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7】糾結
這一天，靳如歌主要就是睡覺。
中午睜開眼睛吃飯的時候，問了句：「胥寧有消息了嗎？」
暮煙她們搖搖頭，她眨眨眼，大口大口香咽下一堆食物，喝了些水，躺下閉著眼睛又睡了。
傍晚時分，霞光如虹，靳如歌再次醒來，依舊是問了句：「胥寧有消息了嗎？」
暮煙她們紅著眼眶，不語。
她便明白了，端過晚餐大口大口吃著。
吃完之後，她去了趟洗手間，再出來，看著洛天祈：「小天星還沒有消息嗎？」
洛天祈擰著眉，眼眶很紅。
靳如歌深吸了兩口氣，隱忍下什麼，然後拍了拍床頭櫃道：「把這上面的東西都收拾乾淨，把電腦放這裡來，現在晚餐都吃過了，我們該換班了。」
暮煙跟洛美薇都捂著嘴巴低低地哭著，靳如歌淡淡道：「我只是丟了女兒，不是死了女兒，要哭都給我去外面哭！」
兩個母親聞言，害怕靳如歌生氣，都擦擦眼淚，努力學著隱忍，不敢落淚。
潔白的光線下，靳如歌望眼欲穿地盯著電腦上的對話窗口，那張精緻美麗的臉龐，沒有任何錶情，唯有一雙妖媚的大眼，炯炯有神。
當胥爾升跟靳沫卿帶著喬歐一起來的時候，一進病房，入目的就是靳如歌側目盯著電腦的姿態。
他們走上前，一個個心裡都著急，卻也明白，現在說什麼話都是無濟於事。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她身邊支撐她，陪她一起等。
喬歐帶來了他的筆記本，他的電腦里有完整的自動追蹤系統，甚至昨天他還專門花了心思升級過。
他把電腦拿了出來，道：「我在這裡跟你們一起等一會兒，十點鐘我再跟爺爺他們一起回去。」
*
林煦拿著點心把小丫頭的肚子喂得圓鼓鼓的，在Nai瓶里沖了消炎藥給她，她喝完之後，他摸摸她的腦袋，眸色漸漸柔和，也瞬間染上了寵溺。
起身在柜子里取了套衣服出來，他沖她招招手：「過來，給你洗澡。」
一會兒給她洗完澡，他就要回公寓去了，馬上就要到下班的時間了，過久的停留並不適合，尤其，外面還有父親的手下虎視眈眈得盯著他。
越是跟眼前這個小丫頭待得久，林煦久越是想要霸著她。
多有意思的小人啊，就算當個寵物養著，打發打發寂寞，也是不錯的。何況，放她回去，必然違背了他當時抓她回來報復靳如歌的初衷。
小天星嘟著嘴，悶哼了一句：「你把水溫調好，告訴我開關就好了。我自己洗澡，我洗完澡了，出來了，叫你，你再幫我洗頭！」
他詫異得挑了挑眉：「你會自己洗？」
她瞪著他：「女孩子的身體，是不可以隨便讓男人碰的！」
「哈哈哈！」
下一刻，林煦笑的肚子都疼了：「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對你感興趣的，你就放心吧！」
「不要！」她雙手環胸：「我要自己洗！你幫我洗頭就好了！」
犟不過這個丫頭，林煦最後還是聽她的，讓她自己洗澡。他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裡面的水花聲就沒有停止過。
好不容易，停了會兒，他靜靜躺在床上聽著她踩著小塑料拖鞋，在裡面急匆匆地邁著小碎步的聲音。
一顆心，從未有過的寧靜。
好像這些日子裡，除了思念洛天蕊之外，他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他還有工作，在工作中可以得到動力與激Qing，可以體現自己的價值；比如，他還有小天星，養著這樣的小人，生活不免多了很趣味。
眨眨眼，他盯著頭頂的天花板，驚訝地發現，確實——他想念洛天蕊的次數，已經漸漸減少了。
不一會兒，浴室門打開。
一個穿著美羊羊的短袖加短褲家居服的小美女從門后露出了個小腦袋，沖他喊著：「我洗好了，你可以過來給我洗頭了！」
他盯著她紅紅的眼眶，蹙了蹙眉：「怎麼了？」
她嘟著嘴，不說話。
他起身朝她走過去，打量的目光自下而上一遍遍探索，終於發現她額頭上的傷口，似乎又裂了。
他嘆了口氣：「真是個笨蛋！」
他都說了，幫她洗澡，她居然還怕他占她便宜？！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整個比嬰兒大那麼一點點，他怎麼可能下得去手？再說，在他眼裡，她其實也就是個比嬰兒聰明的巨嬰而已！
趕緊取了棉棒跟藥品，幫她清理完額頭上的傷口，他忍不住囑咐著：「以後要聽話，你再這樣，會破相的，額頭上頂著一道疤，就不漂亮了，知道嗎？」
她沒說話，垂著腦袋，眼眶一圈比一圈紅。
心想著，要是此生再也見不著家人了，那她是美還是丑，又有什麼關係？
林煦給她用紗布包好傷口，抱著她進去，很小心地給她洗頭。
洗完頭，他小心翼翼地幫她吹乾，把她放在床上，把平板電腦又塞她手心裡：「我要走了，你乖乖的，燈可以不關。明天天一亮我就過來看你，無聊就玩這個，知道嗎？」
她看了看手裡的電腦，抬眸又看了看他，沒說話。
這會兒，小天星的心裡異常矛盾。
一方面，她一個人獨自留在一個小房間里過夜，確實很害怕，但是另一方面，她下午發現，外面似乎就是辦公室。
她忍不住想著，外面會不會有電腦，有電話，可以幫助她再次跟家人聯繫呢？
因為思考的太過入神，國色天香的小臉上，滿是糾結。
林煦看的勾了勾唇，忽然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傾身上前在她粉嘟嘟的小臉頰上親了一口。
「怎麼，不捨得我走？」
小天星蹙眉，一臉嫌棄地伸出爪子用力擦著小臉，糯糯道：「孔雀開屏！」
林煦聞言一愣，不懂得是什麼意思：「舍不捨得跟孔雀有什麼意思？」
小天星懶得解釋，捧著電腦往毯子里一鑽，閉上眼：「我困了，睡覺了。」
「呵呵，真是個小豬。」
林煦又坐著看了她一兩分鐘，覺得她是真的睡了，這才緩緩起身，從房間出去，並且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