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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慘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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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時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便示意豆腐和唐江澤兩人往休息室裡面走,準備將裡面的人逮出來,一邊走,嘴裡卻一邊說著要撤退的話。


  三人進了房門,立刻將門反鎖,防止其他休息室里的人衝到背後放暗槍。


  緊接著豆腐立刻將槍指著床下,喝道:「你已經被人民警察包圍了,放下武器,停止放抗,雙手抱頭,乖乖蹲下!媽的,難怪那麼多人想穿警服,光是這句台詞,說出來已經很爽了。」


  豆腐一邊說,一邊警惕的注視著床下面的人。


  唐江澤守在門后,防止外面有人突然衝出來,我和豆腐則兩隻槍對著床底下,等著裡面的人乖乖投降。


  誰知話說了半天,床下的人卻只顧著往床裡面擠,眼見著手就快瞧不見了,我心說不好,道:「難道床底下有什麼暗道?該死,豆腐,趕緊開槍!」豆腐那裡射擊位置比較好,那人擠在床下的雜物堆裡面,身體完全瞧不見,就瞧見半截手了,豆腐一槍過去,便打在對方的手上。


  誰知這一槍打下去,卻什麼反應也沒有。


  按理說,正常人中了槍,至少也得慘叫一聲吧?豆腐懵了,說:「不對不對,怎麼一聲都不吭,難不成是個死人?」


  我說:「死人怎麼會動!我還真不信那個邪了!」我狠勁兒一上來,示意豆腐繼續端槍示警,自己則蹲下身,將船底下那些雜七雜八裝衣服的皮箱一類的物件往外搬,搬了沒兩件,;裡面藏著的人便露出了半個身形,看起來是個女人,瑟瑟發抖。


  我一見就明白過來,估計就是被海盜扣下的女人,不知為什麼躲在了床底下,於是我說:「我們是警察,是來救你們的,你剛才要是出聲,就不會白挨一槍了,出來,別怕。」


  那女人看起來很狼狽,披頭散髮遮著臉,身體只是不停的抖。豆腐一見不是敵人,便放下槍,趴在地上朝床底下的人說:「別怕。唐江澤,快看,是你的人,好像精神受了刺激,趕緊把她勸出來!」他邊說邊朝門口的唐江澤望去,緊接著,豆腐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喉頭艱難的滑動了一下,彷彿我身後的門邊,有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我心裡咯噔一下,提著槍猛的轉頭,身後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那唐江澤去哪兒了?


  就在我和豆腐趴下身體,跟床下的女人對話時,唐江澤居然就在我們身後消失了,而且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他即便要離開這個房間,開門時也總會發出聲音吧?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次出海之行,才第一天晚上,就會遇到這麼離奇古怪的事情。是怪我氣運太低,還是八字兒不旺?


  身後那扇門依舊關的緊緊的,而唐江澤就如同被蒸發的水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我於是冒出了個想法,心說光頭四人下了船艙,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弄出來,莫非也是遭遇了和唐江澤一樣古怪的情況?他們究竟是怎麼消失的?

  我不由看向床底下捲曲成一團,無聲無息,瑟瑟發抖的女人,沉聲說:「豆腐,別憐香惜玉了,把她弄出來,問問她是什麼情況。」這地方很狹窄,我們兩個大男人同時趴下不太方便,便由豆腐代勞了。他聞言立刻伸手去拽裡面的女人,嘴裡說道:「出來吧,小寶貝兒。」我聽著怎麼有點兒像調戲民女的惡霸?

  豆腐力道夠大的,他這一扯,便聽刺啦一聲,緊接著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手裡還拽著一個東西。我猛然一瞧見,感覺自己肌肉都僵硬了,估計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卻見豆腐的手上,赫然抓著一隻斷掌。


  豆腐拿著那隻斷手,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說:「我、我沒用多大力啊,這手怎麼就扯斷了?」


  我心說就豆腐那點兒力氣,怎麼可能直接將人的手給扯斷?而且即便真扯斷了,那裡面的女人又怎麼沒有一點兒動靜,連聲慘叫都沒有?難道她不是人?又或者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屍體?可是,屍體又為什麼會動?

  越想越不對勁,我也顧不得狹窄了,勉強趴下去,將燈光往裡面打,兩隻手電筒的光芒匯聚在一起,明晃晃的。


  只見裡面那女人還在簌簌抖動,而被豆腐扯下手掌的那隻手,斷口處翻卷著皮肉,暗紅腥臭,手臂上還有之前的槍傷。


  我幾乎已經肯定這不是個活人了,但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裝神弄鬼?被這麼一頓忽悠,我怒火也上來,但也不敢貿貿然再伸手去抓,解開豆腐腰間的探鏟,反手去戳裡面的人。這一下子觸感頓時就不對勁了。


  人的皮肉是有彈性的,再加上我又沒怎麼使用力氣,因此戳起來,觸感是不一樣的。


  但現在,我用探鏟在她背上戳了一下,卻有種戳到軟糕一樣的觸感,而且那女人的背上,頓時就形成了一個馬蹄形,被戳出來的傷口。


  我這一戳,她反而不動了,披頭散髮,靜靜的伏在地上。這時,我猛然發現,那女人的肚腹下面,隱隱露出一個黑乎乎蠕動著的東西,有點兒像蛇,似乎被她壓在了身下,正在逃離一般。


  但這茫茫大海里,又怎麼會出現蛇?


  就算是海蛇,也不該出現在船上才對。


  我留了個心眼,不動聲色,瞄準女人身下那個黑乎乎移動的東西,猛的一鏟子鏟了過去,這下力道十足,再加上探鏟邊緣十分鋒利,即便是條人的手臂,也得被砍下來。那東西遭此重擊,霎時間被斬成兩截,但不知為何,卻並沒有流血,剩下的一截猛的縮到了女人的下面,斷掉的半截則暴露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我用探鏟將那玩意兒掃出來,撥弄到眼前一看,卻是一截手臂粗,三寸長左右的東西,通體漆黑,斷裂處翻著白肉,沒有任何血跡,給我的感覺,像是什麼海生物的觸角。


  豆腐說:「難道是章魚?」


  我覺得不太可能,說道:「章魚的尖端是最細的,但你看這個,光是尖端就有手臂粗,那章魚得有多大個頭啊。不管了,先將那女人弄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我和豆腐小心翼翼,合力將裡面的人拽了出來,這一拉才發現對方柔若無骨,拉出來后,腦袋隨著動作往後仰,頭髮往兩邊分開,露出一直以來被遮蓋的臉。


  主人原本長相如何已經難以預測了,總之我和豆腐眼前的這張臉,已經扭曲到了一種驚人的地步,五官幾乎都移位了,彷彿是在極大的痛苦中死去一樣,看的人觸目驚心。


  果然是個死人!

  我的目光不禁移向床底下,女屍被弄出來后,那一塊兒就空了,而且在床底下,還混合著一灘黃湯。


  豆腐捂著鼻子,說:「這女人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躲到了床底下,居然嚇的尿都出來了。」我仔細觀察著那個地方,猛然發現,靠著牆壁的縫隙間,還有一個圓乎乎的黑洞,約有成人大腿粗,之前那個被我砍斷的東西已經了無蹤跡,或許是順著那個洞口跑走了。


  我們再去檢查女人的身體,同樣沒有發現什麼外傷,死因十分離奇。


  豆腐忽然冒出一個猜測,說:「傷口會不會在下面。」他指了指女人的腹部,女人穿著牛仔褲,腹部平台,也沒有血跡,因此出於尊重,我和豆腐並沒有檢查那個地方。原本還指望將她扯出來問一問情況,好弄清楚唐江澤和光頭四人是怎麼消失的,現在看來,卻是沒什麼希望了。


  豆腐一說,我便道:「不可能,沒有血跡,褲子完好無損。」我伸手在女人的小腹處摸了一下,忽然覺得不對勁,觸感有些奇特。


  豆腐見我一摸再摸,於是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嘀咕道:「屍體你都不放過。」


  我沒理他,越摸越覺得觸感古怪,這女人的腹部,好像有一個大洞?為了確認這個想法,我不得不去動手脫了女屍的褲子,褲子一解開,惡臭更大,褲兜里屎尿混合,而她的腹部,赫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裡面卻一點兒血跡也沒有,彷彿被什麼東西吸幹了。


  豆腐驚的說不出話來,我們盯著那個洞口,只見裡面扁扁的,內臟腸子都沒了,露出一個空腔子。


  我這才道:「她屎尿不是被嚇出來的,是痛苦之下才失禁的。」


  我幾乎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


  船上肯定是出了什麼古怪的東西,情急之下,有些人躲到了休息室,反鎖住房門,躲藏在床底下,但還是沒有幸免於難,那個東西,最終從床底下鑽了出來,以一種極其痛苦的方式,奪去了這個女人的生命,使得她死的沒有一點尊嚴。


  會是什麼怪物?


  和唐江澤他們的失蹤有沒有關係?

  我將屍體扔下,看了看床底的黑洞,將燈光順著黑洞打過去,發現黑洞後面白乎乎一片,像是粉刷過的牆壁。


  那黑洞後面會有什麼?一隻躲藏著的怪物?


  它如果真那麼厲害,又怎麼會怕我和豆腐?馬蹄形的探鏟和那個洞的大小剛好差不多,我心中一動,抄著探鏟往洞里插,想著把躲藏在後面的東西吸引出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只有知道對方是什麼東西,我和豆腐才知道該怎麼對付它。


  誰知探鏟還沒有伸過去,黑洞後面的白色忽然被遮蔽了,就像猛然放下來,擋住窗戶的窗帘一樣。


  我愣了一下,手裡的動作不禁一頓。緊接著,那個擋住的東西又睜開,黑洞後面恢復了一片慘白,我這才猛的反應過來……那後面,是一隻碩大的白色眼球,它一直在盯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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