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生不如死
樓輕舞的猜測不錯，夏侯擎見到宗帝，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自己徹底洗白了。可即使如此，還是在宗帝的心裡留下了懷疑的種子，只要找到適合的機會，就會慢慢發芽，茁壯成長。
良妃和她的情人並沒有等到第二天宗帝開口，就在當天晚上自盡了，宗帝找人秘密把人處理了，而處理的人恰好就是劉進，他雖然也可憐良妃，可既然他們走上這條路，就應該早有了準備。至少，他們剛好趕上了眉妃有孕，留了個全屍，否則，以皇上睚眥必報的性子，他們恐怕活著會比死還痛苦。
夏侯擎即使洗脫了構陷皇弟的嫌疑，依然被宗帝找了個借口閉門思過一個月，而在這一個月內，邊境傳來消息，蠻族躁動，已經回到西涼的使臣遞過來消息，請求東昱國相助。
宗帝在翌日就在早朝上開始舉薦人選。
最後主要就定在了四個人選上，睿王夏侯睿，三皇子夏侯擎，老將軍聶牧田，少將軍聶斐。
老將軍聶牧田雖然打仗經驗老道，當年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可畢竟已經年老，而少將軍聶斐是老將軍的獨子，年紀尚輕，不知道能不能擔當重任，其實最合適的是三皇子夏侯擎，可偏偏現在還在關禁閉。
於是朝堂上站成了四派，甚至有人進言取消了三皇子的緊閉。
因為良妃的事件太過丟人，宗帝並未把這件事公布出去，其一是為了他的面子；其二則是他私心不想把這件事鬧得太大。更何況，還有一點就是他需要用夏侯擎壓制住夏侯睿，這些皇子中，也就二皇子夏侯睿和三皇子夏侯擎能夠相提並論，一方降下去，另一方就會自動升上來。
於是，宗帝思量再三把三皇子夏侯擎的禁閉而取消了。
樓輕舞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給孩子縫製小衣服，她已經縫製了半歲之內要穿的小衣服，現在已經開始往後繼續縫製。
每當針線從那些衣服上穿針而過，她彷彿能感覺到自己又離孩子近了一步。
「主子，你說宗帝會不會讓三皇子出戰？」畢竟已經放出來了，這意思似乎不言而喻了。
「不會。」樓輕舞頭也未抬。
「為什麼？」
「上一次的事情在宗帝的心裡已經有了懷疑，至少對於夏侯擎不會像以前那麼歡喜了，再加上這些年夏侯擎在邊境打了不少勝仗，在軍中的地位也不低，所以，如果這次他再凱旋而回，就會有人開口讓封夏侯擎為王。」一個夏侯睿已經是不得已，再封一個王爺，宗帝非懊惱死。他現在完全是把希望寄托在了眉妃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所以，他根本還會找借口拖下去。
「那就是二皇子了？」
「……不一定。」樓輕舞對於宗帝會不會選夏侯睿並不確定，畢竟宗帝要壓制夏侯睿就肯定不會讓他去，可另一方面，宗帝卻也會認為夏侯睿並未打過仗，所以如果萬一失誤，或者出了什麼錯，他反而能利用這次機會壓制夏侯睿。
所以，對於宗帝的心思，那也要看機遇了。
最終到底會是夏侯睿或者夏侯擎，那就要看的宗帝心裡的天平會往哪邊傾斜了。
千面半知半解地點點頭，覺得主子這樣分析也對，不過把賭注壓在宗帝身上，會不會太大了？
「萬一宗帝選了三皇子怎麼辦？」
「怎麼辦？」樓輕舞嘴角隱隱浮上一抹殘忍的弧度：「那就趁著這個機會，把夏侯擎的十三心腹全部一鍋端了。」如果宗帝選了夏侯擎，那麼他肯定會不折手段地把這場仗打贏，可想要和蠻族的王如今的淳于寒抗衡，按照上一世，並不是這麼容易。所以，到了萬不得已，夏侯擎肯定會暴露出那十三人，就算沒有十三，恐怕也會暴露出大部分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待那一刻，慢慢瓦解掉夏侯擎的勢力，然後把他徹底踩在十八層地獄，永遠不得翻身。
她這一世想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讓他……
生不如死。
鳳夜歌不願讓樓輕舞累著，所以把賬本全部自己處理，可偏偏樓輕舞名下的鋪子天南海北都不少，所以壓下來每天看完時辰已經不早。只是等他回到房間，卻看到床鋪上已經擺上了兩件小衣服。
樓輕舞在燭光下的側臉嫻靜美好，看得鳳夜歌出神。
可是低頭睨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絳紫色華服，再看了看床榻上的「兩」件，還有衣櫃里碼的整整齊齊的「十幾」件，再對比自己身上這唯一的一件。
鳳夜歌心底的酸泡泡又再次冒了出來。
走過去，輕輕從身後環住了樓輕舞：「輕舞，你不會是打算把小傢伙從出生到長大的衣服全部都在這幾個月里做出來啊？」
樓輕舞沒有抬頭，蔥白的手指飛快地在手上的錦緞上飛舞，極為誠實的回答：「是啊。」
鳳夜歌抑鬱了：「娘子，你今天有沒有覺得為夫今天有什麼不同？」
聽到「娘子」兩個字，樓輕舞挑挑眉，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身，上下打量了鳳夜歌一眼，默默搖頭：「還是和一樣帥。」說完，又開始縫製小衣服了。鳳夜歌更加鬱悶了，這明顯就是敷衍啊，再說，他問的不是長相啊。
於是在接下來半個時辰里，鳳夜歌在樓輕舞面前轉悠了幾十圈。直到樓輕舞被轉的頭都有些發暈了，才看向從她面前再次經過的鳳夜歌：「師兄啊，你晚膳吃多了？」
「沒有啊。」鳳夜歌回身，默默整理了一下衣襟。
誰知道樓輕舞依然視若無睹：「那你今天怎麼轉來轉去的？」
鳳夜歌：「……」
不知道要為自己先點蠟，還是為自己再點蠟。鳳夜歌沉默了半天，才幽幽重新回到樓輕舞身後：「輕舞，該歇息了。」
樓輕舞看了看天色，這才把手裡今天縫製好的第三件放到了衣櫃里，這才前去洗漱，回來之後，發現鳳夜歌默默睡下了。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抹絳紫色，眸底忍不住浮上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