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老皇帝病危的原因
武青顏愣了愣:「這話怎麼說?」
當然,她說著話的意思並不是長孫子儒不好,而是在她看來,長孫明月應該比長孫子儒更受歡迎才是。
長孫明月伸手將她散亂在面頰邊上的碎發捋到耳後:「皇兄的性格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對誰都是溫文爾雅,我記得我初出進宮的時候,那個時候皇兄也就才十五的年紀,可後宮許多的年輕的妃嬪就已經會看著他臉紅了。」
武青顏點了點,這點她倒是能想象到的,不過……
「那你呢?」
她覺得,那個時候長孫明月剛回來,以他的長相定是驚艷了後宮。
長孫明月卻意外的搖了搖頭:「那個時候的我特別不喜歡說話,除了皇兄之外,我和母妃之間基本上也是無話可說的,況且在皇宮裡,長相併不能說明一切,有很多是比長相更重要的東西,比如說金錢,或者是權力。」
「我記得有一次,有一個小宮女瞧瞧的跟蹤我,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她找機會站在了我的面前,將一條她自己繡的手帕給了我,我連看都沒看的就直接離開了,當時明明在場的只有我和她,但這件事情還是被後宮里的人知道了,那宮女的主子是當時父皇比較疼愛的妃嬪,為了能更加的在父皇面前證明她的公正嚴明,當著後宮所有人的面處死了那宮女。」
武青顏微微皺眉:「後來呢?」
其實對於長孫明月當時的反應,她還是能夠想象到的,別說是那宮女了,就是當初他和她也是忽遠忽近,讓人捉摸不透。
「行刑的那天,我無意路過,聽聞那妃嬪和那已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宮女道,你找也不找個有能力的,找個最無能的皇子有何用?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又怎能讓你攀高枝?」
長孫明月說到此,輕輕地笑了:「我就站在那裡,看著那妃嬪夾槍帶棒的說著這話,我當時其實是想離開的,但皇兄到了,拉著我走到了那妃嬪的面前,那妃嬪見著了我皇兄又道,二皇子怎麼來了?哎呀?這就是你的弟弟吧?還真是和你一樣俊俏。」
他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很平靜,平靜到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但武青顏卻聽得莫名揪心。
後宮里,人和人之間的勢利眼是很正常的,但她無法想象,長孫明月這樣傲然獨立的男子,竟會也是在這麼一片的冷嘲熱諷之中長大。
最可貴的是,他竟然好端端的熬過來了,很正常,完全沒有變態或者心理扭曲。
心疼的特別難受,她忽而摟住了他的脖頸,聞著他身上那總是能讓她舒心的味道:「長孫明月,無論別人如何看待你,你永遠都是我武青顏的寶貝,要怪只怪你那個時候不認識我,不然我就……」
長孫明月吻了吻她的額頭:「燒了人家的寢宮?」
武青顏搖了搖頭:「哪裡能那麼便宜了她?我先拔光了她的毛,然後再剝了她的皮,我要讓她知道,嘲笑我武青顏男人的後果有多嚴重!」
「你啊。」長孫明月莞爾,「好了,現在來說說,父皇究竟是什麼病。」
武青顏一愣,要不是他說,她倒是忘記了這事,從他的身子上站起身,先是瞄了瞄窗外,見附近沒人,才又坐回到了他的身邊。
「長孫明月,老皇帝根本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長孫明月微微眯起長眸:「什麼毒?」
「這個我也不敢肯定,這種毒藥我不曾見過,所以不能準確的指出來,但老皇帝的脈象紊亂而且心跳異常,應該中毒有一些時日了,照這個情況來看,除非是大羅神仙下凡了。」
「照你這麼說,這是早有預謀的?」長孫明月微微垂眸,「可父皇的飲食和起居都是張總管親自監督的,張總管是父皇的心腹,斷然不會被人收買,那麼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瞞得過張總管的眼睛?」
武青顏其實在來長孫子儒寢宮的路上就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這個答案她怕長孫明月有些承受不住……
「長孫明月,你需不需要一個心理準備啥的?」
武青顏忽然找到了那種就是在醫院宣布患者死亡的感覺……
她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何主刀大夫不能給自己的親屬甚至是有一點親戚關係的人動手術,但她現在算是徹徹底底的明月了。
靠的,要是現在長孫明月躺手術台上,她估計連刀都舉不起來。
長孫明月靜靜的看著她好半晌,才笑著道:「武青顏,原來你也有緊張的時候。」
武青顏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我這麼緊張是為了誰啊?」
真是仙人板板了,如今病危的那個又不是她爹。
長孫明月笑的好看:「我很開心,你會為了我緊張。」
武青顏:「……」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說出甜言蜜語來,長孫明月不愧是長孫明月,強大起來也是沒誰了。
「武青顏,除了是關於你的,其他的還沒有什麼是我承受不住的。」長孫明月抖了抖長袍,雙腿交疊在了一起,專註的看著她,「好了,說吧。」
武青顏一直覺得長孫明月這人哪裡都好,就是不會說千言密語,可她萬萬沒想到啊,當我們萬惡的腹黑三同志講起甜言蜜語時,是她都招架不住的。
嘆了口氣,搓了搓自己又紅又燙的老臉,武青顏沉穩了口氣:「在皇宮,皇上的一切飲食都是需要太監試吃的,睡覺的時候也是需要張總管親自檢查,但獨獨有一樣,那個東西經不到小太監的口,也碰不著張總管的手。」
長孫明月微微一愣,已經想到了:「你的意思是……」
「沒錯。」武青顏點了點頭,「就是皇上一直在服用的仙丹。」
長孫明月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才點了點頭:「武青顏,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武青顏笑了笑:「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她想,他已經知道她要說的那個答案了。
長孫明月想了想:「那個冒牌貨暫且還要留著,有她在的話,母妃還能看著我稍微松一些,至於母妃,怎麼也要等父皇駕崩了之後。」
武青顏也是贊同的,熹貴妃現在怎麼說也是這後宮里的貴妃,況且長孫明月就算是個再公私分明的人,對於自己的母親還是難以做到公事公辦的。
只是,她想不通……
「長孫明月,你說如果熹貴妃當真是為了長孫子儒考慮的話,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對老皇帝下手?難道她不清楚你和長孫子儒現在還不能全面應付長孫益陽嗎?」
宮裡的規矩,其實無論長孫明月或者是長孫子儒誰當了皇帝,熹貴妃都會是皇太后的,當然,熹貴妃這個一碗水端不平的媽就是看得上長孫子儒,看不上長孫明月她也是無話可說。
她只是納悶,熹貴妃既然要仰仗著長孫子儒坐上那個皇太后的位置,那麼她肯定提前會派人監視長孫子儒的一舉一動,不可能不知道長孫子儒現在的實力還應對不了長孫益陽。
那麼,這熹貴妃是腦袋被們板子夾了么?竟然會選擇這個時候對老皇帝下手,而不是再給長孫子儒一些準備的時間。
難道,熹貴妃有什麼秘密武器不成?
「熹貴妃到——」
前廳,忽然響了太監的通報聲,武青顏一愣,與長孫明月對視了一眼之後,二人匆匆起身。
打開房門,長孫子儒已經站在了門口。
「這個時候熹貴妃怎麼會來?」武青顏擰眉,真是個老妖精,就連晚上都不能讓人放鬆一下。
長孫子儒掃了長孫明月一眼,搖了搖頭:「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前廳,熹貴妃已經坐在了正座上,瞧見長孫子儒和長孫明月還有武青顏一同走了出來,眉眼一頓,淡淡的笑了。
「我就說么,明月是不可能無故失蹤的,定是在子儒這裡。」
長孫子儒打圓場:「明月也是才剛過來不久,我們二人在屋子裡連一盤棋還沒下完,母妃便是過來了。」
熹貴妃挑了挑唇:「來看兄長固然是好的,我只是怕明月被居心不良的人勾了心智。」她說著,輕輕掃了一眼武青顏。
武青顏,我靠!這是在罵她狐狸精?
長孫明月淡淡的笑了:「母妃憂慮了。」
「是我憂慮最好。」熹貴妃嘆了口氣,「我本是吩咐了人做了桂圓蓮子湯,特意親自給青顏那丫頭送了去,誰想空蕩蕩的屋子裡就那丫頭自己在貪睡著,而你卻不見了蹤影,你可知道我有多著急?」
武青顏算是聽出來了,什麼送湯,什麼著急,完全是放屁,根本就是在監視!
長孫明月直視著熹貴妃那好似能看穿人心的眼,也不迴避,聲音仍舊淡淡的:「青顏最近總是在嗜睡,進屋沒多久便是睡著了,我一個人閑的無聊,便索性找皇兄下棋來了。」
熹貴妃再次看了武青顏一眼,慢慢站起了身子:「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隨著我回去吧,不然等青顏醒了若是見不到你,還以為你被哪個妖精拐走了魂呢。」
武青顏忍不住翻白眼,我呸!你才妖精呢!
長孫明月點了點頭:「是。」
眼看著長孫明月和熹貴妃出了院子,武青顏忽然有一種錯覺,就是那種七八歲的孩子,被家長找回家吃飯……
不過話說,熹貴妃看長孫明月還真是夠嚴的,難道是怕他悄悄和長孫子儒商議什麼?
「嗚嗚嗚……啊啊啊……」
西側的裡屋,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慘烈哭聲,武青顏微微皺眉,不用想,這哭聲肯定是武金玉的。
長孫子儒淡淡的掃了一眼西屋的方向:「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武青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著,提著裙子朝著裡屋走了去。
長孫子儒看著武青顏那一身丫鬟打扮的行頭,頭疼的撫額,招呼來了門口的宮女。
「我記得前些日子讓你找人做了幾套衣服,你都拿過來吧,明兒一早給剛剛那姑娘送過去。」
宮女點了點頭:「是。」
隨著長孫子儒轉身朝著自己的屋子走了去,宮女狐疑的眨了眨眼睛。
前段時間二皇子特意把她找了過來,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好些個上等的衣料,說是讓她找宮裡的裁縫置辦一些衣裳。
她一直還納悶呢,二皇子可是有喜歡的人了?可饒是她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二皇子這衣服竟然是給三皇子的妾室做的。
不過話說,那宮女又朝著西側的屋子看了看,剛剛那妾室說話的口氣和神態,還真是和三皇子妃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