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便箋
通話結束之後，三個強大的男人居然相互抱在了一起！
時間就這樣靜靜掠過他們的心尖，帶著粗野的狠戾，劃出陣陣的疼痛！
胥寧跟靳沫卿都已經想好了，知道凌予一定會怎麼選，於是，彼此擁抱溫暖過後，胥寧道：「讓他們把手術時間定在某個雙休日吧，這樣你也能臨時飛過去。」
他想，這種時候，凌予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陪在女兒身邊吧！
靳沫卿已經泣不成聲，幾次胥寧看向他的時候，他總是紅著眼眶搖著手，示意胥寧暫時不要跟他說話。聽見胥寧這麼說，靳沫卿這次啊深吸一口氣，卻還是結結巴巴道：「去我，我也去！」
凌予緊閉著雙眼扭頭朝著車窗方向，好一會兒，才沙啞道：「不去！不做！這手術，不做！」
凌予剛剛說完，胥寧跟靳沫卿都震驚了！
有句俗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能有一半的機會，卻拼一輩子那麼長遠，任誰都會在痛定思痛后做出理智的選擇！
可是，凌予卻說不做！
胥寧驚訝地看著他：「你開什麼玩笑？小天星的右眼眼角膜已經發生變化了，再下去，就瞎了！左眼也跟著要瞎了！不僅如此，腦部一直在充血，顱內壓一大，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
凌予聞言不語。
靳沫卿哽咽道：「她那麼小，要怎麼承受雙眼失明？怎麼承受病痛的折磨？那時候，活著才是最受罪的！還不如在她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之前，趕緊為她拼一次！不然，這樣下去，她怎麼受得了？你怎麼捨得？」
「那也不做！」凌予抬手，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深吸一口氣，堅定道：「她瞎了，我是她的眼睛，她癱了，我是她的雙腿。就算將來她腦死亡成了植物人，我也會委託醫生給她上呼吸機，照顧她一輩子。如果她沒挨過去，不久後去世了，那是她的命。我寧可她痛苦地活著，我陪著她一起熬！我只要她還能呼吸，什麼都好！她還那麼小，開顱手術又不是切闌尾！我可以為她做盡一切，但是我絕對不會直接送她去死！我辦不到！」
說完，凌予不再願意聽見任何人的勸阻，打開駕駛室的車門鑽了出去！
空氣里響起一道銳利的關門聲，胥寧無力地躺在後車座上，而靳沫卿知道凌予的決定之後，更是痛不欲生地哭了起來！
×
凌予回了別墅之後，徑直上了二樓。
他本能地走向靳如歌的套房門口，可是擰了擰門把手，裡面打不開。他也沒有敲門，也沒有跟靳如歌說話，自己靜靜站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轉身就去了喬歐的套房裡。
喬歐躺在床上背著英語單詞，見凌予進來，有些吃驚：「舅公公？」
「我用下你的浴室洗個澡，然後借一半你的床睡覺！」凌予乾淨利落地說完，鑽進了浴室里，很久之後出來了，見喬歐已經將書本合上，並且端坐在床上等他。
凌予也沒說什麼，掀開喬歐的被子鑽了進去，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去新學校，趕緊睡吧！」
「哦。」喬歐眼巴巴地看著凌予，然後關掉了房間里的燈。他躺下之後，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小聲問著：「舅公公，小天星怎麼樣了？」
凌予聞言，沒有皺了皺眉，心裡無盡的悲涼跟痛楚！
深吸一口氣，他明白，自己現在必須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去管女兒的事情，管如歌的事情，還有工作上，以及即將出生的一對雙胞胎寶寶的事情！
「小天星很好，我很累，喬喬，睡覺了！」
凌予滿是疲憊的話語清晰地傳了過來，喬歐聞言，當即閉嘴。
×
翌日一早，當喬歐醒來的時候，凌予已經不見了。
昨天他剛剛上任的時候，首長就說了，今天一早七點有個例會，讓他務必出席。因此，他昨晚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跟靳如歌折騰什麼，因為他必須保重身體，為了女兒，為了家人，為了更好、更長久地陪在靳如歌身邊，他必須睡覺。
臨走前，凌予拿了便利簽，在靳如歌的房門上貼了張紙，上面寫著：「老婆大人，我去軍區了。昨晚我跟喬喬一起睡的，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心裡只有你一個。晚上回來一起吃飯吧，你先想想，要吃什麼。——凌予留。」
喬歐一早起來上學去，路過，看見這張便利簽，笑噴了！
吃早餐的時候，他還調皮地問著洛美薇：「外婆，你說舅公公留的紙條，算不算情書？」
洛美薇昨晚對凌予是有點意見的，可是見他今早貼著的紙條，意見就全變成了雲煙了：「當然算了！」
胥寧也笑，看著喬歐道：「快吃吧，一會兒吃完了，要帶你去學校了。」
「嗯！」喬歐大口大口吃著，心裡想著的全是凌予昨晚說的，小天星很好。這樣一來，他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了！
一家人的早餐結束之後，靳如歌還是沒有醒來。
胥寧跟靳子洛帶著喬歐，直接在小區門口打了個車去四中，而孫皓的妻子說了，已經跟喬歐的班主任說好了，會在學校門口接喬歐，只要他們把喬歐交給老師，就可以了。
打車去的一路上，胥寧夫妻倆叮囑了喬歐很多事情，喬歐一一記下，片刻后，便背著書包跟班主任一起進了學校裡面了。
班主任知道喬歐是大人物家裡空降到四中的孩子，既有幾分敬畏，也有幾分忐忑。
生怕喬歐的成績不過硬，拖累了自己班裡的平均分。
於是，領著喬歐去班級之前，班主任先帶著喬歐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拿了幾分四中上周剛剛月考過的試卷，給喬歐做，還說：「現在是早自習的時間，不耽誤上課，你先做做看。」
喬歐也沒多想，直接打開書包去了文具盒就埋頭寫了起來。
語數外再加上物理跟生物，五門卷子，喬歐做了大半個上午！
十一點的時候，他將卷子交給班主任，班主任再紛發給各個代課老師現場批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