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值得嗎
安然被後來到醫院的警察帶到了警局。
安然是一配合的姿態到的警局裡面的,但是沒有表露是什麼人的身份,只是說路過的時候看到有車子出了車禍,她當時來不及思考,把其中兩輛車子裡面的人給救了下來,而另外的兩輛車子裡面的六個人,安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了。
安然說當時他們車子裡面已經有兩個人了,救不了那麼多的人。
「那你為什麼沒有報警?」那人問安然,安然看向身邊的人:「你沒有報警么?」
陪著安然來的人是保護她的人,他說:「我以為你報警了!」
警察坐在對面,無語了,這兩個人是忙的壞了!
「既然沒什麼事情,那你們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會再找你們聯繫的。」
安然起身站起來,簽了字,這才跟著一起來的人離開。
此時安然走出警局,看到外面阮驚雲的車子,安然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隨後朝著一輛計程車走了過去,上了車直接回了酒店那邊,阮驚雲的車子則是在後面遠遠的跟著。
下了車,安然和跟著他的人說了兩句話,這才去了酒店裡面。
安然並不奇怪有什麼事情發生,回到酒店就去洗澡了,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放到一邊。
阮驚雲從門口隨後進來,染了風霜的眼睛跟隨著安然去到浴室的裡面,推開門看著安然的那邊。
安然已經沒入水中,正坐在水裡面泡著,看到阮驚雲安然說:「我不適合這裡。」
「並沒有適合這裡,我也不適合。」
阮驚雲脫著衣服走到浴缸邊緣,邁步走進水裡,到了裡面靠在安然對面洗了洗,去安然的面前,把安然露了過去。
安然看著阮驚云:「驚世已經那樣了,我不希望有一天你還是我,也那樣。
我看見沈雲傑殺人的樣子,也看過央落雪發瘋的樣子。
我知道在這裡,就會被噩夢驚醒,我很害怕,那樣的事情在一次發生,我不敢肯定,我還能活多久。」
「人若死,在哪裡都是會死的,不是你不殺人人不殺人你就不會死,醫院裡那麼多人,每天都要死很多,如果怕死,那就不出生了。」阮驚雲一手摟著安然,一手捧著安然巴掌大的小臉,輕輕的摩擦。
安然搖頭:「有些人與世無爭,是可以安安靜靜活下去的,正如蟑螂們,在繁華的垃圾場他們能活下去,到了乾乾淨淨的封閉空間,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必死無疑。
而一些之物在乾淨的環境裡面,只要有乾淨的水就能好好的活下去,放到垃圾場只能死掉。
我願意做植物,哪裡也不去,給我一點水和陽光,我就能好好的生長。」
阮驚雲忽然好笑:「如果世界那麼簡單,那就沒有為什麼了?你這種表現,就是自暴自棄的表現。」
阮驚雲輕輕撫摸著安然的腰身,把她緊緊拉在懷裡,親吻起安然,抱著安然的雙腿,讓她盤著她的身體。
他們靠在浴缸的邊緣,水流隨著他們的身體越來越猛烈的晃動著……
這一天,兩個人睡了一天的時間,下午被人吵醒了。
電話是景雲哲打過來的,說是醫院那邊出事了,有人對老趙和兩個兒子下手,但是被景雲哲的人攔了下來。
阮驚雲從床上下來,走到窗口去站著,注視著夜幕降臨的時刻。
安然睜開眼睛注視著阮驚云:「如果我不走,這裡不會安靜。」
阮驚雲站在那裡,只是笑了笑:「如果這是暴風雨的前夕,那我希望這次的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
轉身看著安然,阮驚雲說:「這次不會再輸。」
安然坐在那裡:「放了昀心,我留下來。」
阮驚雲頓了一下,凝視著安然:「為什麼?」
安然沒有回答,阮驚雲問:「為什麼騙我?」
「……」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他。
安然坐在那裡不說話,阮驚雲說:「真希望這是真的。」
轉過身,阮驚雲說:「他就那麼好?讓你非要回去不可?」
安然沒說話,坐在那裡坐著,她低著頭,垂著眸子,阮驚雲等著她的回答,但她也不清楚該說些什麼。
兩個人就這個相對無言的到了晚上。
夜幕徹底來臨,連生在外面敲了敲門,聽說出事了,連生忙完了自己的事情,馬上趕了過來。
阮驚雲去開門,看到是連生他問連生:「你怎麼回來了?」
連生微微愣了一下:「聽說出事了?」
「我沒死就不出事了,等我死了,在回來。」
砰一聲,阮驚雲把門關上,安然坐在床上,看的有些好笑。
肚子一陣咕嚕嚕的響,安然從床上下來,準備去吃點東西,阮驚雲拉著她的手,打算出去吃。
「這時候,你還出去吃?」
「那不然呢,餓死?」
阮驚雲拉著安然,還是出去吃了這頓飯,不管安然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總而言之是出去了。
到了外面,兩個人吃過飯去看了一場電影。
直到出來的時候,安然在門口看到莫家的車子。
「他還是不死心。」
安然看了一眼阮驚雲的那邊,抬起手給阮驚雲整理著胸口的一顆扣子。
阮驚雲抬起手握著安然的手:「有些人喜歡窺探別人的東西,看不得別人好。
但是……
如果連然兒都沒勇氣陪我到明天,到今後,這世界上還有誰願意陪我?」
安然看著阮驚云:「高處不勝寒,很孤獨么?」
阮驚雲咬了咬牙:「如果我說,很孤獨,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呢?」
安然搖頭,阮驚雲嘴角翹了翹:「那就不孤獨。」
安然的手輕輕的顫了一下:「何必呢,其實你可以好好的生活。」
「我已經陷得太深,無法抽身了,還記得莫昀風的外公么,母親么?
周家在這地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臨走的時候還有莫家撐腰,可是最後呢,還是家破人亡,什麼都沒剩下。
我阮家的雖然少,但是也開不起這個玩笑,退一步固然海闊天空,可是敵人未必肯放過。」
阮驚雲道不盡的無奈,嘴角翹著:「深夜我也想好好睡個覺,但是只有然兒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睡得著,一個人的世界,漆黑一片,誰也不知道敵人從什麼方向來。
我沒有一時任性,也不是不了解自己。
只是……生在這個世界,這樣的一個潮流中,我不敢,也不能,輕易的做出離開的決定。
我只能逆流而上,掌控全局,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就如昨天。」
「值得么?」安然問他,他卻並不言語,而眼神卻早已經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