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打洞
我倆這一番舉動,早引來懶貨等人的注意,三人紛紛躍下石塊,順著我們的目光往裡看。這時,便聽胡爺咦了一聲,說;「人面蓮,大家後退,離它遠一些。」說罷,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跟他走,片刻后,便遠離了那塊大石頭。
人面蓮,這東西我以前好像聽衛南京提起過,我剛入行那會兒,衛南京給我講了不少奇聞異事,據說人面蓮是一種長在人屍體上的花,中間的花蕊酷似人臉,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猶如屍臭的氣味兒。遇到活人時,人面花就會動起來,轉動間散播一種花粉,讓人如痴如醉,聞的多了,還能麻痹人的大腦,最終使人休剋死亡,這時,那朵人面蓮便會寄居到新的死屍身上。
這種花也不是什麼地方都長的,也比較少見,多出現於一些邪門的地方。
可是,剛才是石塊下面,也沒看見屍體啊?
我想到這茬,忙問豆腐有沒有事,他跟那人面蓮接觸最久,也不知有沒有被花粉傷到。誰知我剛問完,豆腐便嘿嘿一笑,跟喝醉了酒似的,整個人有些搖搖晃晃的。好在胡爺見多識廣,說八成是吸入了一些花粉,趁早治來得及,便將人擰到了水邊清醒,豆腐被冷水嗆了幾下,這才恢復了神智,我心說這小子已經夠蠢了,可不能再瞎折騰了,看了看遠處虎視眈眈的狼群,我示意眾人按照原計劃,找一個落腳地。
這一歇息就是三四天,我們自然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走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一個凹陷的山口,照舊用雨布封了灌風口,眾人在這個地方休整下來。由於這地方離那細流也不遠,因而我們還能去水裡釣魚,因此吃食也不成問題。
那狼群更加焦躁了,見我們不僅能製造出恐懼的聲音,還有讓它們恐懼的火,一時間狼嚎聲此起彼伏,似乎知道我媽呢很難下手,聲音透著一種絕望。
大黃鴨眺望著狼群,說這批狼已經餓的皮包骨了,如果吃不了我們這夥人,這群狼估計都得餓死。對於這些狼群為什麼不離開這個地方外出捕獵的行為,我們都感覺到不解,但也沒有頭緒,只能僵持下來。
這時,豆腐忽然指著狼群驚呼,說:「看,還有小狼。」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有幾隻半大的小崽子。高海拔地區的狼,一般是四月份交配,懷孕兩個月,也就是六月份左右生,而小狼一般要半年,才會跟著父母一起狩獵,現在是九月份,那群狼崽估摸著也才三個月大,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彷彿隨時會死。
我皺了皺眉,心裡更加覺得不對勁。
為什麼不離開這裡?
都要餓死了,為什麼還不離開?
實在奇怪。
這時,豆腐忽然湊到大黃鴨耳邊,嘰咕嘰咕也不知說什麼,片刻后,大黃鴨使勁兒搖頭,說:「別干這麼傻帽的事。」豆腐怒道:「咱們有魚線,這水裡那麼多魚,很容易的。」我了解豆腐的性格,估摸著他是想抓些魚餵食狼群。我們要在這地方休整三四天,也確實無事可做,與其這麼防備狼群,倒不如試著餵養一下。
老祖宗將狼馴化為狗,其實差不多也就是這種辦法。
我帶著槍,和豆腐到了水邊釣魚。這水裡的魚沒有人捕,因此數量繁多,魚又肥又傻,不像大城市那些養在湖裡的魚,估計經常見到同類咬完餌就被扯出水面的行為,因此有過經驗的人都知道,那些魚不好咬鉤。
我和豆腐挖了一些蚯蚓,釣魚幾乎不費勁兒,平均兩分鐘就有一條咬鉤,半個小時候,已經是十五條大魚,各個都有四五斤重。我們將魚朝著狼群所在的位置拋過去。
狼群很謹慎,全都豎起了毛,盯著離它們不遠的魚,但卻沒有動。我知道狼的警惕性很高,便帶著豆腐回洞里,片刻后,只聽外間傳來一陣狼嚎,估計是狼王在發號施令,我們探頭一看,一群狼已經擁了上去,將那些魚瓜分的丁點兒不剩。
魚雖然多,但對於整個狼群來說,只能算是暫緩飢荒,但它們平靜多了,母狼開始蹲下來給小狼餵奶,豆腐見此精神大振,說再多釣一點兒,把它們餵飽。大黃鴨立刻潑冷水,對豆腐說:「狼性貪婪,如果它們習慣了你給它們找食物,最後就會一直跟著你,甩也甩不掉。」
豆腐撓了撓頭,道:「胡說,老師上課的時候告訴我們,狼是山林的清道夫,它們吃掉大量生病的動物,吃掉腐屍,避免了大規模疾病傳播,而且狼是狗的祖先,除了善於記仇以外,也是非常感恩的動物。」
「喲。」大黃鴨嗤笑了一下,道:「原來你不傻啊,你們老師上課的時候有沒有告訴你,我們的祖國是花園?」
豆腐點頭。
大黃鴨問:「那花園咱哪兒?」這種時候,除了磨嘴皮子,也確實沒什麼事干。豆腐做好事被打擊很受傷,窩到了一旁睡覺,晚飯時分釣魚的時候,我們特意多釣了二十來條,各個都是大傢伙,目測那狼群有十三隻,給它們每隻一條還有的剩,這回估計能吃飽了。果然,狼群沒有再露出攻擊意向,也不再朝我們的營地靠近,如此這般餵養了三天,積雪化盡,躲藏的動物也出來了,狼群中一頭而中間張白毛的頭狼,沖我們的營地長長的嚎叫了一聲,轉身帶著狼群揚塵而去。
豆腐得意的看著大黃鴨,一副我沒說錯的表情。這三天也將我們之前積攢的疲憊一掃而空,懶貨這些天幾乎天天在睡覺,是典型的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的代表,豆腐甚至偷偷問我,他是不是在練什麼睡羅漢之類的神功。
我這會兒雨雪化盡,我們活動了下筋骨,走出山洞外,找了個稍微高些的地勢,由胡爺打頭,觀看山色土痕。忽然間,他眉毛一抖,指著我們左手邊山頭的一處地方,只見那地方,有棵彎曲的老楓,這會兒葉子已經有些發黃。
胡爺指著那個方位,語氣肯定的說道:「那下面有東西,走,去看看。」
我估算了一下距離,所謂往山跑死馬,空中距離不長,但要一路過去,估摸得一個多鐘頭。好在我們挺過了化雪最冷的時候,現在已經不那麼冷了除了土地過於濕潤不太好走以外,到沒有別的問題。一個多鐘頭后,我媽呢到達了胡爺所指的位置。
說實話,我不知道胡爺是怎麼看出來的,至少在我眼裡,這片地方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胡爺也不多話,示意我們抄傢伙幹活,除了豆腐現如今完全不懂以外,我們其餘人都開始打起了探洞。很快,鋼管從五米加到了十米,我拔出探鏟,撥開裡面的土細細看,沒有夯土的跡象,但土色有些發黑,裡面還有碎木渣,聞起來,除了土腥味兒外,還有一種銅器的味道。一些古物常年埋在地下,經過侵蝕,會使周圍的土色或者氣味兒發生變化,我細細辨別一番,對眾人說下頭確實有東西,但具體是個什麼結構,還得再深一些。
我們受到這鼓勵,幹勁兒十足,很快,便利用探鏟,將土下的東西給摸了個透。它深度十三米,佔地面積不大,隱約是個塔形狀,這讓我們很吃驚。
難道下面就是我們要找的巴窩佛塔?
可是佛塔,又怎麼會埋在土裡?要知道,這可是十三米的深度啊,除非是發生過什麼大的地質災害,否則不可能將塔埋的這麼深。
再者,這雖然是個塔形,但根據我們剛才下鏟子的結果來看,塔的上半部分已經消失了,可能是碎了、化了、或者爛了,而我們剛才探到的,則是塔的下半截,探鏟打上去的時候,有擊石的感覺,因此我們做出了初步推斷:塔身一半損毀,底部材質以石料居多,因而結構依舊完整,我們可以打個筆直的盜洞下去看一看。
這難不倒我們,眾人吃了些東西,喝了些水,便掄起探鏟打洞,我們都是老手了,干起活來不含糊,雖然沒多久,一個個便成了渾身是泥的土老鼠。豆腐在一邊干著急,他聽不懂我們說的話,也根本不知道我們是幹嘛的,只看著我們打出一個筆直筆直的洞,一臉崇拜。
兩個多小時后,懶貨的探鏟發出噔的一聲響,他抹了把臉上的泥,淡淡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