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心思太沉重
「清竹,孩子,你沒事吧。」吳秀萍終於聽清了木清竹的聲音,情緒激動地問道。
「放心,媽,我沒事,很好。」木清竹連連搖著頭,把她的手貼在心窩上,忍住悲痛,臉上帶著凄美的笑。
吳秀萍終於能回憶起一些事情來了,可木清竹更擔心她情緒太過激動會對病情不好,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吳秀萍的眼睛亮了下,喃喃自語著,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滿臉緊張地問道:「那瀚宇呢,他也可好?」
「媽,他很好,現在正在阮氏公館里操辦***喪禮呢。」木清竹抹掉了臉上的眼淚,輕言輕語地說道。
「哦。」吳秀萍終於鬆了口氣,全身都放輕鬆了,喃喃自語道:「阮老太太逝世,我理當去吊唸的,清竹,今天就帶我去參加阮***追悼會吧。」
「媽,您現在身體不太好,傷到了腎,還不能走出病房呢,您放心,等下我會把您的情況在靈位前告訴***,我想***在天之靈一定會明白您的真心的。」吳秀萍的身子如此虛弱,那是絕對不能離開病房的,因此木清竹也是無論如何不會允許媽媽過去的,當下她就這樣安慰著她,語言溫柔,話語卻很堅決。
吳秀萍渾身疼痛,才說了幾句話就開始喘氣,她也明白自已的身子,流下了無奈的淚水。
「媽,現在席澤堯父子都已經死了,海洋之星也沒有帶走,這都是喜事,您不應該傷心呀,要高興才行,過了這幾天,您病好后,我會帶您到***墓前拜祭的。」木清竹用紙巾替吳秀萍擦去眼淚,柔聲說道,「媽,您一定要好好的,這個世上,爸爸已經走了,我不能失去您,您可是的我至愛親人呀,求求您,媽媽,高興點吧,就算為了我也要堅強的活下去呀。」
她拉著她的手,哀求著,滿臉的悲痛。
吳秀萍怎麼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呢,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女兒的手。
華麗的房車上。
「夫人,您今天不打算與小姐相認嗎?」申秘書把那份親子鑒定拿在手上,有些不解地問道。
吳蘭夫人看了鑒定書一眼,嘆息一聲,搖搖頭:「小申啊,先把它收好吧,現在時機不成熟,我這個做母親的,從來都沒有關心過我的女兒,她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現在她的病這麼重,身體又虛弱,我擔心她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情緒過激,反而對她身體不好,腎臟病人最怕的就是這樣激動的情緒。」
申秘書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其實在吳蘭夫人的內心深處,她是害怕和惶恐的,還是擔心吳秀萍不會認她這個母親,這不是臆測,就憑那天她去飛揚小區登門拜訪,一波三折,就知道了女兒的性子像極了莫凌風,清高孤傲,自尊心也極強,對於自己這樣一個並不存在,卻又突然冒出來的母親,她一定會是反感的。
如果她健健康康的,或許她會迫不及待地告訴她,母女相認,但現在是她躺在病床上,虛弱得隨時都會離她而去,她,開不了口。
吳蘭夫人的眼眸黯淡,心思沉沉。
申秘書多少都能明白吳蘭夫人的心思,只能是暗中嘆息著。
車子來到人民醫院后,她扶著吳蘭夫人直接就往重症監護室里走去了。
「媽媽,這個是吳蘭夫人從美國特地空運過來的全球最好的治療腎臟的藥物,醫生叮囑要每天喝的,我現在就給您開了喝吧。」木清竹為了讓吳秀萍寬心,樹立起對生活的積極態度,就把吳蘭夫人空運來的藥物拿了過來,開心地說道。
「吳蘭夫人?」吳秀萍滯了下,不相信似的望著木清竹。
這吳蘭夫人怎麼會給她買葯呢?
「是啊,就是吳蘭夫人,她對阮家和我們都可好了。」木清竹笑笑,很自豪地說道。
吳秀萍『哦』了聲,思維有些跟不上來。
正在這時,門框一響,一個穿著白色防菌服的女人走了進來,她正好對著吳秀萍的眼睛,吳秀萍抬眼間就看到了她。
她的眼裡由驚愕,錯愣,再到意識明白是吳蘭夫人時,心中吃驚的同時,就要坐起來朝吳蘭夫人道謝。
吳蘭夫人眼尖,立即走上前來,按住了她,親切地說道:「吳女士,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吳秀萍不好意思的一笑,立即答道:「夫人,真不好意思,讓您為我的病擔憂了,其實,我也就是半個躺在棺材里的廢人了,根本不用您來為我費心的。」
「不。」吳蘭夫人聽到吳秀萍這樣自暴自棄,自我解嘲的話,心中一痛,立即滿臉正色,認真說道:「孩子,話不能這樣說啊,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好日子要過,這人啊,要對生活充滿信心,要熱愛生命,感恩上帝賜與了我們的生命,無論是誰都要積極開朗的生活著,這樣的人生才是充實的,美好的,你瞧瞧我,比你大了整整二十歲,可我不管遇到什麼挫折,從不向命運低頭。」
吳蘭夫人說到這兒,想起了當年無奈與莫凌風離婚,狠心離開女兒的情景。
那時的她拎著皮箱走在古老狹窄的街道上,那個心情,那個滋味今生都難以忘記,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忘了政壇上對手的殘忍,忘了受傷時的皮肉痛苦,但那天,她狠心離開年僅一歲的女兒那天,她那種心情像是被烙鐵烙過般,印在了她的記憶最深處,永遠都無法忘記。
吳秀萍聽著吳蘭夫人的話,並沒有徹底開懷,眼睛里蒙上的是一層陰鬱之色,嘴角邊掛著滄桑的笑。
「夫人,您地位高貴,千人尊,萬人崇,我呢,卑微的活著,行動也不方便,唯一讓我開心的就是有女兒相伴著,可我這樣的身子狀況活得越久對她就是一種累贅。」吳秀萍如此說著,微微嘆息了一聲,她的痛苦:失去丈夫,身體殘疾,一身的病痛,這世上有哪個女人會經歷過這些呢。
再說了,她也不能拖累這唯一的女兒啊。
吳蘭夫人明白了她的心思,臉上的表情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