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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懷疑

  他不言不語,眼神冷漠,從神情上,完全看不出什麼端倪,更不能猜出啞巴此刻在想什麼。一塊肉吃完,黑子立刻又機靈的遞了一塊過去。啞巴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繼續吃。


  小雨沉思片刻,道:「吳先生,你的身體沒有大礙吧?」


  啞巴嗯了一聲表示回應,小雨又道:「那位呂先生……」啞巴進食的動作頓了一下,冷冷道:「生死有命,不用管他。」我一時納悶,呂肅究竟出了什麼事?按理說呂肅手裡有u盤中的資料,啞巴不會這麼放任他不管才對。莫非前天晚上,是呂肅動了什麼手腳?難不成他又將啞巴陰了一道?

  說實話,呂肅這個人,心機實在是可怕,當初在玄冰墓,便曾經利用我和啞巴以及豆腐當開路先鋒,等到啞巴精疲力竭,好不容易殺死天兵趙老頭后,他才跑出來坐收漁翁之利,將我們三人都擺了一道。莫非這次,他又整出了什麼幺蛾子?


  我開口詢問,啞巴卻並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看了看天色,說天色已晚,讓我們今晚無論聽到任何異動,都不要再輕易離開營地,明天一早再離開,看樣子是真的不打算管呂肅了。


  小雨聞聽此言,便看了看我以及白斬雞等人,說:「既然呂肅不在,那他們……」沒有了呂肅這個關鍵人物,我們這些附帶的人,對於啞巴的隊伍來說,只是可有可無而已。


  果然,啞巴用手指了指馮鬼手,道:「他可以留下,其餘人自便。」


  黑子瞪大眼,緊張道:「自便,那我們是不是不能去摸寶貝了?」我說:「經歷了這麼多危險,你還想去摸寶貝?」黑子撓了撓頭,沒說話。我看他的神情,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也釋然了。沒有誰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如果願意以生命冒險去換取需要的東西,就必然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理由去勸黑子放棄。


  啞巴這話說完,馮鬼手卻是冷笑,說:「姓吳的,別人吃你這一套,我可不吃,我馮江一倒斗這麼多年,頗有身家,我不缺錢。不過行有行規,我這次是跟著呂肅下斗,現在他人沒了,我也不會跟你走。說,他出什麼事了!」


  啞巴緩緩咀嚼著食物,漆黑的目光停在了馮鬼手身上,一字一頓,沒有任何情緒的說:「你是在命令我?」


  馮鬼手抓住了手邊的槍,冷笑道:「是又如何。」這槍還是啞巴的隊伍提供的,現在卻是反戈相向了。我沒想到馮鬼手會為了呂肅翻臉,姓呂的收買人心,著實有一套。


  剎那間,氣氛劍拔弩張起來,白斬雞隻是冷艷旁邊,嘴邊掛著陰笑,彷彿在看狗咬狗一般,顯然沒有要幫忙的打算。馮鬼手說完,啞巴忽然笑了一笑,嘴角微微一鉤,笑容轉瞬即逝,緊接著忽然抬起了手腕,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銀光一閃,馮鬼手拿槍的手猛然一抖,手槍霎時間掉在了地上,一柄銀色的飛刀插在了泥土中。


  我看著那支飛刀,霎時間呆住了。


  和爺爺給我留下的飛刀,外形幾乎一模一樣。


  我想起了他在玄冰墓中,一刀差點兒將豆腐命根子廢了的情形,心裡那個猜測也更加清晰了:他是陳詞!


  為什麼他不承認?

  為什麼時隔這麼多年,他依舊這麼年輕?


  為什麼他會失憶?

  這一連串問題卻根本沒有答案。這時,便聽啞巴神色平靜的看著馮鬼手,目光冰冷,淡淡道:「這支刀,之所以沒有廢了你這隻手,是因為你的手有用。」


  馮鬼手喉嚨動了動,臉頰上的肌肉微微一抽,最後盤腿坐下,沒再說話,只是眼神很陰鬱,壓抑著怒火。小雨打了個圓場,說時間不早,安排一下守夜,大家先休息。由於我們三人中了女鬼樹的毒,稍微虛弱,便被安排為一組,守第一班。


  須臾,眾人都熟睡了,黑暗中只有篝火跳動的聲音,雷子看出氣氛不對頭,沒說話。啞巴中毒最深,臉色有些蒼白,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很久才移動一下。他看起來有些虛弱。


  我腦子裡很亂,許多話堵在喉嚨里,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須臾,我將那支插在土裡的飛刀拔出來,遞給了啞巴。啞巴接過飛刀,插進了自己的護腕里。


  我最終忍不住,道:「陳詞。你是陳詞。你恢復記憶了。」


  啞巴微微閉著眼,冷冷道:「陳詞……他算什麼東西。」這一句話,便將我噎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我才道:「如果你不是陳詞,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會使用飛刀?為什麼飛刀的造型和我們家的一模一樣?為什麼你們長相都一模一樣?」


  啞巴睜開眼,看向我,又笑了笑,帶著一股嘲諷和鄙夷的意味,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陳詞會像我這麼年輕?你所說的問題,我不知道,但我不是陳詞,我姓吳,吳水。」


  「那是假的!」我徹底被激怒了,又道:「你自己都說過,吳水這個身份是假的!何必自欺欺人!」


  一旁的雷子乾咳一聲,說了句去放水,便跑到了一邊,估計是不想捲入無謂的戰爭。啞巴看他離去,最後坐直了背,黑亮的目光盯著我,聲音平靜道:「不要把我和陳詞做任何聯繫,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殺你?」下一秒,啞巴手裡的飛刀抵住了我脖頸的大動脈,這種飛刀很鋒利,他只需要稍微用力,或者我自己動一下,就很可能血流如注。


  我一時僵住,不敢再隨意動彈。


  緊接著,啞巴又道:「我會證明給你看。」


  我道:「怎麼證明。」


  啞巴嘴角微鉤,輕聲道:「把陳詞的屍骨,扔在你面前,讓你看個夠。」


  須臾,他收起飛刀,兀自閉目養神。我只覺得渾身都是冷汗,被夜風一吹,汗干在身上。這一刻,我真的迷惑了。他說要把陳詞的屍體擺在我面前……難道,他真的不是陳詞?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接下來,便是一夜無話,我們換了班便各自睡去。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眾人收拾起程。啞巴讓人收回了提供給我們的裝備,馮鬼手經過昨晚的事,像是開竅了一般,絕口不提呂肅,跟在了啞巴的隊伍后。


  黑子六神無主,將我當成了主心骨,問我:「陳大哥,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我道:「跟上去。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找到陳詞的屍體。」黑子雖然不知道陳詞是誰,卻明白我和啞巴之間糾葛匪淺,也不敢多問,當即,啞巴一行人走在前頭,我們就跟在後面,兩撥人相安無事。


  但啞巴似乎中毒較深,平日里都是走在隊伍的最前方,這次卻是默默的走在最後。他的神情和步伐都沒有什麼改變,不了解他的人,幾乎無法察覺他與平時有什麼不同,但我和啞巴不是第一次下鬥了,我知道,啞巴是個死撐的人,一般不到最後一秒,絕不會倒下。我察覺到他神色的蒼白以及手腕處一細密的虛汗。


  忽然之間,啞巴踉蹌了一下,由於我一直在觀察他,因而一下子就發現了,由於距離較近,我立刻伸手扶了一把,拽著他的手臂,我察覺到他手臂的肌肉在發抖。


  我喉嚨一哽,最後道:「就你這樣還想找陳詞的屍體?」說完,彎下腰,直接將人背起來。啞巴萬年不變的冰冷眼神中閃過一抹古怪,突然道:「我不是你爹,別把我當成他。」


  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道:「你跟我強調這些做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背你?別把我想成一個孝子,對於一個沒有見過面的老爹,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幫你,只是看在你之前數次救過我和我兄弟的份上。」


  啞巴沒吭聲,須臾,我聽到他的呼吸漸漸拉長,看樣子是睡著了。


  雖然我嘴上是這麼說,但其實我心裡清楚,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舉動,是因為我實在無法將他和陳詞撇開關係,因而一方面有種想殺了他的衝動,一方面卻又擔心他真的出事。


  這實在是一種我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心理,或許便如同豆腐所說,我八成真的是個變態吧。


  小雨等人有些驚訝,卻沒有多說什麼,黑子小心翼翼靠近,觀察了啞巴片刻,悄聲對我說:「他看起來真年輕,但是好厲害。陳大哥,你和他是親戚嗎?」


  我想了想,道:「算是吧。」


  黑子道:「我昨晚聽你們說什麼爹……難道他是你爹的私生子?」


  我看了黑子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對他的聯想力表示佩服,我到真希望啞巴是陳詞的私生子,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疑團了,只可惜,這個可能性很低,微乎其微。


  沒有哪個兒子會和老子長得一模一樣,更何況,按照啞巴現在的年齡,看起來至少比我年輕六七歲,如果是陳詞的私生子,豈不是在陳詞死後六七年才生下來的?

  我只知道孕婦能產鬼嬰,卻不知道男人死了還可以找人生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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