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吳秀萍的警告
「你回來了?」屋子裡吳秀萍並沒有睡,而是坐在沙發上,身體僵直,眼神有些空洞迷茫。
「媽,您還沒睡呀。」木清竹嚇了一跳,看到吳秀萍臉上的滿臉愁容時,心都緊了。
「我在等你。」吳秀萍保持這樣的一個姿勢已經很久了,看到木清竹回來,終於渾身軟了下來,呼出一口氣,沉聲說道。
「媽,小寶沒什麼事了,您放心吧,趕緊去休息吧,我還要把小寶的衣服烘乾后拿過去呢,怕他晚上再發燒。」木清竹邊寬慰著吳秀萍,邊動手忙開了。
拿出了乾衣機來,把小寶與阮瀚宇的衣服放進去,打開開關訂了時,又想起了什麼忙著問道:「媽,您吃飯了沒有?」
「吃了。」吳秀萍簡短的答,臉微微側向一邊,在暈暗的日光燈下,側臉有些模糊,木清竹明顯的看到了她臉上悲哀的氣氛,心底顫了下,柔和地說道:「媽,都么晚了,先去睡吧,別熬壞了身子。」
吳秀萍坐著沒動,微閉上了眼睛,木清竹似乎能聽到她沉重的嘆息,心裡一陣難過。
「我的身體沒什麼,倒是你要注意了。」她喃喃低語。
木清竹聽得明白,笑笑:「媽,我知道的,您就放心去睡吧!」
吳秀萍哪有睡意,只是坐著發怔,臉色微微發白。
木清竹又去房中去搜小寶的衣服,盡好的揀了幾套,免得阮瀚宇嫌棄給他兒子穿得太差,又拿了自已的牙膏日用品出來,用袋子裝好,想起臨走時阮瀚宇對她說的話,竟然心情非常急躁的樣子,再出來時,吳秀萍已經站了起來。
「媽,我扶您進去睡覺吧,小寶是肺炎,怕是要住好幾天的院呢。」木清竹走上前來扶著她,輕聲說道。
吳秀萍拉住了她的手,滿臉的嚴肅,沉沉開口了:「清竹,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阮瀚宇在一起?」
這麼久來,這是木清竹第一次晚上沒有回家,那一晚,她沒有閉眼,在這個烏鎮,人生地不熟,實在太過擔心她的安全。
但今天阮瀚宇跟著她一起回來時,她就明白了一切。
「是,媽。」木清竹不敢對視著吳秀萍的眼睛,低下頭輕聲答道。
「他過來幹什麼?是特意找過來的?還是有什麼其它目的?」吳秀萍臉上的笑容全都沒了,聲音嚴厲起來。
木清竹有些惶恐,阮瀚宇是不是特意尋過來的,或者過來有些什麼目的,她其實不太清楚,昨天本來要與他好好談談的,但小寶的突然生病打亂了這一切,她也實在沒辦法解釋清楚。
「清竹,你是怎麼打算的?跟他回去?還是讓他帶走小寶?」吳秀萍眼裡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聲音有些冷。
「媽……」木清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想來她擔心的也正是她擔心的,都是害怕小寶被他帶走了,正是因為這樣,昨晚她才沒有回來,看著媽媽嚴肅的面孔,可眼底深處的哀痛卻無法遮掩,這讓木清竹的心底發澀,暈乎乎的腦袋似乎一下就清醒過來了。
「媽,您請心,小寶我是絕不會讓他帶走的,我心裡有數呢。」她喃喃著,似在安慰著她也似在給自已打氣,說實在話,如果阮瀚宇要強行帶走小寶,其實她是毫無招架的能力的。
吳秀萍聽著木清竹這毫無底氣的話,心中的預感似乎都證實了,手握著拐杖都在發抖。木清竹要扶她坐下,可她偏偏要站著,似在表明什麼決心一樣,執傲而不容人侵犯。
「清竹,當時是我們的錯,是你爸爸的錯,不該聽阮老太太的話把你嫁到阮家去的,這段時間我才真正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在阮家過的什麼生活,在阮家又是怎麼個境況,對一個女人來說,這樣的生活太卑微了,為什麼,為什麼不早把這一切告訴我?如果我早知道了,當年就會把你領回家,我的女兒聰明美麗,知書達理,可在阮家卻被他們當作垃圾一樣對待,不僅毫無地位可言,還讓他們阮家的傭人都能欺負,這口氣叫我如何能夠忍下,這些天來只要一想到這個,我就寢食難安,對你愧疚不已。」
吳秀萍胸中堵著的那口氣,全部呼了出來,這些話一直都是要說的,但想到女兒既然已經與阮家脫離關係了,也就不想再提了,怕引發她的悲傷,可今天阮瀚宇出現了,她就不得不說了,也不得不提醒木清竹。
木清竹抿緊了唇,眼淚奪眶而去。
「清竹,你現在還愛著阮瀚宇那混蛋吧,不用再瞞我了,我心裡明鏡似的,但我告訴你,這次,我是決不會再妥協的,愛,不能太卑微,否則就不配說這個愛字,現在我們家道中落,沒錢,沒地位,他們阮家,我們高攀不起。」吳秀萍聲音越來越大,用力拿著拐杖敲著地板直響,「莫要說接你回去當妾,就是明媒正娶,八台大轎來抬,這次,我也不會嫁女了,想離就離,想要就要,當我們木家是什麼?當我們的女兒沒人要嗎?我們雖窮,但卻是有骨氣的。」
吳秀萍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激動得發抖,這些事不提也罷,直到這些天才真正知道了女兒在阮家的一切情況,只要想到木清竹在阮家的遭遇,她這心啊,想死的心都有。
季旋那麼對她的女兒,明顯的嫌貧愛富,幫著喬安柔來糟踏女兒,對女兒處處刁難那也就罷了,自古婆媳關係本就難處理,可阮瀚宇竟然是如此的對待她的女兒,讓她的女兒逃避去美國呆了三年,那些年,她天天盼著見女兒一面,可女兒總說在外面學習沒時間,現在想來原來是被他們家逼著流浪在外的。
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如果不為她爭取,不提醒她,將來又該如何?
「媽,求您,不要說這些了,睡覺吧。」木清竹緊緊扶著吳秀萍,眼淚忍著沒有流出來,只是一個勁地哀求道。
「孩子。」吳秀萍摸著她的臉,用手抱住了她,喃喃說道:「想來都是我們做父母的對不起你,沒有給到你的榮譽地位,不能在背後撐起你,讓你在阮家受盡了人家的白眼,可現在,我也想清了,榮華富貴那些真的算不上什麼,人活著,開心自在就好,你現在已經二十八歲了,從二十歲嫁入阮家,到現在就沒有過一天的正常日子,咱不圖那個富貴,一個女人的青春太可貴了,你已經沒有資本再去賭,再去陪他們玩那些遊戲了,媽希望你能找個真正愛你疼你,能給你幸福的男人過完這輩子,我這樣說你能懂嗎?」
木清竹整個腦袋都開始炸響,吳秀萍的態度很明確,她對阮瀚宇是排斥的,對阮家的那種豪門生活也是不看好的。
「孩子,女人最大的幸福不是錦衣玉食,不是過多麼富貴榮華的生活,關健是要找對那個男人,要找一個愛你疼你的男人,安安穩穩過完這一輩子,你都這個年齡了,如果再嫁入阮家一次,前車之鑒擺在那裡,他阮瀚宇能受到喬安柔的誘惑,就能受別的女人誘惑,如果再出現一次這樣的事,就等於會毀了你這一輩子,你自已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如果他阮瀚宇夠明智,你們之間又怎麼會走到今天,況且,他不是個一般的男人,頭上的光環太多,隨時都有被各種誘惑的可能,成為他的女人,所面臨的威脅會要比其她的女人多得多,我不想讓你再鋌而走險了,從前我們有家世時,你都是活得如此的艱辛,現在沒錢沒勢,那就更別提了。」吳秀萍繼續理性的分析道。
木清竹在阮家的遭遇,特別是知道她與阮瀚宇早已離婚了時,曾經讓她痛徹心扉,整夜都不能睡著覺。
誰都是有兒女的人,哪個當母親的不心疼自已的兒女,她的女兒在阮家單搶匹馬的,沒人疼,沒人愛,而阮家俊還要設法來搶奪木錦慈的位子,這些都讓吳秀萍耿耿於懷。
她向來就不是個沒有骨氣的女人,保護自已的女兒,寧願拼了命也要儘力保護好她。
木清竹獃獃站著,很久才回過神來,苦笑著說道:「媽,您說的這些我都清楚了,也是您這樣想的,我不會跟他走的,也不會讓他帶走小寶的,您就放心吧。」
「嗯。」吳秀萍摸著女兒柔順的髮絲,點了點頭,她的女兒從小就乖順懂事,只是命運不濟,沒有得到該有的幸福,但她相信上天總會給她一份應得的幸福的。
「清竹,聽***話,等過了這陣,再找個好的男人嫁了,只有你幸福了,媽才能心安啊。」吳秀萍潰然長嘆,接著勸道。
木清竹卻聽得心中一陣陣的發抖,滿心的惶恐,不知道要如何來答覆她。
這輩子,她還能有愛嗎?
吳秀萍說完這些話后,似乎交待清楚了,這才放心,終於肯上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