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太子繼位
“你放心，這個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來的。”衛南笙勾了勾嘴角，輕聲說道，語氣無比堅定。
景帝注視衛南笙許久，見她說真的，半響諷刺道：“你也舍得？”
“有什麽不舍得的？”殷離本就時日不多，她用自己這條命去換孩子的命，許是老天注定，要叫他們死要同穴。
“你自己舍得，可惜你的孩子注定活不過三個月。”景帝冷笑。
衛南笙眸光微閃，笑：“那就拭目以待好了，隻不過……”她上下打量一番景帝，目露可惜，“你是見不到了。”
景帝眼底滿是不甘，咬牙切齒的對衛南笙說道：“朕是見不到了，但是一想到你這個女人也會死掉，朕這心裏就開心得不得了！隻要你一死，殷離就會忘記你，馬上會有新人在側，等那個時候衛南笙是誰他根本就不會在意，你們所謂的什麽美好愛情也會變得一文不值！包括你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也會喊別的女人娘親，而你，將永遠徹底的成為過去！”
“不甘嗎？猶豫了嗎？不舍了嗎？”景帝哈哈大笑，臉上盡是瘋狂和報複，“這就對了，聽我的，打掉孩子，這樣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打掉孩子，衛南笙也會死，這個真相景帝怎麽會舍得告訴衛南笙呢？
“瘋子！”衛南笙冷笑，瞥過眼去不再看他。
“瘋子？哈哈哈哈——”
衛南笙不再去理會景帝，轉身走了。
費這麽大周章叫她進來，就是為了逼死她？可笑。
外麵的人並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隻聽得到景帝不可抑製的笑聲。見衛南笙出來，紛紛抬起頭，向她投去探究的眼神，礙於殷離，複趕緊低下頭去。
鄭海走了進去，不多一會兒就出來了，這次進去的是殷離。
見第二個進去的人是殷離，蕭昭眸光微閃，半響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隻是眼底盡是冷意。
誰都知道，在這個時候進去的人至關重要，可是景帝第一個叫進去的不是太子，不是太子妃，也不是十二皇子，更不是自己最寵愛的妃子，而是衛南笙和殷離。
寵一個人能到什麽地步，竟然在這自己最後的生命裏，叫他們在自己身旁去？對於所有人而言，殷離和衛南笙兩人，無疑是景帝最寵愛的人，事實上呢？
殷離看著躺在眼前的景帝，突然就覺得釋然了，不是不恨，而是不值得了。
在沒有遇到阿笙之前，包括前世，他想到的都是，如何用最致命的方法給這個男人最徹底的報複，前世的他確實做到了，這輩子的他也做到了，可是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不重要了，不值得。
因為對此刻的他來說，已經得到了世上最寶貴的禮物，那就是阿笙。
如果沒有遇見阿笙，這一切就都會不一樣，可是，命運就是這麽神奇，叫他遇到了阿笙，這個這輩子永遠都想要去珍惜的女子。
縱然，他這一輩子隻剩下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
“你上前來。”因為方才同衛南笙劇烈爭吵過的緣故，景帝的臉呈不正常的青紫色。
景帝隻覺眼前發黑，加之殿內燭光昏暗，他並看不太真切殷離的麵容。
殷離依言，往前走了幾步，景帝眯著眼睛看了許久，方才說道：“怎的憔悴了許多？”
景帝並不知道殷離命不久已，以為是因為衛南笙的緣故，眼底閃爍著狠厲，“又為她操心費神了？”
說著重重哼了一聲，“我早就勸過你，你自己不聽，等她徹底將你拖垮了，你才會信了，是不是？”
“上次，聽說她被夏商帶走了？夏商什麽人，你覺得衛南笙落到他手裏會好嗎？如此不貞不潔的女人留在你身邊，就是你人生的汙點！那是什麽？綠帽子！綠帽子啊！這你能忍？”
任憑景帝怎麽說，殷離就是不為所動，可以說沒有一絲表情。
在這一刻，殷離突然感到不值，替他母親不值。
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他母親去托付，去愛，去付出一切。
“你叫我進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看出了殷離眼底的不耐，景帝突然咧嘴笑了，“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你還會這麽淡然？”
“你可知道衛南笙方才答應了我什麽事情？”景帝笑了兩聲，“我告訴她如果堅持要這個孩子的話，她就會死，並且一屍兩命，若是她不要這個孩子還有機會可以活下去。”
“孩子？”殷離心頭一震，麵上不顯絲毫。
“看來你果然不知道。衛南笙有了身孕，看來那杯酒還是管用的，隻可惜，她和那個孩子有緣無分，聰明如你早就知道這是我的目的，我就是要讓她死！我要她永遠離開你。”景帝景帝冷笑。“倘若她早早聽我的話，她就不用死，隻可惜，冥頑不靈！”
“所以你就叫她二選一？那麽，她答應了嗎？”殷離眼底劃過不知名的情緒。
“不，她沒有答應。”
“是嗎？”殷離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輕輕歎了一口氣，眼底帶著無奈和心疼，更多的卻是自豪。
“你這是什麽反應？”景帝眯著眼看他，“你還不明白嗎？她根本就不愛你！在你和孩子之間她選擇了孩子，這說明什麽？你對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是隨時都可以舍棄的一個，醒醒吧你！”
“因為你不知道，對她來說，我才是最重要的。”阿笙拚了命想要生下孩子，為的就是能夠和他一起死，這份情竟比想象中的更加深。
景帝當然不會懂，他也不想去懂。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去親手殺了衛南笙，皇位就是你的。要麽你就留下衛南笙，皇位將另有人選，而你將永遠活在上位者的壓迫下，永遠為人臣子，看臉色活人，聽吩咐辦事。究竟要選哪一個，你自己決定吧。”
他就不信殷離會不心動，那麽多人爭到頭破血流都想要得到的位置，那麽具有吸引力，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你以為景帝是在開玩笑或者是為了試探殷離，在逼他做出一個選擇嗎？
不，你錯了，景帝是真心想要將皇位傳給殷離。
隻因殷離有著隱族可以預知未來的本領，而他自己也是一個最合格的謀士，叫他去坐皇位，最合適不過。
“一個做牛做馬的位置，也值得你這麽寶貴？”
可不就是麽？每天起早貪黑的要處理國家政務，一邊要想著如何鞏固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地位，一邊還要平衡朝中大臣的勢力，防止他們謀反，晚上到了後宮還的雨露均沾，世人都道皇帝好，卻不知皇帝是這個世上最坑爹的職業！
景帝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踩著無數人的屍體得到的位置竟然被殷離這般嫌棄，就像是你拿了最寶貴的東西給別人，那人卻說你的東西是垃圾，非但沒有要還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隻一瞬，景帝就被殷離氣的麵色漲成了青紫色。
似乎覺得自己的刺激不夠，殷離勾了勾唇角，繼續對景帝說道：“你費勁心機，卻不知道我馬上要死了吧？”
“轟隆——”一聲，景帝隻覺自己的腦海中有什麽炸開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麽？”
“早在之前我的時日便已經不多，這也是我為什麽不想和阿笙要孩子的原因，如果阿笙懷孕，那我身上的特異便會自動過到孩子身上，同時，我也會收到反噬，所以原本可以多活幾年的我如今就剩下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也可以說，現在的我隻是一個廢人，而你想要殺掉阿笙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才是你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先知，明白了嗎？”
“不可能！這不可能！”景帝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搖頭，“我不相信，是你！定然是你騙我的故意報複我，是不是？”
“什麽會過繼到孩子身上，什麽剩下時日不多，什麽孩子才是先知？簡直是可笑之極！無稽之談！”
殷離眼底帶了一絲憐憫，如同看著跳梁小醜一樣，說道，“若我沒有猜錯，你已經見過夏商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隻有夏商，定然是他告訴你，如果阿笙可以懷孕那麽死的就是阿笙，我說的可對？”
景帝眸光一縮，嘴唇不住的顫抖著。
“你覺得真的隻有這麽簡單嗎？騙人的話你也信？他說錯了，阿笙懷了身孕非但不會有事反而會越來越好，倒是我，全身器官會迅速衰竭，命不久矣，這就是個圈套，人家擺明了想要坑你，你還傻乎乎的跳下去，你說可不可笑？”
怎麽會這樣？難道那晚他見到的黑衣人真的是夏商？景帝何其聰明，隻一瞬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明白真相的他竟然在這一刻低聲哭泣起來。
殷離該說的都已經說完，再也沒有留戀，轉身出去了。
見殷離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動，倒是一會兒傳來景帝要召喚秦大人的命令。
秦大人是保皇黨，言官，剛正不阿，人有些迂腐，卻最是清廉，因為他說話不避諱敢直言，很多時候都不受景帝待見。
但是正因為他的性格，景帝才會極其放心，因為景帝知道秦大人不會騙自己，更不會弄虛作假。
如今在這個關鍵時刻叫了秦大人進去，眾人倒也理解。
不多時，秦大人出來了，眼底隱含悲傷，沉聲說道：“皇上駕崩了。”
在眾人愣神之餘，秦大人打開手中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欽此——”
說著將對著太子跪下，將聖旨舉過頭頂，說道：“還請皇上登基，處理後事！”
一時間，恭祝之聲此起彼伏。
看來景帝真的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殷離答應了，皇位就是他的，可惜，他沒有答應。
殷離和衛南笙對視一眼，無聲，勝似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