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昏庸一次
樓輕舞眼底有異色一晃,許久之後,才輕輕點了點頭:「對不起,欺騙了你。」
許老御醫搖搖頭:「沒事,其實老夫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老夫可能也不會真的覺得自己還有親人在世。」雖然是假的,可至少對他來說,是一個希望。
樓輕舞眸色間流露出一抹怔然,隨即笑了:「許老,雖然我是假的,不過……許無鹽的確是你的親孫女,我原本是打算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再和她換回來的。」
許老御醫一愣,清亮的眼睛蹙然一亮,隨即激動了起來:「真的?」
樓輕舞頜首:「雖然費了些功夫,可她的確是的。」
許老御醫激動的已經說不出話來,雖然話是這樣說,而說不失望是假的,可沒想到他並沒有空歡喜一場:「這樣說來,老夫還要謝謝太子妃。」
樓輕舞彷彿感染到了他的喜悅,心裡好受了些,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
她不能先自己把自己打垮了。
「許老,謝謝你,我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等宮裡的事情解決了,我會安排無鹽再進宮的。」
許老御醫:「有什麼需要老夫幫忙的嗎?」
樓輕舞想了想,道:「許老,你可否能出宮?」
許老御醫點頭:「應該是可以,上一次就是因為舒丞相生病,老夫才帶著鹽兒出宮去了相爺府。」
樓輕舞頜首,看來這一次還得要請舒雲彥幫忙了。樓輕舞回到寢宮的時候,鳳夜歌已經起了,他臉上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異樣,正在逗著剛醒過來的小十四,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輕聲道:「怎麼出去這麼早?」
樓輕舞應了聲:「昨天不小心惹了風寒,就去太醫院喝了點湯藥。」
鳳夜歌一聽急了,連忙走過來,用掌心摸了摸她的額頭,並沒有感覺到滾燙,才鬆了一口氣:「怎麼突然惹了風寒,怎麼不讓小雲子去?吹了風加重了病情怎麼辦?」
樓輕舞鼻子有些酸,當他的掌心放在額頭上,感覺到他掌心冰涼的溫度時,樓輕舞只覺得心窩疼得在滴血一般,她怕鳳夜歌看出異樣。伸出手主動攬住了鳳夜歌的腰,額頭抵著他的胸膛,親昵地蹭了蹭:「只是小毛病而已,喝了湯藥已經完全好了,不信師兄你來把把脈,你可是神醫呢。」
鳳夜歌一聽笑了,忍不住抬起她的頭在她眼睛上重重吻了一下:「下次病了就告訴我,我幫你去熬藥。」
樓輕舞仰起頭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堂堂太子親自去熬藥,你就不怕傳出去說你沉溺美色?」
鳳夜歌鳳眸一挑:「輕舞都自己稱讚自己是美人了,為夫昏庸一次又如何?」
樓輕舞臉一紅,輕輕推開了他。
轉過臉看向小十四,卻是趁機抬起手抹去了眼角的濕潤,卻看到小十四正睜大了眼望著他們,看到樓輕舞,咿咿呀呀地伸出小手。
樓輕舞走過去把他抱了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才把他放下來,無意間道:「師兄,你昨晚上是不是出去了?」
鳳夜歌身體一僵,回過神,從身後把她抱住了,探過手漫不經心地逗著小十四「嗯?怎麼這麼問?」
樓輕舞搖搖頭:「也沒什麼,就是昨晚上半夢半醒間,好像沒看到你。」
鳳夜歌側過臉咬了一下她的耳尖:「做夢了吧,我一直都在。」
樓輕舞摸了摸腦袋:「那可能真的是我睡迷糊了……師兄,許老好像找我還有事情,我再去一趟太醫院,你一會兒記得讓乳娘來喂十四,別讓他餓著了。」
鳳夜歌攬住人:「讓小雲子過去一趟就好了。」
樓起舞搖頭,難得撒嬌不依:「我去去就回了,很快的。」
鳳夜歌這才放人。樓輕舞出了東宮,算準著這個時候應該是下早朝的時辰,就沿著御花園朝前走,遠遠就看到一行人,而走在最後的就是舒雲彥。其它朝臣看到她都紛紛行禮,樓輕舞擺擺手,並未說話,卻是繼續朝前,經過舒雲彥身邊時,他也拱手行禮,樓輕舞應了聲,卻是壓低了聲音又吐出兩個:「裝病。」
舒雲彥一愣,卻也已經被她磨得沒有性子了,加上她竟然真的成了太子妃,對舒雲彥的打擊不能稱之為不狠。怕她真的在宮裡惹出什麼事情,很快就裝了病,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樓輕舞當天下午就趁著去太醫院熬藥的功夫,打扮成小太監的模樣,跟著許老御醫出了宮,等出了宮之後,樓輕舞並未跟著許老御醫前去丞相府,而是直接去了行宮。在那裡,拿出預先準備好的令牌,就直接被迎了進去。
經過一番通報,她很快就被北秦皇后,也就是上一次見到的那個女子身邊的宮婢給帶進了一棟小院子里。
女子正坐在小榻上,下身蓋著薄毯,在池塘邊撒著魚食,看著那些錦鯉爭相奪食著那些魚食,眼底似乎有了笑意。她臉上依然遮著面紗,看不清楚面容。可透過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肌膚上,樓輕舞還是看到了一些蔓延在外的疤痕。
似乎覺察到樓輕舞的視線,女子突然回頭,目光隨著樓輕舞的視線不甚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笑了:「看起來是不是很恐怖?」
樓輕舞搖了搖頭,她給人的感覺很舒服,首先注意到的只會是她的眼睛,很亮,彷彿連日光都能反射進去,碎玉一般,流光輕晃,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她這個角度來看,她甚至能從她的眼底看到一抹神秘的紫色。
北秦皇後繼續笑著,眼底輕輕彎著,很漂亮:「這些都是當年我跟著商隊跑商的時候,自己划的……」
樓輕舞詫異地抬頭,她是有聽過如今的北秦皇后以前是商女。
可她怎麼?
女子揮揮手,讓四周的人都退下了,這才招了招手,讓樓輕舞走近了一些,「是不是很詫異?當年跟著的一個商隊遇到了山賊,那些人啊……很可惡呢,所以不得已,我只好毀了這張臉。」她這樣說的時候,聲音很溫柔,彷彿在說著別人的事一般,眸底甚至看不到絲毫的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