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純爺們的話
方言將原本餐桌上的食物，全都分成了兩份。
營養價值高的，滋補類的，全都留下準備給女士們用，畢竟還有孕婦跟孩子呢。而適合下酒的，凌予他們愛吃的，都搬去了樓上。
偏偏，方言喚著海絲她們下樓，她們一個都不肯。
正在苦惱之際，醒心也忽然扶著凌心道：「媽媽，咱們也上去，在上面陪著老祖宗還有小五嬸她們一起吃吧。我有些日子也沒見著我嬌嬌姑姑了，也挺想。」
凌心點點頭，跟蕊蕊一起吃飯，她心裡也彆扭。
洛美薇撫了撫額頭，道：「咱們也上去看看老姐姐吧。」
慕煙點點頭：「好。」
於是，樓下的餐桌除了靳如歌，小小元，再無人陪著蕊蕊一起用餐了。
靳如歌抬抬手，吩咐下人將桌上的菜撤去一大半，只留下三餐一湯，道：「這些都給樓上的老祖宗房裡送去！海絲跟凌心都需要吃些好的，我們留點清淡的就好。」
原本打算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吃頓午餐的，結果，這一下弄得四分五裂，靳如歌哪裡來的胃口？
她看著蕊蕊呆若木雞的樣子，除了心疼還有無奈，想來蕊蕊也沒什麼胃口：「小小元，樓上的菜色豐富，你上樓去，跟老祖宗他們一起吃，或者去找你爸爸吃。」
「哦。」小小元擔憂地看了眼母親，邁著兩條蘿蔔腿就跑了。
蕊蕊靜靜坐著，忽而嗚哇一聲哭了出來，撕心裂肺的聲音飄蕩在空蕩蕩的大廳里，聽的靳如歌也神情疲憊地閉上了雙眼，卻還是勉強苦撐著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
樓上——
正值秋季，氣溫不冷不熱的，剛剛好。
男人們在二樓的小偏廳里，圍著坐了一桌，凌予讓人把精心收藏了多年的好酒也拿來了，起身先給胥爾升倒了小半杯，笑著道：「爸爸，您少喝點。」
胥爾升不滿意地蹙起了眉頭，非要拉著凌予給他把就被填滿，然後喬歐笑著把瓶子接了過去，幾人相互斟滿了美酒。
菜肴全部上齊，男人們端端正正地坐著，倪子昕跟洛天子也被凌予給叫來了，大家臉上全都笑呵呵的，似乎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凌予看著凌煦，道：「俗話說，大丈夫能屈能伸，痛而不語。但是咱們今天，都是自家男人在這裡，你心裡要是有不痛快，就盡情地抱怨，盡情地哭一場，咱們不會笑話你！」
一個人再強大，心理承受能力也有限。
綳得太緊，凌予只怕這孩子承受不住。
凌煦深吸一口氣，眼眶也晦澀的，卻還是輕輕笑了起來，看著眾人道：「不用替我擔心什麼。真的。」
因著這話，凌予卻更加擔心他了。
胥爾升輕嘆：「小煦啊，咱們都是一家人，彼此知根知底，我們真的不會笑話你的。」
「呵呵，我明白的。」凌煦端起酒杯，直接幹了一杯，辛辣的白酒過了喉嚨，甘冽中透著清醒：「想來也是我的報應吧。一開始喜歡珠珠，後來喜歡小星兒，我都沒有堅持住。朝三暮四的，才會如此。其實，我哪裡是不肯堅持？喜歡珠珠的時候，我已經掏心掏肺了，我拼盡了全部的力量，最後讓我明白了，她是天凌的。我之所以不再堅持，是因為我看清了現實，她永遠不可能屬於我的。」
天祈聽了他這話，忽而端起酒杯也一飲而盡了。
嘴角掛著時過境遷的笑，看著凌煦道：「我明白。我小時候喜歡珠珠，只要一有機會買玩具，我都會放棄自己想要的，給珠珠買女孩子喜歡的。我什麼都給她，什麼都為她，可是愛情並不是付出就可以的，我對她好，不代表她就必須同等報答我。她愛的是天凌，我也是.……堅持到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也看透了現實，才放手的呢。呵呵，不過好在，索Xing那是孩提時代最懵懂純真的喜歡，不同於我遇上心心之後的深刻的愛情。不然，依著咱洛家男人從一而終的傳統，我只怕也要孤苦一生了呢！」
「哈哈哈！」胥爾升噗嗤一聲笑了，凌予他們全都笑了。
開誠布公，沒有輩分的約束，他們之間的談話，就是純爺們的談話，更是開誠布公的、直達心底的。
胥爾升搖頭道：「當年還是我眼尖，拆散了珠珠跟天凌。想到珠珠後來的遭遇，我也是後悔過的……」
「都過去了，天凌他們夫妻倆現在恩愛如初，更懂得珍惜了。」凌予敬了胥爾升一杯，道：「爸爸不必掛在心上的。」
喬歐端起一杯酒，忽而很心虛地看著凌煦：「其實，小天星的心裡一直是有小壞蛋的。當你消失不見的時候，她精神失常了那麼多年，怎麼看心理醫生都沒用，我就知道，若不是真的放在心裡的人，她是不會這樣的。後來，你讓小小雲回來帶話，說對不起，你沒能等她長大，害的她失聲痛哭了。你還記得你回來之後，你們一見面，她就撲過去親了你一下嗎？呵呵，雖說我吃醋，但是我可以坦白告訴你，那是她潛意識的。不論多少年過去，你在她心裡，都是個特殊的存在，一如她在你心裡一樣。所以，如果當初你沒有穿越.……我真的，未必會贏你！你別忘了，你跟小天星的血緣比較遠，我跟小天星當時若想在一起，阻礙特別大呢！在這種情況下，她選你的幾率不小。」
凌煦撲哧一笑：「好啊，我去問問玄月，有沒有辦法讓時光倒流，然後我再回去！」
「哈哈哈！想得美！」喬歐笑了。
男人們全都笑了。
笑著笑著，凌煦卻是紅了眼眶，想哭了：「堅持過我不該堅持的，放棄過我看清楚后決定放棄的。當我遇上了蕊蕊的時候，我覺得過去的苦難都過去了，我忽然想起那句話：經歷了錯的人，一定會發現對的人。我堅信她是對的人，，偏偏，這個女人是我唯一堅持到最後的，結果，卻一樣不是我承受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