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幼稚的兩個男人
喬蕊都要哭了,臉已經燒透了,他發現時卿正看著她,她不敢與他對視,急忙坐回副駕駛座,縮成一小團,誰也不看。
莫歆額頭開始冒汗,悄悄的透過後視鏡看後面的兩個男人。
這個景仲言估計搞這麼一出,感覺實在下馬威啊,不知道boss會怎麼做,是繼續沉默,還是幹起來?
如果打一架就好看了。
莫歆唯恐天下不亂的想。
後面,果然,不到三秒鐘,時卿開口了:「景總做什麼生意的。」
喬蕊耳朵一豎,咦,這麼一鬧騰,兩人還聊上了?
她悄悄聽著,也沒敢露頭。
景仲言靠在車座椅背上,淡淡道:「房產,地皮。」
景氏主要的業務,地區是這兩塊兒。
「好賺嗎?」時卿問。
莫歆偷偷吐槽,我們公司也做這個啊,boss你會不知道房地產有多賺錢?
景仲言回:「一般。」
時卿嗯了一聲,又問:「那建一棟房子,景總覺得最重要的是什麼?」
「地基。」男人回答:「地基不穩,房子會塌。」
「塌了又怎麼樣?」時卿問。
景仲言冷哼:「死人。」
「景氏怕死人嗎?財大氣粗,盤踞一方,就算死了幾個人,也不在乎吧,重要的,還是錢入了口袋,那才安心。」
景仲言回:「景氏的房子,沒死過人。」
時卿冷笑:「你確定?」
景仲言皺眉:「確定。」
時卿哼了一聲:「我聽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
景仲言:「那你的消息來源,一定有問題。」
時卿:「這麼說,你們景氏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景仲言:「沒有。」
時卿:「盲目自信是病。」
景仲言:「自說自話也是病。」
時卿:「呵。」
景仲言:「呵呵。」
喬蕊:「……」
莫歆:「……」
這都什麼啊,這是聊天嗎?跟吵架差不多吧。
喬蕊有點受不住,想起來再緩和一下氣氛。
她還沒動,那邊景仲言又出聲:「時先生從事什麼行業。」
「資產重組。」諾斯凱的確是靠著收購小公司,然後重整出售而段時間內迅速崛起的,不過崛起后,諾斯凱做的也是房產,地皮。
「害過人家破人亡嗎?」景仲言問。
「害過。」時卿倒是不隱瞞。資產重組,便等於是吃人,的確曾今有人在他公司門口,堵著他說要**,最後那人還真**了。
「愧疚嗎?」景仲言又問。
「遊戲規則,適者生存,有些人不適合這個圈子,早點退休,對他們也是好事。」
「你的Xing格跟我認識的某人很像。」他淡淡的說。
時卿知道他說得某人是誰,是景撼天,時卿不否認,他和景撼天的確像,各個方面,Xing格喜好,甚至脾氣,都那麼像。
這也是他如今最恨的東西。
他受那個男人的影響很深,甚至在進入商界后,做買賣的手法,也跟景撼天如出一撤。
此刻景仲言是在嘲笑他吧。
他覺得應該是。
「在商言商,有快捷的方法,為什麼不用。」
「參考別人,也只能原地踏步。」
「呵,景總就有突破嗎?」時卿如果是在走景撼天的老路,那景仲言不也是走的景老爺子那條路,只是以前他還有突破,最近,卻好像安於現狀似的,這也是時卿能提前回來的原因,他覺得自己已經有能力和景仲言對上了,因為他的進步太明顯了,而景仲言的原地踏步,也很明顯。
「沒有。」景仲言也不隱瞞,景氏現在主要在忙美國分公司的事,但是景仲言雖然把這件事提前提上了日程,可是並沒有太積極,每天該上班就上班,該下班就下班,並沒特地在意。
「呵。」時卿笑了一下。
景仲言涼涼的看他一眼:「結婚後不拼了,留時間陪老婆。」
時卿:「……」
前面的喬蕊和莫歆:「……」
說著說著突然秀恩愛是什麼意思?
喬蕊臉都燒紅了,這兩人說話怪裡怪氣的,還不如玩手機呢。
莫歆此時適時的問了一句:「分岔路,往哪邊開?」
時卿看了一眼前方路況,淡淡道:「左邊。」
喬蕊看向道路,隨即驚訝:「這條路,時哥哥,我們是去老房子嗎?」
「恩。」時卿沒多說話什麼,應道。
喬蕊之前和景仲言也去過老房子,就是上次還在那裡碰見鄰居的那次,今天是外公的生祭,去殯儀館上香固然是一回事,如果去老房子燒紙錢,老人家在下面應該也能收到,重要的是,長大了后,喬蕊還沒跟時卿一起去過老房子呢,這次回去,應該會找回不少童年的回憶。
她微微笑起來,隱隱期待。
車子又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了目的地。
車子停在外面,四人下車,慢慢往裡走。
喬蕊上次來過,時卿好像之前也來過,走在路上,並沒有陌生感。
「這裡的酸Nai是最好喝的,時哥哥你還記得嗎?」喬蕊看到一家很老舊的小賣部店面,很驚訝這小賣部竟然還在。
這是一對老夫妻開的,因為他們家住一樓,就把一樓的窗戶打了,拿來做小賣部,因此就算這條道路建設改變了很多,但他們還是可以開個自家小店。
喬蕊蹬蹬蹬跑過去,買了四瓶酸Nai過來。
這裡的酸Nai還是瓶裝的,跟超市賣的的那種塑料裝的不一樣,很有以前的味道。
景仲言拿在手裡每次,時卿看了一眼,嘲諷一下,自己打開,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還是那對老夫妻嗎?」
喬蕊搖頭:「不是,是一對年輕夫妻,應該是老夫妻的晚輩。」
莫歆也嘗了下這酸Nai,的確味道很地道,他看到景仲言沒喝,笑著問:「景總不喝酸Nai嗎?」
景仲言面色平平:「不愛喝。」
喬蕊也想起來,景仲言好像的確不愛喝酸Nai,家裡經常買酸Nai回去,他也從不喝,說是不喜歡這種黏黏膩膩的味道。
時卿冷冷的在旁邊說一句:「不愛還是不敢。」
景仲言眯起眼,看過去。
莫歆好奇:「不敢?為什麼?」
喬蕊眨巴眼,望著景仲言。
被兩人這麼看著,景仲言又冷冷的瞧了喝酸Nai喝得很舔嘴唇的時卿,黑眸閃過一絲冰涼,擰開了酸Nai,咬著牙,抿了一口。
看他喝了,喬蕊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你不愛喝就別喝,你平時都不喝,一會兒會不會拉肚子?」
他拍拍她的背,安撫:「沒事。」
四人繼續往裡面走,不知誰家養的黃狗突然竄出來,喬蕊嚇了一跳,忙攔住那條狗。
景仲言蹲下,把那條狗拉住。
時卿和莫歆都站在後面,沒有動作。
喬蕊看狗被限制住了,才鬆了口氣的說:「小時候時哥哥被狗咬過,時哥哥,你現在還怕狗嗎?」
她話音剛落,景仲言直接鬆手,放了狗。
喬蕊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那條黃狗直直的朝著時卿撲過來,時卿臉色漆黑的站在那裡沒有動,還是莫歆反應快,趕緊把狗拉住,還因為動作太大,差點摔倒。
最後好歹把狗攔住了,隔壁房子里有個小孩出來,看到他們抓著他家的狗,大聲叫了一聲。
莫歆這才放開狗,那小孩叫了一聲狗的名字,狗刺溜一下跑回了屋子。
臨關門前,那小孩還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好像他們是偷狗販似的。
莫歆尷尬的拿紙巾擦擦自己的手,她手掌上被狗圈兒給蹭了一下,已經紅了。
喬蕊很抱歉,轉頭又瞪了景仲言一眼:「你為什麼放手?」
男人沒有半點愧疚心:「手滑。」
喬蕊一噎。
時卿冷冷的看景仲言一眼,那眼神,說不出的涼意,他知道景仲言是故意的。
景仲言也平淡的回他一眼,他知道,之前酸Nai的事,他也是故意的。
小時候景家裡,兩個大人經常不在,兩個孩子雖然關係不好,但是一日三餐,卻更多的是兩人一起吃,景仲卿作為哥哥,總是讓著景仲言,但是景仲言Xing子冷,向來不和他說話。
在景仲卿還沒發現母親的死亡真相前,他對景家是很有歸屬感的,對這個弟弟,也抱著愧疚,所以,景仲言因為誤食了傭人沒扔的過期酸Nai,而半夜食物中毒時,是他抱著他去的醫院。
只是那件事最後的結局,是薛瑩收起了溫和的笑臉,將他罵一頓收尾。
薛瑩以為是他給景仲言吃的那過期食物,害得他住院了一個月,景仲言當時昏迷,景撼天又不在國內,傭人們知道兩個少爺,二少爺才是親生的,大少爺說到底就是野種,因此也沒愧疚感的把這件事推到他頭上。
後來景仲卿在房間里閉門思過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景仲言醒來,說出是自己誤食的,薛瑩才把他放出來,但是也只是放出來,那些傭人沒有受罰,而他連一個道歉也沒得到。
從那時候開始,景仲卿敏銳的察覺到,景仲言開始怕酸Nai了,算是心理陰影吧。
他還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酸Nai了,沒想到剛才喬蕊看了一眼,他就把喝了一口。
這兩個小插曲,除了兩個男人,兩個女人是不清楚的,四人繼續往裡面走,很快走到了喬蕊外公生前的那棟房子。
喬蕊看了看左右的房子,發現隔壁都鎖著門,估計不在家,也就沒去打招呼。
喬蕊看著比上次好像乾淨許多的舊宅,不禁感嘆:「這房子上次來,聽說已經賣出去了,我們就在門口看看吧,對了,我記得前面有家冥品店,我去看看有沒有東西紙錢,清香什麼,買一點過來燒。」說著,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