何不順水推舟

  針對和葉首長的和解,徐夢華是不會知道的。方希悠是分的很清楚的,什麼事和什麼人談。徐夢華只能聊葉敏慧的婚事,以及蘇凡的事。而真正的大事,是要和覃春明談的。


  覃春明,晚上在家。


  方希悠提前約了下,覃春明也沒有和她在家裡見面,而是約在了外面的一個地方。這裡,方希悠是沒有來過的,但是從隱秘狀況來看,這裡應該是覃春明的一個秘密地點。


  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有些人不能在家裡見,有些事不能在家裡談。那自然要找個地方。她不也是一樣的嗎?

  於是,在夜色下,方希悠來到了覃春明和她約好的地方。


  覃春明的一個秘書領著她進了屋,她就看見覃春明正在長桌邊寫字。


  真是很意外的事。覃春明似乎和其他的同僚不一樣,並不怎麼愛好書法,只是沒想到今晚——


  「覃叔叔,您真是好興緻!」方希悠走過去,微笑著說。


  「隨便瞎寫幾個字,自娛自樂而已。」覃春明笑著道。


  「您真是謙虛。」方希悠道。


  覃春明笑了下,道:「請坐吧!」


  於是,兩個人便坐在沙發上。


  「你父親身體怎麼樣?這兩天過來太忙,還沒來得及見他。」覃春明道。


  「我爸身體還算不錯,他那個人您也知道,不抽煙不喝酒,生活健康的不得了,唯一也就加班熬夜。」方希悠道。


  覃春明笑了下,道:「是啊,他簡直可以說是我們的榜樣了。」頓了下,覃春明示意請方希悠喝茶,方希悠端起茶杯。


  「你找我,是什麼事?敏慧和小飛的事?還是——」覃春明問道。


  「覃叔叔,我今天和徐阿姨聊了敏慧和逸飛的事,今晚來找您,是另一件。」方希悠道,說著,放下茶杯,「覃叔叔,我自作主張和葉首長那邊通了氣,關於逸飛車禍的——」


  覃春明面色平靜,他早就從霍漱清那裡知道了方希悠的計劃,現在方希悠來說——


  見覃春明沒說話,方希悠便繼續說:「葉首長那邊說,他們願意交出那件事的策劃者以及實施者,全部交給您處置。」


  「把那些人給了我,他又想要什麼?」覃春明問道。


  「葉首長說,他想和您見一面好好談談兩家的事,希望您在滬城放他一馬。」方希悠道。


  覃春明淡淡笑了下,端起茶杯,道:「所以,他們就讓你來說和?」


  方希悠望著覃春明道:「抱歉,覃叔叔,這件事,是希悠自作主張,可是,希悠並不想看著我們和葉家纏鬥的時候,被其他人鑽了空子——葉家的實力,我們目前並沒有完全的勝算。這一點,您也很清楚。現在程家逼得緊,如果我們繼續和葉首長斗下去,程家——」


  程家,也就是那位佛系大佬!


  「希悠,你很聰明,很懂得審時度勢。我很佩服你,這是實話——」覃春明道。


  方希悠打斷了覃春明的話,道:「您過獎了,覃叔叔。」


  「你聽我說完。」覃春明道。


  方希悠便靜靜聽著。


  「可是,這件事,不僅是我們覃家的私仇,和葉家如何處理關係,必須是大家一起來做決定,我,你父親,你公公,還有首長。你為了這件事奔走,我,也感謝你。」覃春明道。


  方希悠,沉默了。


  覃春明這是在怪她?


  見方希悠一言不發,覃春明便說:「你說的很對,現在和葉家是無法分出勝負的。與其這樣被人鑽空子——」


  方希悠愣住了,望著覃春明。


  「我和你父親他們商量以後再給你信兒。辛苦你了,希悠。」覃春明道。


  「沒事沒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還請您原諒我的自作主張。」方希悠道。


  覃春明微微搖頭,道:「希悠,有個問題,我一直都很困惑——」


  「您說,覃叔叔。」方希悠道。


  「你這麼聰明,為什麼不像你小姑一樣投身官場?如果你加入進來,應該會比你小姑更有前途。」覃春明道。


  方希悠淡淡笑了下,說了句讓覃春明很意外的話。


  而他們之間的談話,別人並不知道。


  等方希悠離開,覃春明便對秘書道:「給漱清打電話。」


  身在烏市的霍漱清,很快就得知了覃春明要和葉首長見面的事。


  「您,決定了嗎?」霍漱清問。


  「嗯,既然葉家有這個想法,何不順水推舟?」覃春明道。


  「這樣,也不無不可。」霍漱清道。


  「漱清,方希悠這個人,你以後還是要多留點心眼。特別是在她和迦因的平衡問題上,你要多關注一點。迦因,不是她的對手。」覃春明道。


  「我明白,覃叔叔。希悠的個人能力和她的野心,蘇凡都沒辦法比。不過好在希悠她在大方向上都是為了大家,沒有人是完美的。」霍漱清道。


  「你明白就好。我只是不想看著她和迦因之間的仇恨和競爭,影響到你。」覃春明道。


  「您放心,我會小心的。」霍漱清道。


  「還有小飛的婚事,小飛和我說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算了。不能再折騰了。」覃春明道。


  「可是,小飛他對敏慧——」霍漱清道。


  「我和他已經談過了,他跟我保證說以後不會再和迦因聯絡。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也許,他結婚了,對你們三個都是好事。過去的事,也該有個了斷了。」覃春明道,「別的事,都是小事,你這邊,不能再出意外了。」


  「嗯,我知道,覃叔叔。」霍漱清道。


  「我聽志明說迦因在回疆做的什麼婦女反家暴的論壇?你支持她這麼做的?」覃春明問。


  「她想做這件事,我覺得也沒什麼不好。」霍漱清道。


  「你支持她也對,但是這件事,並沒那麼容易。你知道的吧?」覃春明道。


  「嗯,不光是傳統的問題,還有法律方面的。」霍漱清道。


  「迦因呢,現在是想做點事來證明自己,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是要小心行事。她是被人盯著的。」覃春明道。


  「我會和她好好談的。」霍漱清說道。


  可是,怎麼談?還在分居呢?

  次日,覃春明和曾元進,還有方慕白等人談了方希悠說的那件事,幾個人交換了意見,同意和葉家接觸。


  於是,方希悠便和葉勵錦聯絡,兩個人共同促成了覃春明和葉首長的見面商談。


  兩人商談的時候,只有兩人的秘書和方希悠、葉勵錦在場。談了什麼,怎麼談的,也只有他們在場的六個人知道。


  不過,很顯然的是,方希悠已經算是完全進入了集團的決策層,再也不像過去那樣遊離了。


  就在覃春明和葉首長面談后的第二天,也就是蘇凡和霍漱清和好后的第二天,葉勵錦和方希悠又在葉勵錦位於京郊某地的別院單獨見面了。


  「我沒想到你真的把覃書記給說動了。」葉勵錦和方希悠並排走在花園裡,道。


  方希悠笑了,道:「你是覺得我做不到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真的很佩服你,希悠。」葉勵錦說著,看向方希悠。


  風,吹動著葉勵錦脖間的絲巾,也吹動著方希悠的衣角。


  「你這是在誇我嗎,勵錦姐?」方希悠笑著說。


  「當然,不誇你,誇誰?難道,你要讓我誇你小姑子?」葉勵錦笑著道,看著方希悠。


  小姑子?

  蘇凡?


  方希悠笑了,道:「你誇她也沒什麼不對嘛!她現在已經是女權主義的旗手了,說不定我們有一天都得著她來撐腰!」


  「得了吧,就她?」葉勵錦道,「她那點水平,誰看不透?給你提鞋都不配。」


  葉勵錦說這話,方希悠是很開心的。可是,葉勵錦絕對不是什麼好閨蜜,說什麼話都是有目的性的。


  方希悠笑了,停下腳步,看著葉勵錦,道:「勵錦姐,你今天約我,到底是什麼事呢?不會是在這裡和我評說迦因的長短吧?」


  「她有什麼長短?就她那點深淺——」葉勵錦說著,不禁笑了。


  方希悠看著葉勵錦的笑,瞬間就明白了葉勵錦的葷話。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說,她那點深淺,覃逸飛試過沒?」葉勵錦道。


  「你瞎說什麼呢?」方希悠道。


  「哎呀,咱們姐妹間的八卦嘛!」葉勵錦道,「我可是聽說,她跟覃逸飛那可是一個火熱呢!不過,你說,就她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第一的位置?和弟兄兩個都不清不楚的,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男人——」


  說著,葉勵錦看向方希悠。


  方希悠的臉色很平靜,葉勵錦這麼說,不過就是要挑撥她和蘇凡的關係。只是,她和蘇凡的關係,現在還用得著挑撥嗎?

  「真是替霍書記可惜呢!」葉勵錦道。


  「那是人家的家事。」方希悠說著,慢慢走著。


  「你說的對,那是霍書記的家事,咱們都說不著。不過,你就能咽得下這口氣?讓那種女人騎在你頭上?」葉勵錦道。


  方希悠停下腳步,看著葉勵錦,道:「勵錦姐,你,想說什麼?」


  葉勵錦走近方希悠,盯著她的雙眸,慢悠悠地說了句「我為你感到可惜,希悠!」


  方希悠,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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