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7袁玖進京
白承瑜的事,安錦繡沒有再往下說,袁義卻是記在了心裡,殺母之仇,這個可不是小事。袁義當天晚上就找到了四九,讓四九一定不要讓白承瑜接近白承意。四九跟著安錦繡這麼久,蔣妃的事他也知道一些,沒用袁義多費口舌,馬上就答應了袁義。
白承意在這天晚上,結結巴巴地把要背的書跟安錦繡背了一遍,然後打量著安錦繡的臉色,把白承瑜的事跟安錦繡說了。
「先皇讓他出宮是有理由的,」安錦繡放下了手裡的書冊,小聲說道。
白承意眨巴著眼睛。
「聖上要記住,」安錦繡摸一下白承意的頭,「他們先是聖上的臣子,之後才是聖上的兄長,聖上懂我的話嗎?」
白承意說:「朕是皇帝,所以他們都要聽朕的話!」
「若是他們不聽話呢?」
「呃,」白承意被安錦繡問住了。
安錦繡說:「國法家規都在那裡擺著,聖上,身為皇帝要知道恩威並施。」
「那朕讓七哥去五哥那裡,再,再把七哥打一頓?」白承意試著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被這兒子氣樂了。
白承意看安錦繡笑了,就說:「母后,朕的主意不錯吧?」
「這種話在金鑾大殿的時候千萬不要說,」安錦繡沒好氣地道:「不然大人們會覺得聖上是個傻瓜的。」
「朕才不是傻瓜,」白承意嘀咕了一句。
「以後王爺們的事,我來處理,」安錦繡跟白承意說:「聖上看行嗎?」
小孩子喜歡大人跟自己商量事情,這會讓小孩子們覺得自己也是個大人,白承意認真想了想安錦繡的話,然後點頭說:「行,朕聽母后的。」
等白承澤坐著步輦回了御書房,韓約跑來見安錦繡,給安錦繡帶了一封夏景臣的信。
安錦繡看信的時候,袁義和韓約都等在一旁。
「夏景臣也算是個聰明人,」安錦繡看完這信后,把信遞給了袁義。
韓約跟袁義一起看了信,沒把這信看完,韓約就跟安錦繡說:「夏景臣這是想投到太後娘娘這邊來了,這是好事吧?」
袁義低聲道:「當然是好事。」
韓約說:「那這人能信嗎?」
袁義抬眼看安錦繡。
「盼著白承澤死的人,我想應該能信吧,」安錦繡說道。
韓約吃驚道:「他這就盼著白承澤死了?」
「白承澤想殺他,」安錦繡說:「那他為什麼還要盼著白承澤活?」
「那主子你要怎麼做?」袁義問安錦繡道。
「將艾婉的信給他送去,」安錦繡說道:「斷他最後的一點念想。」
「那白承澤會不會殺他?」韓約說道:「他要是死了,我們不是白忙了一場?」
「席家軍看來還得再分一回兵,」安錦繡說道:「那些忠心於白承澤的人,不會跟著夏景臣走的。」
「那下官去見夏景臣嗎?」韓約說:「去跟他談談?」
「暫時不要去見他,」安錦繡道:「白承澤現在不會在席家軍里殺他,這樣對白承澤來說太冒險。」
「那怎麼辦?」韓約說:「我們什麼也不用做?」
「讓他小心身邊的人,」安錦繡說:「我們再看看吧。」
韓約把安錦繡的話傳給了夏景臣的三日之後,席家軍里傳出來林兆意外墜馬身亡的消息。
袁義去席家軍里看了林兆的屍體,回來後跟安錦繡說:「看不出來是被人殺的。」
「白承澤的人去了?」安錦繡問。
袁義點頭,說:「白登帶人去的,好像還有大理寺的衙役。」
安錦繡說:「驗屍?」
「應該是,」袁義說:「韋希聖跟白承澤?」
「大理寺里有白承澤的人,」安錦繡說道:「這個與韋希聖無關。」
袁義難得有些開心地道:「這下子,夏景臣跟白承澤撕破臉了吧?」
「在人前他們還是會裝一下的,」安錦繡小聲道:「讓夏景臣把自己能帶的人在心裡過一下,不久之後,只要他有命活著,席家軍就可以再分一次兵了。」
「我去見夏景臣嗎?」袁義問。
「去吧,」安錦繡說:「他殺了林兆,我們總也要有所表示。」
袁義把頭點點。
席家軍里的事,看在朝臣們的眼裡,就是安錦繡和白承澤為了皇權的鬥法,朝臣們或為自己的主子擔著心,也有袖手旁觀,只等著看一個結果的。
就在席家軍之事要見分曉的時候,袁玖風塵僕僕地騎馬進了京都城的北門。
慶楠坐在朱雀大營里,聽了袁玖的話后,驚得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瞪著袁玖,一副要生吃了袁玖的樣子。
袁玖沒顧上看慶楠的表情,一口氣灌下去三杯水,才感覺好點。
慶楠在屋子裡團團轉了一圈,然後一把揪住袁玖說:「你沒騙我吧?」
袁玖說:「將軍,我能在這事上騙你嗎?」
「***,」慶楠罵道:「這是不讓人活了!」
袁玖說:「楊家的那個大公子,誰的話也不聽啊!」
慶楠說:「你餓不餓?」
「啊?」袁玖張大了嘴看著慶楠。
「這個時候了還吃什麼飯?」慶楠揪著袁玖就往屋外走,說:「我帶你進宮去。」
這會兒天色已經晚了,京都城裡萬家燈火,一片祥合。
袁玖騎在馬上就跟慶楠說:「還是京城好啊。」
「好個屁!」慶楠罵道:「老子寧願去白玉關。」
袁玖看慶楠還是一副想要生吃了他的樣子,不敢言語了。
安錦繡在千秋殿里,聽說慶楠帶了人來要見她,忙就讓袁義出去接人。
袁義到了宮門前,一看來人是袁玖,開口就道:「你怎麼回來了?」
袁玖整個人瘦了三圈都不止,哭喪臉看著袁義,喊了袁義一聲:「哥。」
「進去說話,」袁義帶著袁玖往宮裡走。
走在去千秋殿的路上,慶楠不用袁玖開口,就把白玉關的事跟袁義說了一遍,最後還抱怨道:「楊家這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
袁義的頭又是一暈,恨不得自己這會兒沒見到袁玖才好。
袁玖跟袁義說:「哥,現在也不知道侯爺他們怎麼樣了。」
袁義勉強道:「你一會兒見到太後娘娘,把話跟娘娘說清楚。」
「知道了,」袁玖點頭。
小花廳的坐榻前又放上了屏風。
安錦繡不等袁玖說話,就道:「是不是侯爺他們出事了?」
袁玖跪在地上,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把話又跟安錦繡說了一遍,最後說:「太後娘娘,侯爺有話讓小的單獨與太後娘娘說。」
袁義和韓約退到了門外。
袁玖把上官勇最後交待給他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安錦繡聽。
安錦繡聽了袁玖的話后,呆坐在了坐榻上。
袁玖等了安錦繡半天,屏風後面也沒個動靜,袁玖急了,突然就又給安錦繡跪下了,說:「太後娘娘,您一定要派援兵去白玉關啊,楊大將軍一定是打不了仗了,白玉關里現在沒什麼人了。太後娘娘,您,您不能不管侯爺啊!」袁玖說著話,心裡委屈,突然就想哭了。
袁義在門外聽見袁玖喊,忙就又走進了小花廳。
慶楠都跟著袁義邁了步子了,可是到底還記著裡面坐著的是當朝太后,硬把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心急火燎地站在門外等著。
袁義進了小花廳后,一把把跪地的袁玖從地上拉了進來,然後就繞到了屏風裡面。
坐在坐榻上的安錦繡沒有表現得像慶楠那樣暴躁,反而是看著沒什麼情緒。
袁義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小聲道:「主子?」
安錦繡說:「將軍他們進沙漠去了。」
袁義說:「是不是派援軍?」
安錦繡搖頭,說:「我不知道啊。」
袁義把安錦繡的肩膀一壓,彎腰看著安錦繡小聲道:「這個時候你不能慌啊!想想怎麼派援兵過去,其他的先放下,你先想這個。」
「太後娘娘,」袁玖又在外面喊。
「閉嘴!」袁義隔著屏風訓了袁玖一聲。
屏風外面沒聲音了。
「主子,」袁義扭過頭來,又跟安錦繡道:「你想想,現在朝中還能派哪位將軍去?」
安錦繡搖頭。
袁義說:「無將可派?」
安錦繡把上官勇的話,很小聲地跟袁義說了一遍。
「什麼東西才能算得上寶玉?」袁義犯愁道:「將軍是什麼意思?」
「你讓我想想,」安錦繡說:「他想讓蒼狼王分兵。」
袁義站直了身體,說:「這事不能瞞著吧?這又是主子你一個人的事。」
安錦繡問屏風外的袁玖說:「楊家的人什麼時候入京?」
袁玖說:「太後娘娘,小的腳程快,楊家的人可能還要再等兩天吧。」
袁義說:「楊家派誰來?」
袁玖說:「哥,我不知道。」
慶楠這時從門外走了進來,沖著屏風一跪,說:「太後娘娘,末將願意領兵去白玉關!」
安錦繡說:「你起來說話。」
慶楠跪著不動,說:「太後娘娘,行軍之事耽擱不起,末將求太後娘娘速作決定。」
「現在不是你去就可以解決問題的事,」安錦繡說道:「將軍起來說話吧。」
袁義說:「袁玖扶慶將軍起來。」
袁玖伸手扶了慶楠一把。
慶楠起身之後就問安錦繡道:「那太後娘娘想如何解我大哥,不是,是解白玉關之圍?」
「哀家如何懂打仗?」安錦繡反問慶楠道。
慶楠急得跳腳。
袁玖說:「太後娘娘,不管怎樣,您得先發援兵啊。」
「慶將軍不能離開京城,」安錦繡說:「援兵哀家會另行派遣。」
「什麼?」慶楠叫了起來。
「京城也是重地,」安錦繡不為所動地道:「你要守在聖上的身邊,你聽見哀家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