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6讓,不讓

  兩邊的山上衝出了伏兵,打著火把,將兩邊的山林都照亮了。


  這時山谷里黑煙瀰漫,再加上火把的光亮,整個落月山谷陷入了一種飄渺又詭異的氛圍。


  「他們是要扔滾石,」戚武子抬頭往兩邊的山林里看了看,跟上官睿耳語道。


  衛國軍的眾將官這時都很緊張,他們在谷中,不但前後,就連身兩側的高處都站著席家軍,席家軍這幫人都不用跟他們玩命,只要從兩邊的山林往下放箭,扔些大石,別說他們現在是十來萬人,他們現在就是有數十萬人,也敵不過在地形上佔了優勢的席家軍們。


  白承澤在谷口道:「衛嗣,你帶兵回去,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上官睿示意袁輕押著夏景臣上前。


  「二公子!」有席家軍的將官看清,袁輕馬上橫放著的人是夏景臣后,驚叫了一聲。


  「上官睿,你想幹什麼?」另一員席家軍中的將官大聲問上官睿道。


  席家軍中喝斥,咒罵上官睿的聲音,一時之間此起彼伏。


  上官睿沖身邊抬了一下手。


  衛國軍中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等席家軍罵完這一陣子了,上官睿才笑了一聲,跟白承澤道:「五殿下,你不讓路,我不介意先送夏將軍上路。」


  「你敢!」有站在白承澤身旁的席家軍將官怒喝了一聲。


  上官睿也不理會這將官,道:「五殿下,我最後問你一句,這路你讓是不讓?」


  白承澤看了站在自己左手邊的林兆一眼。


  林兆會意,沖面前的衛國軍們道:「我們二公子現在怎麼樣了?怎麼都不見我家二公子說話?」


  這就是懷疑夏景臣已經死了唄,「小人,」戚武子罵了一聲。


  席家軍的眾兵將則騷動了起來。


  「把人弄醒,」上官睿命袁輕道。


  袁輕甩了夏景臣兩記耳光,將夏景臣硬是打醒了。


  席家軍的兵將們看到自己的少將軍受辱,都是憤怒異常,但礙於夏景臣現在在上官睿的手上,大傢伙兒都不敢動手,怕逼急了上官睿,害了夏景臣的Xing命。


  夏景臣過了那麼片刻鐘的時間,才完全清醒了過來。


  「讓他出聲,」上官睿又命袁輕道。


  袁輕又甩了夏景臣一記耳光。


  夏景臣沒出聲。


  上官睿便道:「斷他的手。」


  袁輕二話沒說,握著夏景臣的左手就要用勁。


  上官睿說:「他又不是左撇子,弄他的右手。」


  袁輕改握了夏景臣的右手,使勁一扭,將夏景臣的右手手腕扭斷了。


  斷骨的劇痛之下,夏景臣再硬氣,也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夏景臣叫了這一聲后,席家軍們不用白承澤下令,自己就往後退了幾步。


  上官睿跟白承澤道:「五殿下,這路你讓是不讓?」


  夏景臣這裡一口氣還沒緩過來,袁輕帶著他退到了上官睿的身邊,上官睿伸手就用巾帕將夏景臣的嘴給堵上了。


  白承澤看夏景臣這下子就是想自盡都沒機會了,眉頭皺了一下。


  林兆說:「上官睿,你拿二公子威脅我們?你覺得你能得逞嗎?」


  上官睿道:「你叫林兆吧?」


  林兆說:「正是!」


  「你不在乎夏將軍的命,看來你在五殿下那裡已經尋到好差事了,」上官睿聲音帶笑地道:「我這裡先恭喜林將軍一聲了。」


  「你,」林兆被上官睿說的慌了一下,「胡說八道!」他衝上官睿叫道:「上官睿,你這是在造反!」


  「我跟你這個叛主之人沒什麼好說的,」上官睿道:「五殿下,要麼你讓開道路,要麼我現在就送夏將軍上路。」


  白承澤道:「上官睿,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


  上官睿看白承澤還是不鬆口,從身邊的兵卒手裡拿過了火把,將這火把送到了夏景臣的臉前面,說:「五殿下,廢話少說,這路你讓不讓吧。」


  看著上官睿要活生生把自家的少將軍燒死,席家軍的眾兵將更不敢說話了,生怕剌激了上官睿,上官睿的手抖一下,夏景臣就要被燒死了。


  白承澤一直在觀察著席家軍眾人的反應,看眾人的這個表現,白承澤心裡便清楚了,他要是在這會兒棄了夏景臣,那席家軍的這幫人跟上官睿拚命的同時,也會把他恨上。


  「五,五殿下,」站在白承澤身旁的這員席家軍將官小聲喊了白承澤一聲,聲音中帶著懇求的意味。


  火焰與自己近在咫尺,熱浪就這麼前赴後繼地撲到自己的臉上,夏景臣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往後面退卻著,想避開眼前看著就要被上官睿按到他臉上的火焰。


  「上官睿,」白承澤這時道:「你想帶兵去哪兒?」


  上官睿說:「我要去雲霄關。」


  「可是我父皇命你們在落月谷駐防。」


  「五殿下,我不是不信聖上,我是不信五殿下你。」


  「你這是何意?」


  「五殿下心裡明白,何必裝糊塗?」上官睿看著手裡的火把,回了白承澤的話后,跟夏景臣道:「對不住了夏將軍,看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住手!」看上官睿的手還要往下放,幾個席琰的親信將領不約而同地高聲叫了起來。


  上官睿的手一頓,說:「五殿下?」


  林兆神情慌張地看向了白承澤。


  戚武子這時突然手起刀落,將一隻射向了上官睿的駑箭斬落在地上。


  「二少爺,殺了姓夏的小子,」有衛國軍中的將官炸了,跟上官睿喊道:「我們跟他們拼了!」


  「干這種暗箭傷人的事,」另一個將官大罵道:「你們席家軍的人都是***孫子!」


  ……


  衛國軍們的怒罵聲,讓席家軍的眾兵將們怒不可遏,但這會兒上官睿手裡的火把還舉在夏景臣的臉前呢,誰敢回罵過去?


  上官睿沖身後又是一抬手。


  「行了,」戚武子大聲說:「跟這幫聽不懂人話的孫子,有什麼好說的?」


  衛國軍們這才又消停了。


  上官睿不慌不忙地跟白承澤說:「五殿下,方才你的手下,是想殺我,還是想殺夏將軍?」


  「上官睿,」白承澤道:「你要帶著這麼多衛國軍一起去赴死嗎?」


  「五殿下這是何意?」上官睿道:「你是在咒聖上他們在雲霄關絕無生路了嗎?」


  白承澤慢慢抬起了手。


  衛國軍的眾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白承澤這是要放行,還是要讓他們頭頂上的人放箭扔石?


  上官睿的手心裡全是汗,但神情看起來很鎮靜。


  「讓路,」白承澤從嘴裡吐出了這兩個字。


  「五殿下?!」白承澤的人驚叫了起來。


  「上官睿,」白承澤沒理會自己的手下們,跟上官睿道:「我讓開道路,你把景臣放了。」


  上官睿說:「五殿下這是把我上官睿當三歲小孩嗎?現在我放了夏將軍,那我這裡的人能悉數離開這個山谷嗎?」


  「那你想怎樣?」有席家軍的將官問上官睿。


  「我軍前行三十里后,我自會放人,」上官睿說道:「你們不準尾隨,否則,我還是要送夏將軍上路。」


  「你休想!」有席家軍的將官怒聲道:「上官小兒,我們憑什麼信你?」


  上官睿笑了一聲,道:「就憑你們的少將軍在我的手裡。」


  「混蛋!」席家軍中不可抑制地傳出了一陣怒罵聲。


  上官睿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火光,說:「五殿下,再不讓路,火燒連營,你們今晚可能要幕天席地了。」


  「你先放人,」白承澤堅持道。


  上官睿舉著火把的手又往下放。


  夏景臣發出了一聲慘叫。


  「讓路,」白承澤喊了一聲。


  堵在山谷的席家軍往兩旁分站開來。


  上官睿跟戚武子道:「戚大哥,讓王大哥他們先走。」


  「走,」戚武子沖身後招手道。


  衛國軍們從落月山谷衝出。


  上官睿一行人是最後出落月山谷的,出了山谷后,上官睿還是藏身在戚武子的身後,跟騎馬立於谷口的白承澤道:「五殿下,我若是發現追兵,你可別怪我殺你的這個故友。」


  白承澤道:「上官睿,你想死我不攔你,可你若是害了景臣,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下官記住五殿下的教誨了,」上官睿回了白承澤這一句話后,打馬往前走了。


  戚武子瞪了白承澤一眼,護在上官睿的身後跟著走了。


  白承澤站在谷口,看著上官睿一行人的背影,臉色有些難看,但沒過一刻白承澤就迴轉了臉色,跟身邊的席家軍眾將官道:「上官睿就是反了,也不至於絕自己的後路,景臣不會有事的。」


  席家軍的眾將官驚疑不定。


  有將官說:「上官睿中邪了?好好的,他造反?」


  「一定是我四哥的人找到上官睿了,」白承澤小聲道:「算了,他們要走,我們攔不住,就不用勉強了。」


  白承澤一說白承允,席家軍的眾將官倒是能想的通了,上官勇幫著白承允,那上官睿也一定聽白承允的話啊。


  「四殿下想幹什麼?」有將官問白承澤道。


  白承澤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雲霄關那邊的戰事沒有進展,我四哥這樣做,也許是不想這支衛國軍與我待在一起吧。」


  「去救火啊!」有將官沒好氣地大聲命令手下道:「東西都燒光了,我們一起在這兒喝西北風嗎?!」


  席家軍中的不少人,又慌忙帶著部下們往山谷里跑。


  林兆說:「五殿下,我們不跟過去嗎?」


  「跟過去就是害了景臣,」白承澤道:「我們就賭他上官睿還未喪心病狂吧。」


  這個時候,白承澤反倒希望上官睿最後殺了夏景臣,席家軍不再姓席,這樣,這支軍隊就真正屬於他白承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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