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公主駕到
讓自己的手下老實了后,韓約走到了紫鴛的跟前,目光往半開著的門裡張望了一下。
紫鴛馬上就警覺了起來,用身體擋住了韓約的視線,說:「你瞅什麼呢?有事找我家主子?」
韓約說:「你終於知道改口喊主子了?」
「袁大哥讓我改的,我就改了,」紫鴛說:「你到底有事沒事?」
韓約指指房內,「那個太監在主子的房裡?」
「你罵誰太監?」
「那人不是太監嗎?」韓約說:「說他是太監是罵人的話?」
紫鴛撇撇嘴,她才不會告訴這個看守,袁義是假扮太監,到這裡來保護她家小姐和自己的呢。
房裡的兩個人都不可能猜到紫鴛的心思,袁義將一包葯遞給了安錦繡,這是他跑去醫館抓的保胎葯,跟安錦繡說:「醫館的大夫說了,懷了胎的女人最好不要隨便服藥,所以安神的葯我就沒有跟大夫要。」
安錦繡掂了一下手中藥包的份量,說:「這葯能夠她吃幾天的?」
「先讓她吃吃看,」袁義說:「要是她吃了后沒問題,那我再去醫館給她抓這個葯,要是不行,我再讓大夫給換個藥方。」
「也只能這樣了,晚上我讓紫鴛熬給她喝,」安錦繡說著就把藥包往床里放。
袁義卻說:「紫鴛不一定能把這事做的不讓人起疑,還是我去熬藥好了。」
安錦繡想想也對,紫鴛毛手毛腳的,要是讓人發現熬的是保胎葯,那這事她就是想圓謊都圓不過去,想到這裡,安錦繡把保胎葯又遞還給了袁義,說:「你去熬藥,也一定會讓人看見的。」
「我替主子熬藥的時候,順便也替她把葯熬了,」袁義說著把藥包又放進了衣兜里,問安錦繡道:「那個夭桃現在在哪裡?」
「在偏房裡,」安錦繡說:「聽到聖上來了,她連房門都不敢出的。」
「總躲著不是辦法,聖上看見她,會認出她來嗎?」袁義問,夭桃名義上也是安府送來的婢女,世宗不能每次來都看不到這個女人,一次兩次見不到還說的過去,回回都見不到,這就要讓世宗起疑了。
「夭桃長得很美,」安錦繡說:「我若不把她的臉毀了,聖上就一定能認出她來。」
「主子想把她的臉毀了?」袁義道:「毀一張臉這事不難,就是怕她的臉毀了后嚇到人,聖上反而要將她趕出去,那主子你的計劃怎麼辦?」
袁義的這句話能讓安錦繡感覺到這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死士出身了,「不能毀,」安錦繡說:「我還想著送她回江南,讓她過自己的日子去呢。」
袁義聽安錦繡這麼說,沒再說這個話題,而是道:「主子你會接生嗎?」
安錦繡上輩子就生過一子一女,這輩子也生下了平安,女人生孩子的事她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跟袁義說:「會,到時候我會幫夭桃的。」
「主子那時候也是十月懷胎待產,」袁義說:「你要怎麼在人前消失,去給夭桃接生?」
安錦繡說:「我已經找好了讓夭桃生產的地方,到時候我會安排。」
袁義搖頭,問安錦繡道:「主子,夭桃生下了龍子后,你覺得她還會甘心去江南嗎?」
「你是說夭桃不能留?」
袁義說:「能不能留,這個可以到時候看夭桃的心思是什麼,將軍在我來之前特意跟我說了話,讓我提醒主子,夭桃現在還不現懷,所以充作主子的婢女還沒有問題,等她的肚子大起來后,主子要怎麼跟庵堂里的人解釋她的肚子?」
夭桃前一世里將自己懷有身孕的事瞞了六個月,所以安錦繡覺得自己還有六個月的時間來安排,她大可以讓夭桃在地窯里呆上四個月,於是安錦繡跟袁義說:「後院那裡有個地窯,離地很深,到了最後我可以把夭桃藏在那裡。」
「那也是主子為她找的生產地?」
「嗯,那裡面的動靜,外面的人聽不見,是個不錯的地方。」
袁義不關心夭桃,他只關心夭桃腹中的孩子,問安錦繡道:「這樣的折騰下來,她還能生出個好好的孩子來嗎?」
安錦繡一愣,她只是想用這孩子一下,還真沒想過,這孩子的身體建康以否,說:「那將軍是什麼意思?」
袁義小聲道:「將軍說十月之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夭桃生產那天,他不能讓庵堂里風平浪靜的,一定要想辦法生點事才行。」
安錦繡就這麼半躺半坐在床上,還是覺得累得慌,說:「沒想到他已經把事情想這麼遠了,這些我還沒想到。」
袁義一聽安錦繡這話就急了,「偷龍轉鳳的事,怎麼能不謹慎呢?」
「我想的是,」安錦繡說:「等我要生的時候,身邊接生引產的人一定會是宮裡的人,我要怎麼過這一關。」
袁義想想也覺得這事難辦,先別說宮裡來接生引產的人了,就是怎麼讓安錦繡在榮雙和向遠清兩位太醫的眼皮底下假裝懷孕,這都是一件棘手的事,「萬一主子還沒安排好這些事之前,聖上就要接主子進宮怎麼辦?」袁義問安錦繡道。
「聖上今日見我沒有說要接我進宮的事,」安錦繡道:「我想宮裡又出了什麼事了。」
宮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袁義覺得這跟他們沒關係,說:「主子何時進宮,是由聖上作主的事,我想主子就在這裡等著,太聽天由命了。」
「我想過,」安錦繡說:「找個人再來殺我一回,就說是皇后做的。不過這種事不能接著做,總得隔上一段時日。你們兩天前放火燒了庵堂的廚房,聖上也認為是皇后支使人做的,皇后這麼想殺我,我想聖上現在還不放心讓我進宮去。」
袁義這才點了一下頭,「看來現在的難事就是夭桃,還有主子怎麼假孕的事了。」
安錦繡還想再說什麼,就看見袁義沖她搖了搖頭,讓她不要說話。
片刻之後,門外傳來了一個帶著驚慌的女聲,「我要見安夫人!」
「紫鴛,讓她進來,」安錦繡對著房門的方向說了一聲,
安錦繡的話音剛落,就從門外跑進來了一個小尼姑,顯然是推開攔路的紫鴛后衝進來的。這小尼姑衝進屋來后,隔著屏風就給安錦繡跪下了,說:「夫人,您快去救救我們主持吧。」
安錦繡說:「慧清大師出了何事?」
這小尼姑面色驚慌,但說話還是很流利,跪在地上跟安錦繡說:「方才庵堂外面衝進來一行人,為首的說她是公主,叫我師父去見她。誰知道我師父剛站到她面前,她就讓她的手下打我師父。」
院中的韓約這時也聽到了守在庵外的御林軍統領,命人帶給他的話,雲妍公主帶人衝進了庵堂。
「你們怎麼不攔著?」韓約差點沒叫出聲來。
來傳話的御林軍苦著臉說:「那是公主,金枝玉葉,我們頭兒就是想攔也攔不住啊,我們頭兒的話,你還是趕緊讓屋裡的主子躲一下吧。」
韓約沒見過雲妍公主,不過在宮裡辦差的人都知道這位世宗皇帝的掌上明珠,是個嬌蠻任Xing的脾氣,今天這位帶著人衝進庵堂就是來者不善,安錦繡搞不好得吃大虧。
「韓頭兒,你怎麼還站著?」因為在同一個地方當差,成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已經跟韓約混熟了的這位御林軍,跟韓約急道:「你快讓安主子去躲躲啊!」
韓約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安錦繡的房門口,充當門神的紫鴛,「我知道了,」韓約跟這御林軍說:「讓你們許頭兒再把公主殿下擋一下,我這就讓安主子去躲躲。」
小御林軍得了韓約的這個回話后,轉身就往前院那裡跑去了。
韓約快步走到了紫鴛的面前。
「你又有事?」紫鴛還是一臉戒備地看著韓約。
韓約低聲道:「一會兒你就老實站在主子的身後就好,不要傻乎乎地強出頭,記住我的話!」
紫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啊?」
韓約這時已經對著門裡道:「主子,奴才韓約求見主子。」
「韓大人進來吧,」安錦繡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記住我的話,別犯傻!」韓約又叮囑了紫鴛一聲后,走進了屋去。
紫鴛望著韓約走進屋裡后,還是對韓約的話不明所以。
屋裡,安錦繡已經起身穿好了衣服,坐在屏風前的椅子上,看見韓約后就說:「韓大人來的正好,跟我一起去前院看看出了何事。」
韓約忙道:「主子,是雲妍公主來庵堂了。」
安錦繡裝傻道:「真是公主殿下來了?她怎麼會打慧清大師呢?」
韓約說:「這是個誤會,」轉臉又騙來向安錦繡求助的小尼姑道:「這位小師父還是快些回去吧,主持大師這時已經沒事了。」
小尼姑聽了韓約的話后,來不及想韓約這話的真假,沖安錦繡匆匆行了一禮后,跟了出去。
韓約在小尼姑跑出去后,才跟安錦繡說:「主子,雲妍公主的來意不明,主子你這會兒身子也不適,還是在房裡不要出去見她了。」
「這樣好嗎?」安錦繡看著像是拿不定主意地道。
韓約忙說:「主子的身體更重要,公主殿下那裡奴才會去說,還請主子千萬不要出屋。奴才怕公主不知道主子的身份,誤傷了主子,那奴才就難逃一死了,奴才求主子體諒奴才一回。」
安錦繡說:「可是公主要進屋怎麼辦?」
韓約跟安錦繡拱手道:「夫人是奴才的主子,奴才無論如何也會保主子的周全,不會讓公主殿下進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