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她要向他證明
蘇涼默心中一堵！
沒有孩子，可以！
沒有她，不行！
家，必須有她！
「蘇先生您還有什麼話要說？」她甩開蘇涼默的手：「您假如沒話說的話，我就走了。」
「等一下！」蘇涼默一把拽住涼小意的手：很認真地看著涼小意的眼睛：「小意，一個真正自私自利的人，不是你這樣的。」男人俊美的容顏猛然靠近涼小意的小圓臉：「讓我來教你，什麼才是真正自私自利。」
「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有了我蘇涼默的孩子，她們只會用孩子來要挾，得到蘇太太的名分。當然，我一定不會讓這種女人成為蘇太太，那麼接下去，她們就會拿孩子來換大筆大筆的錢，權，名利。」男人修長的手指摸上涼小意粉嫩的臉頰。倏然眯起眼：「而不是像你這樣，什麼都不要！小意，你不適合演戲。別說五年，就是再給你五年，你的演技也不會高明到哪裡去。」
涼小意神色難看，清澈的眼睛里有一瞬間的慌亂……這是一種被道出實情后的慌亂。
一切都被男人看在眼裡，蘇涼默心中更加確定。
她的慌亂，就是最好的證據。
涼小意底氣有些不足，「你胡說！……我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怎樣？」
男人好整以暇的問。看她啞口無言。
涼小意詞窮以對，一股悶氣由心而發，小圓臉上面色幾番變化……看著面前那張俊美的容顏上篤定的神情，他越是篤定，好像將她看穿，涼小意就更是心中難以平坦。
憑什麼理直氣壯？憑什麼不問問她的意見，就跑到她的面前？
憑什麼現在又站在這裡，自以為是的戳穿她？
這些年來，她就是變了！
「涼小意，全天下的人都變了，但我不相信你變了。」蘇涼默篤定的說：「不用再拿尖酸刻薄的話語抹黑你自己，也不用故作潑婦沒教養地趕走我。更不要拿自私自利形容你自己。涼小意，你是什麼人，我最清楚！」
涼小意一陣氣惱……當然，也有惱羞成怒。
點點頭，再用力地點點頭，「好，蘇先生，我讓您看看，您的想法有多錯誤！」她說著，把手中購物袋，往地上用力一放，二話不說，從裡面取出一個瓶子。
蘇涼默還沒看清，她就一把打開瓶蓋，舉著瓶子就往嘴裡灌。
男人眯眼一瞧，看清她手中舉著的瓶子上刻著的字。上前大手去搶：「涼小意，你瘋了！」搶過瓶子，視線迅速掃過瓶身，４５度的白酒！
「唰！」氣急敗壞瞪向被他捉住手的女人：「涼小意，你能耐啊！４５度的白酒，你一口氣灌下去小半瓶。」
「還給我！」她夠著手去搶，蘇涼默怎麼可能會將酒瓶給她，長臂一攬，單手就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中，氣急敗壞朝她吼：「你證明我的想法錯誤的手段，就是喝酒？」聲音中不自覺已然帶上怒氣：「這就是你要向我證明的？證明你已經不是五年前的你，學會喝酒了？」
酒下肚，一開始沒啥感覺，這會兒，越來越暈乎，眼前的男人那張怒氣沖沖的俊臉都在晃……哈哈哈，還真是別說，他氣得快吐血的樣子，她看在眼中，實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不是一口一個別人都會變，她不會變嗎？
氣死他最好不過！省的還得為了離婚這事跟他糾纏不清。直接繼承遺產最好不過！
有些醉意的涼小意，心中任Xing地想著。
「給我！」她伸手要酒瓶。蘇涼默卻一把將她箍得更緊，另一隻手把酒瓶舉得更高。
涼小意氣惱……眯起眼。
手在他身上亂摸一通。
蘇涼默禁玉五年，哪裡禁得住她這樣Tiao逗……當然，涼小意可不認為這是Tiao逗。
「別亂動，」他呵斥她。後者彷彿沒有聽到。涼小意的雙手就在他身上一陣摸……啊！找到了！
她很快從他口袋中摸出煙盒和打火機。
動作敏捷地挑出一根煙，直接叼在嘴裡，飛快地點燃。
「你喝醉了！」蘇涼默鐵青著臉，禁錮著她腰間的手臂騰出來，就要去奪走她手中的煙。
涼小意此刻微醉，卻比平時動作敏銳。也不知道怎麼一躲，柔軟的身體就趁著他鬆開她腰間的手的瞬間，從他的懷中退開。
蘇涼默撲了個空，非但沒有搶到她手中的煙，還被她鑽了空隙，逃開。
涼小意躲開蘇涼默的時候，動作是快。但是躲開之後，頭暈眼花，身子向後退去，踉蹌著停不下來。直接背部撞在了身後的樹榦上，她舉著煙，吸一口，朝對面鐵青著臉的男人舉起煙晃了晃，笑開來。
蘇涼默臉色難看地看著對面那個小女人腳下打著擺子，站都站不穩。
「蘇涼默……你不是自以為是地認為我這五年從沒有變過嗎？」酒精上頭，雖然醉了，意識卻越來越清晰，那種壓抑，五年的痛處，不能釋懷的感情，還有五年後他突然出現帶給她的震驚，曾經恨過……讓涼小意在這一刻暢快的笑，暢快的說，暢快的哭！
「說什麼我故作尖酸刻薄自私自利……你能別永遠都那麼自負到不願意聽別人的話嗎？你能夠別再自欺欺人了嗎！」她腳下打著擺子，抽著煙往他身邊走，踉踉蹌蹌的，酒精真是個好東西……能夠讓人徹底的釋放情緒。
她笑，暢快的笑。
從已經獃滯的他手中奪過白酒。
一手煙，一手酒。
煙一口，酒一口。
十足十的女流氓小太妹，一看就是不正經的女人。
蘇涼默震驚了，神情獃滯地看著她在他面前暢快的笑。
她說，暢快的說。
「你看清楚，我沒有假裝，我就是這種人，五年了……再乾淨的人，也早就內里腐朽了。蘇涼默，這就是我，會抽煙會喝酒，還會調情。何必再自欺欺人。」
「當初我要你的愛，卑微的像只螻蟻，只要你的一個眼神，能夠讓我幾天睡不著覺。我希望你能夠看到我。後來我們結婚……再後來，你肯對我好了。我好高興，覺得上天對我太好了。我想要婚禮，你說好。新娘休息室里，你送來的那件婚紗，美得我不敢去穿，我以為你真的是對我好，我以為那些好，你對我的好，一點一滴的積聚，你也許不會很愛很愛我，至少，會有那麼一絲絲的喜歡……
後來我才知道。
最殘忍的不是你不肯給我你的愛。是你彷彿將我寵上天，然後讓我一夕之間，從天堂打落地獄……原來，你會對我好，只是因為想要我更痛。
得到再失去的痛，最後才發現，都是騙局，一場戲，兩個人。你在看戲，我在演。
演員，只有我一個。
你看著戲，時不時還會對著旁人說；看呀，這個傻子，真以為我會真心對她。
我努力的演，拋掉害怕，拿出勇氣，用生命的餘光陪你上演這一出大戲，以為最後我能夠收穫你的心。最後才發現，高台上，戲劇落幕，從頭到尾，戲台上只有我一個人赤Luo裸的一顆心。
有時候我在想，難道我真的十惡不赦，讓你這麼恨之入骨，非要用那樣極端那樣可怕的手段報復我，懲罰我。
我一定是有夢遊症，夢遊的時候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才會被你這麼懲罰這麼對待。
其實不怪你，是我傻，結婚哪有不準備結婚鑽戒的……你說結婚，你訂下最好的禮堂，你準備最美的婚紗，請來我的至親好友……卻唯獨沒有準備結婚的鑽戒。這麼明顯的漏洞，我卻沒有注意……或許我其實曾經有注意到，只是刻意選擇了忽視。
不怪你，是我一廂情願……愛情本來就不是我努力，你就會愛我。你沒有錯，錯的是我，畢竟你也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一切都是我自己自相情願。」
連呼吸都在疼……他的殘忍，從她的嘴裡道出……他才想起，似乎，彷彿，這個女人，總是以冰冷的口氣控訴他曾經對她的傷害。而今日，此時此刻，當她簡簡單單用著陳述的口吻，談及過往的時候，他才知道，她的痛，早就埋藏在了身心深處。
而她，也早就被他傷得遍體鱗傷。
該怎麼償還你，我的愛人。蘇涼默向前走一步：「小意……」
她卻丟了煙頭和酒瓶，蹲下身去，抱著腿，埋頭痛哭：「蘇涼默……」
男人也蹲下身去，一隻手蓋在她的頭上，「別哭。」我錯了。
女人從臂彎中抬起頭，小圓臉上，淚眼迷濛，竟有幾分可憐兮兮：「蘇涼默，要我怎麼做，你才肯離開我的世界里？」她只是要平靜簡單的生活，心臟只要機械的跳動，證明她還鮮活著，就夠了。不需要澎湃的心跳，證明愛情還活著。
神色一滯，心臟一絲抽搐，一絲疼痛，男人搖搖頭：「我不放手。」磁沉的聲音沉沉地宣誓。
涼小意淚眼朦朧，脆弱地迎上他的眼，「蘇涼默，我疼……」我也是人啊，我也會疼的。再也經不住任何的風雨了。再也玩不起你的愛情遊戲了。再也和你糾纏不起了。你放過我吧。
男人彷彿聽懂了她的意思，肩膀驀然僵硬，心臟劇烈的抽搐，疼痛蔓延四肢百骸。但是，隨即，男人堅定地搖搖頭：「我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