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展顏的血
惠允聽得渾身顫抖,厲聲道:「她竟敢用這種歹毒的方式?難怪,都毀容了那麼久,竟一下子就被她治好了,為了討好擎天,她無所不用其極,真是歹毒,若我姑……貴太妃身體再虛弱一些,豈不是被她毒死了?」
「惠允公子放心,因之前老朽一直都在為貴太妃用了排毒的藥物,所以,她下的葯雖然說是傷了貴太妃體質,但是如今看來也並無大礙,只要找到龍血,解掉她葯中的毒Xing,就沒事的。」
「我找她去!」惠允怒氣沖沖地出了門。
葯聖看著惠允的背影,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頭,龍五精通醫理,會不會看出他的心思然後跟惠允公子說?
只是這擔心也只是片刻就消失了,因為,他自問在大梁國,他是醫術的權威,惠允公子應該不會相信龍五的。
有了這份篤定,他心安理得地拿著藥箱去找雲貴太妃。
齊親王今日一早便入了宮,或者說他這兩日總是逗留在如蘭宮中。
他只說了一句,便叫展顏不得不收留了他。
他說,辦完公事之後,不願意回府對著凈慈,又無處可去,便只能入宮來找她消遣。
展顏想起自己是為了慕容擎天欠下齊親王這一筆人情債,心中多少有些鬱悶。
不過,最後她不是這樣想了,因為跟齊親王相處了兩日之後,發現他並不是那麼的沉悶。
他懂得的東西很多,下棋,彈琴,說故事,總想盡辦法讓她不沉悶,久而久之,她便喜歡和他相處。
惠允來的時候,剛好齊親王在與展顏下棋。
不過,下的不是象棋,也不是圍棋,而是斗獸棋。
這是阿蛇從現代買過來給展顏解悶的,這種看似無聊的遊戲,卻讓齊親王玩得不亦樂乎。
許是因為新鮮,也許是因為能和展顏相處。
阿銅阿鐵攔不住惠允,他直奔正殿而來。
齊親王抬頭,見是惠允,微微有些不悅,「惠允,這如蘭宮也是你肆意亂闖的地方?」
惠允一肚子的怒火,連齊親王也沒放在眼裡了,眸光冷厲地看著展顏,「你說,你到底給貴太妃下的什麼毒?」
展顏手裡捏著一顆棋子,抬頭看他,淡淡地道:「貴太妃中毒了么?我並不知道。」
惠允見她不承認,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氣得渾身發抖,「你還狡辯?你為貴太妃治療容顏,無所不用其極,竟用了至毒之葯,我知道你要討好擎天,但是你也不至於要對一個病久的婦人下手啊?你這樣做,不狠毒嗎?」
展顏還沒來得及辯解,齊親王便冷冷地道:「惠允,注意你的身份,再說,她是當今皇太后,為何要討好皇兄?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她為貴太妃治病用了至毒之葯?你什麼事情都沒弄清楚就敢衝進來如蘭宮問罪,你把這裡當做什麼地方了?」
展顏淡淡地道:「王爺,莫要介意,這攝政王府哪裡會把哀家放在眼裡?哀家已經習慣了,我們繼續下棋吧。」
惠允一怒,衝上去把棋子全部掃路在地,怒道:「你今天就是把我殺了,我也要問這個罪,你說,龍血到底在哪裡,葯聖說只有取到龍血,才能解貴太妃的毒醫治眼睛,這是你自己造的孽,你要負責任。」
若說這個世上,有兩個女人會使惠允瘋狂,一個是貴太妃,一個是寧兒。
他兩次對展顏發難,便是為了這兩個女人。
展顏看著一地的棋子,伸手壓了一下要發怒的齊親王,抬頭看著惠允,「葯聖說什麼?」
惠允面容震怒,一腳把地上的棋子踢開一邊,厲聲道:「你還裝?你自己下的葯你自己不知道嗎?也只有擎天會這麼糊塗,相信你沒有用狼虎之葯。葯聖說,你的葯中,有些藥理互相衝突,生出毒素,**了貴太妃的五臟六腑,如今他亟需要龍血排毒,才能為貴太妃治療眼睛,你若說出哪裡可尋到龍血,這事兒便算了了,若不說,我便拼了這個條命……」
展顏忽然笑了起來,眸色卻異常森冷地看著他,「為了寧兒,你要跟哀家拚命,為了貴太妃,你也要跟哀家拚命,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有幾條命可以拼呢?」
她話音一落,伸手招呼阿蛇過來,含笑對阿蛇道:「取一把刀子與一個小瓷瓶過來。」
阿蛇搖頭,「我會選擇丟他出去。」
「取來吧,你也希望貴太妃眼睛康復,不是嗎?」展顏看著阿蛇,她恩怨分明,貴太妃並沒有得罪她,而且,看樣子,葯聖也沒辦法治療好貴太妃的眼睛了,否則,也不至於拖這麼久還沒點起色。
貴太妃的眼睛是因為被人下了巫術或者蠱毒,而龍女的血,能夠破解一切高深法術布下的巫術乃至至毒巫蠱。
其實要解掉,也不一定要用她的血,她原先也想過,等自己法力恢復之後,去一趟王府,為貴太妃解毒,但是,既然都鬧到這份上了,就給他一滴血吧,王府的事情,從今往後,她不過問了。
阿蛇最終還是拗不過展顏,取來刀子和瓷瓶,展顏割穿自己的手腕,往瓷瓶里滴了兩滴血,然後封住瓶蓋對惠允道:「你取出去給葯聖,告訴他,要治療眼睛,不需要龍血,治療容顏才需要龍血,這是我的血,我因服用過萬年雪蓮,體內的血都有解毒的功效,取出去配合他的葯,貴太妃便可復明。」
惠允盯著她,「我怎知道你是不是在說假話?」
「是真是假,拿出去試試就知道,總不至於我的血有劇毒吧?」展顏淡漠地笑,眼底有怒火在慢慢地凝聚。
若他再不識好歹,她便不會再這麼和顏悅色地跟他說話。
「葯聖只跟我說取龍血,至於你的血,有無作用很難說。」惠允想了一下,道。
展顏唇瓣的笑意越發加深,「惠允,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要,我便把瓶子丟掉,但是你想再從我身上取到一滴血,便絕無可能。」
惠允盯著她良久,終究還是從她手中接過瓶子,冷冷地道:「若無效,我依舊會來找你。」
展顏的聲音空寂而無一絲溫度,「這是最後一次,我容忍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再有下一次……」
她沒有說下去,但是聲音中的寒意,叫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覺得透骨寒徹。
惠允沉默一會,拿著瓶子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