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我只是難過
齊王如何得罪她?
或者,說不上得罪,可是,她心裡就是不舒服。
「說話呀,齊王爺怎麼得罪你了?」白無殤問道,不見眸中痞笑。
「就是不舒服,易容不用你們替我找,我自己會找到,我這張臉自己會治好!」慕容薇說著,轉身就要走。
白無殤卻猛地一把拉住她,聲音很淡很淡,「說清楚,你再不高興什麼,昨天喝那麼多,賭什麼氣呢?」
「誰賭氣了!」慕容薇厲聲。
「還沒有?幾十壇酒,大人我還不知道你的酒量這麼好。」白無殤淡淡說道,他其實早生氣了,嗅到她的酒味就生氣了,不論她再怎麼能喝,離開他的視線,她就不可以喝。
「放開!」慕容薇亦不客氣。
「說清楚我就放。」白無殤沉聲。
「我賭氣,我跟誰賭氣呢?有誰能讓我賭氣呢?」慕容薇說罷,狠狠甩開他的手,白無殤卻又抓緊,一臉沉色,「因為齊王?」
「不關你的事!」慕容薇冷冷說道
「你還是喜歡齊王!」白無殤很直接,在瀚國的時候,這個問題他問過。
「不關你的事情!」慕容薇眉頭緊鎖,厲聲。
「你在意,因為他不答應為你求易容?」白無殤彷彿自言自語。
「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慕容薇反問道,咬牙看著白無殤。
「你喜歡他什麼,地位,相貌,財富?」白無殤一字一句問道。
「你莫名其妙,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慕容薇猛地掙扎,卻怎麼都掙脫不了。
「回答我!」白無殤沉聲說道。
「放開!你莫名其妙!」慕容薇蹙眉,莫名的恐懼,這傢伙再生氣,都還是會笑呵呵地嘲諷她,從未這樣大聲跟她說過話。
「因為他長得好看,因為他是個王爺,身份尊貴,你也想要齊王妃之位?」白無殤幾近絕望地問道,他沒想提這件事,可是,終究沒忍住。
「夠了!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慕容薇突然停止了掙扎,冷冷地看著他。
白無殤心下一怔,沒說話。
「我原本以為他不一樣,第一次見到他,直覺就告訴我,他不一樣,是,我是喜歡他,就是該死的一見鍾情,可是,在瀚國的中秋宴上,他還是嫌棄我了,因為我的相貌。我絕望了。我不是爛俗小說里的女主角,一開始因為相貌,因為地位被男主嫌棄,還卑微地喜歡到底,一個借口一個誤會便可以輕易原諒。我不是。我也不屑,我只是難過,齊王爺是個可憐人,卻也是可惡之人,易容落在他手上,一定是給德妃的,德妃被側妃為正妃,齊王府的戰爭才真正開始。」慕容薇淡淡道。
「你就這麼肯定。」白無殤淡淡問道。
「要不,打個賭?」慕容薇笑了。
「好,你要什麼?」白無殤亦是笑了,眸中隱著一抹無奈。
「我要……我要你為我畫張相,等我的臉好了,為我畫一張。」慕容薇說道。
「好,等你好了,為你畫一張。」白無殤說道,彷彿已經直到了這她會贏一樣。
「我要是輸了,這根筆就送給你。」慕容薇說道。
「一言為定。」白無殤伸出了大拇指。
慕容薇笑著,大拇指印了上去,「我是大夫,我的臉就是受傷了而已,我可以自己療傷的。」
白無殤正要鬆手,卻陡然握緊,慕容薇沒再多說話,不著痕迹掙開他的手,轉身便走。
難過,更多的是為自己吧,昨日軒轅離求齊王的時候,她沒有看齊王,她的視線都落在德妃臉上。
她一直記得昨天德妃那種得意的目光,似乎是一種宣誓,一種炫耀,一種勢在必得。
昨日,看似她的勝利,她出盡了風頭,可是,真正的勝利者是德妃,而她,她怎麼可以讓那麼驕傲,那麼意氣風發的十三爺去求人呢?
她走得可慢了,奈何,白無殤並沒有追上來。
白無殤的疼愛,這一身衣裳的用心,她看得出來,只是,她不喜歡這種曖昧,一個媚殺高手,嘗遍了多少曖昧,多少虛情假意,她要的是真實的,乾脆的,實實在在的。
或許,就中了夜寶的那玩笑句話,他說,「媽咪,你帶著我這大拖油瓶一個,要麼就找個有錢的爺爺,咱們聯手害死他,繼承所有的家產,要麼就讓自己很有錢很有錢,用錢給我買個不會嫌棄你,不會再想要孩子的爹爹。」
思及此,她加快了腳步,情能當金子花嗎?情能當權力折騰人嗎?能當武功保護自己嗎?無奈地徑自搖頭,想什麼兒女情長呢,她孩子都那麼大了!
白無殤還在原地,看著慕容薇的背影消失在花叢里,這才嘆了一口氣,正轉身要走,一個老婦人突然憑空出現攔住了,這老婦人,一身素顏簡潔的衣裳,手腳很凌厲,柳目慈眉,正是帶大夜寶的李嬸。
「難得見到無殤大人嘆氣呀,真真兒難得!」李嬸笑著說道。
「大人我又不是神。」白無殤淡然一笑。
「瞧這笑都不好看了,無殤大人不會也是一見鍾情吧?」李嬸笑得更樂了。
「老人家突然來訪,難道有什麼好消息?」白無殤眯眼,還是那好看的笑。
「你就不怕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不原諒你,那孩子烈著呢,剛剛的話,說得夠決然。」李嬸問道。
「怎麼不怕?大人我怕得夜裡都睡不著,想啊想啊,想該怎麼辦呢!」白無殤玩笑地說道,笑得更燦爛了,是不是玩笑話,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偏頭,鎖眉看著李嬸,又道:「老人家,你說該怎麼辦是好?大人真喜歡得緊啊!」
「那就現在娶了,無殤大人要是娶妻,那排場必定不輸當今皇帝立后,老人家我可日夜盼望著。」李嬸感慨道。
「不一樣,皇帝畢竟是皇帝,立后那要載入史冊的大事,就算是屬國王后都比不了!哈哈,薇薇要嫁,一定要嫁最好的!」白無殤徑自感慨著,也不理睬李嬸,揚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