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不是你想的那樣
凌予給洛美薇打電話，對方很快就接了：「喂，小予，怎麼了，是不是如歌有什麼事情了？」
凌予眨眨眼：「沒有，如歌很好。姐，我給你打電話，是要說別的事情。」
那邊，洛美薇長出一口氣：「哦，如歌沒事就好。你姐夫啊，還不給我打聽她的情況，要不是有你在，姐姐還真是不放心呢。對了，你要跟我說什麼啊，晚上不是要一起吃飯的嗎？」
就在今晚，原本就約定好了，要讓凌予去洛家，正式認洛美薇的父親洛振宇為養父，他也會改姓洛，也會將自己的戶籍，由北山軍校遷到洛家大宅里。
這件事情從凌予滿十歲的時候開始，洛振宇就跟洛美薇一起，向他提出了很多次。
因為凌予始終想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所以一直沒有答應。漸漸的，他長大了，懂事了，習慣了孤獨，也學會了感恩。孤兒院這麼多年給他的消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去打聽過他的事情，也就是說，他的家人從來沒有去孤兒院里找過他。
眨眼間，他已經二十七歲了，也快到三十而立的年紀，對於親生的父母，他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而對於洛家人的恩惠，他卻始終銘記於心。
如果不是因為那場意外，他跟靳如歌如今走在了一起，那麼，他今晚一定會出席去洛家的晚宴。
但是，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
他嘆了口氣，淡淡道：「姐，我晚上可能不能去了。」
電話那邊，洛美薇愣住了：「怎，怎麼了？」
凌予眨眨眼，他能說什麼呢？如果他今晚去了，與洛美薇的姐弟關係一旦法律化，那麼他跟靳如歌，就會成為舅甥關係，在法律上，他永遠也不能娶她。
他想，洛家人這麼喜歡他，願意讓他做兒子，那麼他就算是降下一個輩份來做洛家的外孫女婿，洛家人也不會反對才是。
只是，他跟靳如歌的關係，現在真的不是公開的最佳時刻。
且不說靳沫卿現在還對靳如歌的高考成績耿耿於懷，還在氣頭上，單說凌予自己現在在北山軍校任職的身份，與靳沫卿的北山軍校校長的身份，如此尷尬，他也不能再說明了。
他不想讓人家亂嚼舌根，說自己跟靳如歌在一起，是因為靳沫卿這棵大樹好乘涼。
他記得靳沫卿提起過，兩年後會辭去北山軍校校長一職，專心執管軍區的事情。所以他想，他跟靳如歌的關係還是先瞞著，反正這丫頭還小，等到她二十歲了，靳沫卿也離開了北山軍校，再讓他跟靳如歌的戀愛關係慢慢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來比較好。
閉上眼，他單手扶額，口吻有些歉疚道：「姐，麻煩你幫我跟洛伯伯說一下對不起。我今晚不去了。」
至於理由，他給不出來。
洛美薇良久沒有說話，等了好一會兒，她才半帶沙啞道：「好，我今天跟爸爸說，你有點忙，你再考慮考慮，我們後面再約。」
凌予鼻子一酸。
換作旁觀者，一定會罵他耍大牌，他有什麼本事，讓人家一再這樣對他好，遷就他，包容他，甚至多年不棄地等著他。
生為孤兒，是他所不幸。遇見洛家人，是他之大幸！
「好，後面再約。」
他感動於洛家人的善良，終是答應了再約。只是，他不想要洛家兒子的位子，他想要洛家外孫女婿的位子。
掛完電話，凌予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快步走出洗手間，他在賣零食的小鋪子前給靳如歌買了一瓶冰鎮的橘子味汽水，插上吸管，就往遊戲機室而去。
奼紫嫣紅的霓虹燈不斷閃爍著，各種怪異的電子音樂耳邊咆哮著，遊戲機室里人滿為患，放眼望去全是人頭，凌予手裡拿著汽水瓶，想起那丫頭穿著淡橘色的連衣裙，然後就鎖定淡橘色，邊走邊找。
在人群里穿梭了一小會兒，他終於在一台惹眼的跳舞機前發現了這丫頭的身影。
她居然在跳舞！
他擠到她身邊，看著她的腳步一下下精準而有力地踩下，臉上滿是歡愉的表情，心裡不免放心了不少，看來，她的下面是真的不疼了。
凌予沒有跟她打招呼，而是靜靜站在她身後，感受著她的青Chun活力，還有自信靈動。
等她跳完了，遊戲機下面返了超級多的遊戲卡，她蹲下身子去接住，一瓶汽水就放在她面前。
「累壞了吧，你先喝，我來。」凌予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將汽水遞給她之後又摸了摸她酡紅的臉頰，這一親昵的舉動引來身後好幾個少年的唏噓，那些本想認識她的男孩子，看見她有個這麼出色的男朋友，都不敢再上前跟她打招呼了。
靳如歌含笑接過汽水，站起身子，一邊喝一邊俯視著蹲在地上幫她接住贏來的遊戲卡的男人。
她喝的汽水似乎特別甘甜，想起他之前別有居心地親昵，靳如歌心裡樂開了花：原來，他也會宣誓他的所有權。
不一會兒，收集完了，凌予看著手裡厚厚一沓卡片，問她：「還玩別的嗎？」
靳如歌搖搖腦袋：「不玩了，今天贏的卡片夠多了，一會兒去看看能換些什麼獎品。」
他點頭，目光觸及她的裙擺，他湊近了，低頭問了一句：「不疼了吧？」
她白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羞澀地點了點頭。
凌予笑：「看來這葯挺管用的。明天送你歸隊的時候，再吃一粒吧！」
靳如歌一愣，將手裡喝空的汽水瓶子往身邊的機器上一擺，詫異地看著他，小聲說著：「現在的避孕藥還有止疼的功效？現在感覺好多了。」
凌予聞言，原本好看的側臉迅速拉長，深深看她，口吻也有幾分清冷：「你覺得，我早上給你吃的是避孕藥？在你看來，我會讓你吃那種傷身體又傷感情的東西？」
「呃。」靳如歌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氣場鎮住了，怯怯地說著：「那，那是什麼？」
凌予有種被她打敗的挫敗感，無奈地說了一句：「是藥店的醫生介紹的，有鎮痛消炎功效的葯，效果好還沒有太多副作用。」
靳如歌聞言，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騰起了無限歉意與感動。
原來，他給她吃的，不是那種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