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還在醫院

  電話響了一會兒，被人接起。


  電話那頭，低啞的男音，順過電波，傳了過來：「喂。」


  喬蕊心裡緊張，心臟咯噔一下，開口：「你在十樓嗎？」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回答：「在醫院。」


  醫院，還在醫院，已經一上午了。


  「是成雪……」後面的話，喬蕊沒說完，她覺得她沒辦法說完，心裡堵得不得了，說出來更堵，她揮揮手，裝作無所謂的語氣：「她傷得很重？需要留院觀察？」


  「嗯。」


  「那……」喬蕊深吸一口氣：「那你再陪陪吧，趙央叫我了，先掛了。」


  啪的一聲，她闔上電話，將手機丟開，人仰躺在椅子上，整個人都被低氣壓籠罩了。


  此時，醫院內。


  景仲言放下手機，走進病房，卻正好看到成雪勉強坐起身子，要下床的動作。


  他沒有做聲，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裡，淡淡的看著她。


  成雪當即不動了，收回手腳，不好意思的看向眼前的男人：「我……我想去洗手間。」


  景仲言走過去，按了鈴。


  不一會兒，護士就來了。


  「怎麼了？」


  成雪看了景仲言一眼，眼底有些黯然，還是對護士說：「我想去洗手間，有點動不了。」腳上打了板子，手上還在輸液，弄得她行動不便。


  護士看了旁邊的高大男人一眼，眼中有些不耐；「你男朋友不是在這兒嗎？」


  成雪臉一紅：「他不是我男朋友。」


  護士皺著眉，就算不是男朋友，扶著去去洗手間有什麼所謂。


  扶著成雪上了洗手間出來，護士又看了看輸液瓶，這才走了。


  人一走，房間安靜下來，成雪需靠在床上，幾次想張口，卻都閉了嘴，不知道怎麼說好。


  「沒事我先走了。」景仲言看了看時間，想著喬蕊那通電話，淡淡的道。


  他抬腳就要往門口走，後面成雪急忙叫住他：「那個……等一下。」


  景仲言停下，看向她。


  成雪臉色不太好，她咬了咬唇，有些艱難的問：「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我還是想跟你道個歉，仲言……不，景先生，對不起。」


  這個道歉，到底遲了多少年，景仲言不想去算，他也沒心情去算，其實他對成雪並沒多少喜歡，只是那個時候，這女人的外形，的確剛好是他中意的類型。


  交往一年，關係說親近不親近，說疏遠不疏遠，這或許也是她最後能毅然決然的離開他，跟景仲卿走得原因吧。


  「我該說什麼？沒關係？」他挑了挑眉，語調上揚。


  成雪臉色又白了一分：「我知道你還討厭我，我，我不想求你什麼，只是我不希望，因為我們的私人恩怨，讓我失去這份得來不易的工作，我應聘了你的秘書，你應該……知道了。」


  景仲言沒做聲，黑眸淺淺的瞧她一眼，轉身，出了病房。


  人走了，便沒回來，成雪坐在床上等了好久，沒等到他回來，臉上又白了一分。


  她摸出手機，撥通了一組號碼：「唐先生，我在醫院，你……能不能來陪我一下。」


  午飯，喬蕊吃的漫不經心，基本上吃一半，漏一半，整個餐桌都被她弄髒了。


  趙央比她先下來，她早就吃完了，現在就是純粹陪著喬蕊。


  「所以，你到底怎麼了？」看著對方神不守舍的樣子，趙央有些鬱悶：「就算你們家那位沒時間陪你吃午飯，也不用幽怨成這樣？怎麼？我很失禮嗎？跟我吃飯就這麼讓你不高興？」


  喬蕊將筷子擱下，嘆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你還嘆氣，喬蕊，你現在真像一個女人。」


  「我本來就是女人。」


  「我是說多愁善感，喜怒無常，只有談戀愛的女人，才有這些特Xing，你別告訴我，你和景總鬧矛盾了，我告訴你喬蕊，我升官發財都指望你了，你要是要和他分手，也得讓他給我再升個級別以後，聽到沒有！」


  喬蕊白了她一眼，她知道趙央不是說真的，但被她這麼一打岔，她也的確好了些：「你怎麼覺得你像賣女求榮似的。」


  「你是我女兒嗎？叫我媽嗎？」


  喬蕊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最後那點小煩躁，也消失不見了。


  起了身，她將餐盤端起來，往外面走。


  趙央跟上，倒了剩菜，將餐盤放進了桶里，兩人邊往外面走，邊說。


  「趙央，我認識你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談過幾個男朋友？」


  「啊？」趙央愣了一下，一邊擦著嘴，一邊嘀嘀咕咕的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六個吧。」


  「這麼多？」喬蕊嚇了一跳：「你才多少歲，戀愛經歷這麼豐富？我說的是很正經的男朋友，那種交往一兩個星期的不算。」


  「兩個月零七天呢？」


  喬蕊：「也不算！」


  趙央攤攤手：「那沒有了，最長的就是兩個月零七天。」


  喬蕊看向她，不可思議：「所以，你確切來說，一次正常的戀愛經歷都沒有？」趙央竟然這麼清純，這不科學！


  趙央走到電梯口，按了紐，笑得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飯都吃不起，還交什麼男朋友，以前上學的時候，班上同學都有男朋友，我有時候也想交著玩玩，遇到好幾個，才約會兩三次，就提要上床，後來我就知道了，男人看女人，看的不是你的Xing格，你的愛好，你的喜怒，而是你的身體，那個時候的男孩，都是青Chun期，正是激素憋不住的時候，我就決定，要成熟點了，再找人，結果上了班，每天忙得跟狗一樣，還找個屁的人，一不注意，就現在了。」


  趙央比喬蕊還大半歲，喬蕊二十六，趙央卻過兩個月就要滿二十七了。


  喬蕊嘀咕：「那你現在喜歡什麼樣的？」


  趙央白了她一眼：「怎麼？想給我介紹？什麼意思啊喬蕊，你沒事兒干啊？」


  喬蕊攤攤手：「估計真的沒事幹，未來幾天，或者幾個月，或者幾年，我想我都會很有空。」


  「你真和景總分手了？」趙央瞪眼。


  喬蕊沒做聲，繼續問她：「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趙央看她不願意說，也不想逼她，猶豫一下，開始回憶：「喜歡不是第一次見面就盼著要上床的，Xing格好一點，脾氣好一點，man一點，有男子漢氣概，能保護我，最重要的是長得帥！」


  「很多要求。」喬蕊掰著手指算了一下，最後悲傷的告訴她：「我認識三個男的，加起來剛好符合你全部要求，你，介意4p嗎？」


  「喬蕊我要殺了你！」趙央一手揪住喬蕊的手腕，就在她胳肢窩撓。


  喬蕊癢的受不了，不住的求饒，眼淚都要出來了。


  兩人在電梯里鬧得不可開交，到了十三樓的時候，只剩下喬蕊上氣不接下氣的討饒聲，腿軟的，連電梯都出不去了。


  這樣子太丟臉了，趙央拖著她一隻手，將人生生拽出來。


  兩人回到辦公室，趙央將喬蕊扔到位子上，喬蕊趴在桌子上就不動，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喬蕊悶悶的聲音，從胳膊里傳出來：「趙央，如果你男朋友的前女友回來了，你怎麼辦？」


  趙央拖了把椅子坐到她旁邊，聽了她的話，眼神動了一下，猜到了什麼，她沒點破，只說：「前女友而已，我是現女友，已經贏她了。」


  「可你不知道他們以前經歷過什麼，你能不介意嗎？」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脆弱，趙央拍拍她的背：「我介意，但是我相信我選中的男朋友，不會做出讓我傷心的事，女人啊，要對自己的魅力有信心是不是。」


  喬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坐起身，拍開趙央的手：「我昨晚看了個電視劇，就是這個劇情，你看你現在的表情，你該不是以為這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吧？」


  趙央收回手，沒做聲的看著她，半晌又敲了她一下：「喬蕊你敢騙我！」


  「就騙你，就騙你！」


  兩人又鬧了好一會兒，直到其他人回來。


  一整個下午，喬蕊都沒接到景仲言的電話，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醫院，她現在已經後悔的不得了了，如果時間能倒退，她就算看著成雪死在路邊，也不要景仲言過去碰她一下，就算要送她去醫院，她也應該跟他一起去。


  單獨相處，單獨相處啊……


  相處了一天了，誰知道會發生多少事？


  喬蕊糾結得都要長毛了。


  「組長，你的電話，三號。」喬蕊正胡思亂想著，夏豪接了通電話過來。


  喬蕊按了三號鍵，拿起電話：「你好，哪位？」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個有些生澀的中文女音。


  喬蕊愣了一下，不確定的問：「卡瑞娜？」


  「還聽得出我的聲音，不愧是姐妹啊。」卡瑞娜低低笑著，直奔主題：「我過兩天要回美國一趟，現在我就在你們樓下的七號會客室，你過來，我是有事跟你說。」


  喬蕊眉頭微微蹙起：「我在上班。」


  「你不來，我只有上去找你了，他們說你在十三樓是吧。」


  喬蕊深吸一口氣，她不喜歡卡瑞娜，也不想跟她有多少交情，但她更不想卡瑞娜找上門了，耽誤辦公室里的人工作時間。


  她應了一聲，掛了電話，跟趙央說了一聲，下了樓。


  七號會客室在三樓，喬蕊走去，就看到卡瑞娜正坐在裡面喝茶，旁邊還跟著一個金髮藍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