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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猜被窩裡的那貨是誰?

  一行人匆匆來到了乙園,長孫明月與長孫益陽走在最前面,麟棋與武博弈走在後面。


  然,就在他們幾個人剛剛邁步進院子的時候,屋子裡便是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某種聲音。


  「嗚嗚嗚……嗚嗚嗚……」這是女子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聲音。


  「呼呼……呼呼呼……」這是男人在某些時刻必定發出的聲音。


  這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就連麟棋這種未經人事的孩子,都聽出了倪端,就更不用說其他的幾個男人了。


  武博弈微微皺眉,想著剛剛長孫益陽和武傾城之間的眉來眼去,又想起武青顏臨走時那磕磕碰碰的模樣,心裡一凜。


  難道屋子裡的那個人是武青顏?


  當然,他不是懷疑武青顏的人品,而是他太了解長孫益陽的手段!

  長孫明月站在門前,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猙獰的眸子燃起了來自地獄一般的烈火,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看個究竟,但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無聲的站在原地,任由夜風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他的袍角。


  他從小到大,從來不曾畏懼過什麼,也不曾害怕過什麼,可是他現在卻怕,推開門的時候看見的那個女子是武青顏。


  但他卻並不想逃避什麼,如果裡面的那個女子當真是武青顏的話,那麼他會裝作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將她抱回去,等他親手了解了今夜的始作俑者,便帶著她遠離塵囂,做一對神仙眷侶。


  反正此生,今世,他長孫明月認定了她。


  長孫益陽挑了挑眉,忽而抬高了幾分音量:「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他說著,直瞪著那小宮女,「愣在這裡做什麼?趕緊去叫人!」


  小宮女一愣:「叫,叫誰?」


  長孫益陽眼珠子一轉:「把熹貴妃請來,怎麼著這事也要有個做主的!」


  小宮女點了點頭:「是。」


  隨著小宮女的離開,長孫益陽再是不遲疑,一腳踹開了面前的房門,屋子裡一片漆黑,濃濃魚肉之歡的味道撲面而來。


  長孫益陽哼哼一笑,示意剛剛趕來的小太監點燃了燈籠,在一片燈火通明的籠罩下,邁著大步朝著垂落床幔的床榻走了去。


  武傾城那個蠢東西,終於辦了一回人事,不管怎麼說,是把武青顏弄到了劉沖的床上,現在他只要掀開床幔,武青顏那個賤人就完了!徹底的完了!一個貞潔不保的女子,何以立足?

  而他,終於可以在砍了長孫明月左膀右臂之後,高枕無憂的好好睡一覺了!


  如此想著,他臉上盪起了燦爛的大笑,猛一伸手拉開了床幔,卻在看清楚裡面的兩個人時,如遭雷擊的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這……


  劉沖,確實還是那個劉沖,此時正支撐在上面,奮力的耕耘著,那大汗淋漓的模樣,那呲牙咧嘴的勁頭,一看就是卯足了力氣。


  而在劉沖身下,那個有口不能言,哭的滿臉淚光的女子,為啥不是武青顏那個小賤人?


  難道武傾城那個廢物,又被武青顏給戲弄了?

  武青顏!咬著牙,長孫益陽轉身就要離去,然,就在他剛剛轉身的時候,卻定格在了原地。


  不,不對吧,那個在劉沖身下的人,怎麼那麼眼熟呢?

  他有些機械的再次轉回了身子,當他全神貫注的朝著劉沖身下的人看去時,是徹徹底底被雷劈了天靈蓋,那叫一個外焦里嫩。


  那此刻躺在劉沖身下,身無寸縷,髮絲凌亂的女子,不正是武傾城嗎!


  怎,怎麼會這樣……


  長孫益陽腳下一晃,腦袋「砰!」地一聲撞在了床桿上,磕的他是兩眼冒金星。


  而此時,那熱火朝天摸黑辦事的劉沖,也是發現了自己身下的人是誰,嚇得當即一個哆嗦,軟了關鍵部位的傻眼了。


  怎,怎麼會是武傾城?

  門口的麟棋瞧著始終臉埋在床幔里,屁股撅在外面的長孫益陽,迷惑的撓了撓腦袋:「太子殿下是賞花呢不成?怎麼還看個沒完沒了了?」


  武博弈擰著眉一直不曾鬆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開始擔心了那個一向對他喊打喊罵,卻真心實意對他的妹妹。


  長孫明月抿著的唇角,忽而微微揚了起來,雖然他不知道那床幔里的人是誰,但他敢肯定不是武青顏了,不然長孫益陽不會杵在那裡那麼久,早就將床幔掀開,大肆宣揚了。


  只是……


  他想不明白,長孫益陽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而武青顏臨走的時候,也確定是有些不對勁,如果裡面那個人不是她的話,她又是如何逃過一劫的?


  不容他多想,漆黑的院子里,忽然燈火通明了起來,嘈雜的腳步聲,連成串的走了過來,他輕輕轉身一望,原來是剛剛的小宮女,帶著熹貴妃走了過來。


  熹貴妃秀眉輕擰,明明站定在了長孫明月的身邊,但話卻是對著裡面長孫益陽說的:「太子殿下究竟何事?這般著急的讓本宮前來?」


  本來就恨不得將床幔里的劉沖和武傾城挖個坑埋了的長孫益陽,猛一聽見熹貴妃的聲音,是死的心都有了。


  也許是太過慌亂了,也可能是太過緊張了,以至於他從床幔里收回腦袋的同時,整個人伸展開四肢,擋在了床幔的前面,雙眼呆愣,肉唇乾白。


  熹貴妃瞧著長孫益陽那如同看見不明物體的模樣,愣了愣,竟一時忘記了該說些什麼。


  門口陪著來的太監和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一臉的茫然。


  倒是站在武博弈身邊的麟棋,小聲嘀咕:「那床幔里有老虎不成?太子殿下怎麼一副被咬了尾巴的樣子?」


  長孫明月瞧著那床幔里交疊的人影,輕輕地笑了:「如今熹貴妃也來了,太子殿下應該可以拉開床幔了吧?」


  熹貴妃轉眼朝著長孫明月看了去:「究竟是怎麼回事?」


  長孫明月不經波瀾,將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熹貴妃聽聞,倒是並沒有往深處想,只當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人,躲在這裡辦苟且之事,上前幾步就要拉開床幔。


  「還真是反了!在皇宮裡竟然敢做出如此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長孫益陽肝膽俱產,趕緊擋在了熹貴妃的面前:「熹貴妃息怒,這,這是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


  熹貴妃擰眉:「太子殿下畢竟是個男兒家,處理這種事情怎麼和理?還是讓本宮來吧。」


  長孫益陽堅決不後退:「熹貴妃平日里總是日理萬機,如今這點小事,哪裡還能勞熹貴妃費心?」


  熹貴妃擋了擋他噴出來的口水:「那太子殿下大半夜把本宮折騰過來,是為了何?」


  長孫益陽捋了捋自己打卷的舌頭,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什麼……不過是想讓熹貴妃來給我做個見證,那床幔里的人是我宮裡的宮女。」


  熹貴妃瞧著他半晌,沉默著也不說話,長孫益陽強撐著就這麼杵著,一顆心都快順著嗓子眼跳出來了。


  最後,是長孫明月走了過來:「既然是太子的人,太子殿下想要私自處理此事也是合情合理,母妃今兒也是累了,兒臣先行送母妃回去。」


  熹貴妃倒是沒料到長孫明月會幫著太子說話,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將手臂交給了長孫明月。


  「那就麻煩你了。」


  長孫明月攙扶住熹貴妃的手:「是兒臣應該的。」


  他帶著熹貴妃一起轉身,狹長的眸,掃了一眼屋內的所有角落,忽而黑眸一亮,面上卻不動聲色。


  出了院子,長孫明月先是讓麟棋與武博弈去宮門口等著,自己則是陪著熹貴妃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月色凄凄,兩個人的倒影平行的拉長在地面上,像是兩條平行線,沒有任何的交集。


  「明月。」熹貴妃輕輕的開了口,「你回宮到現在,有多久了?」


  長孫明月輕輕地回:「十多年了。」


  「還真是快。」熹貴妃面看著平靜的湖,忽然停住了腳步,「想當初你初初回宮,宮裡的那些個妃嬪啊,哪個不是看輕你幾分?你那時候性子又內向,雖然我這個當母妃的不說,但也是知道你吃了不少的苦頭。」


  長孫明月勾了勾唇,面色平靜:「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母妃何必還要舊事重提?」


  「事情確實是過去了,但我始終忘不掉,當初子儒是如何將你保護在身後的。」熹貴妃說著,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喜歡那個丫頭,但我從子儒的眼裡也看得出,他在意了那個丫頭。」


  長孫明月心下一緊,很多事情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熹貴妃頓了頓又道:「明月,你是個聰明人,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扶持著子儒,這點我很欣慰,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青顏那個丫頭的冰雪聰明,若是她當真能夠和子儒在一起,這個天下會更有勝算的成為子儒的囊中物,你也不想看見大齊的天下,落入太子的手中吧?」


  長孫明月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裡的思緒:「天下何時要取決於一個女子的擔當了?」


  「確實是不需要取決,但爭皇位不是兒戲,當然是更近一步勝算便會更大一些。」熹貴妃拉住了他的手,「太子的無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當真有朝一日大齊民不聊生,百姓痛苦不堪,就算你牽住了那個丫頭的手,又豈能安生?」


  長孫明月豁然抬起面頰,看著無風不起浪的湖面:「什麼都可以讓,唯獨她我死不會放手,時辰不早了,母妃早些休息。」說著,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熹貴妃愣了愣,看著他筆直的背影,沉默了許久。


  他長大了,已經再不是對她唯命是從的時候了,她不知道他究竟愛武青顏有多深,但她知道,只要她活著一天,便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和武青顏終成眷屬。


  「出來吧。」她輕輕開了口。


  夜色之中,一名黑衣人無聲的站在了她的身後:「熹貴妃。」


  熹貴妃猛吸了一口氣,雙眸狠厲:「是時候動手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是。」腳尖點地,無聲的消失在了原地。


  湖邊再次恢復了原有的平靜,熹貴妃慢慢收回眸子,轉身朝著湖面看了去,皎潔的月照耀在她保養姣好的面容上,凸顯了她靚麗卻沒有任何溫度的容貌。


  明月,既然你已下定了決心,就別怪我這個當母妃的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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