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埋下恨意的種子
一間辦公室里，涼之珩被安置在沙發上，而那個「老男人」，正在大片的玻璃牆前，站定。
「涼之珩。」一片沉默之後，蘇涼默的聲音響起：「涼之珩。讓你接觸這些東西，有些殘忍。但是，」
涼之珩就看到蘇涼默轉過身來，抱著胸垂眼看著自己。
「但是，這是你遲早要接觸的。你和你弟弟不同，蘇家將來遲早是你的。換言之，你弟弟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將來想要做什麼都行。但是你，」男人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晃了晃：「不行。」
涼之珩小臉一變。
蘇涼默已經走到了涼之珩的身前，彎下腰，雙手在茶几上一撐，雙眼壓迫感十足的盯著涼之珩：「你沒的選擇。」
「為什麼？」涼之珩問出這個問題：「就因為我是哥哥？」
「不，」蘇涼默再一次晃了晃食指：「因為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那張照片？」
「你看到了那張照片。你肯罷休嗎？」蘇涼默嗤之以鼻，「你要是不肯罷休，事情就要繼續，我們蘇家沒有長幼這個規矩。原本因你身體不好，我看你喜歡財經，就把你留在身邊學習公司的事情。而作為蘇家的暗黑勢力這一塊，我原先是準備交到你弟弟手中。
但是，既然你已經看到了那張照片。而你又不絕對不肯罷休，那麼，按照蘇家雲門規矩，要麼滅口，要麼，我只能讓你接觸蘇家的暗黑勢力。」
蘇涼默沒的選擇，以他的想法，他並不想孩子們過早的接觸這個黑暗的世界。
「所以，涼之珩。就算我將來對你嚴格，你也沒有資格抱怨。」蘇涼默無情地指出事實：「我並沒有讓你去強行破開我的加密文檔，看到原本不是你該看的東西。你若不是我兒子，此刻你已經沉下黃浦江了。某一方面來說，這是你自找的。」
涼之珩很想反駁，但是找不出反駁的話來，蘇涼默這個「老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理，把他堵得啞口無言。
「老男人」雖然話說的難聽。但每一句都是事實。「老男人」確實沒有讓自己去看郵件，是他自己私窺「老男人」的郵件。某一方面來說，確實是他自找的。
「好，這件事，我知道了。」涼之珩說道，思索著：「但是這件事和賽維叔叔遇害，與那張照片又有什麼關係？」
男人聽著涼之珩的質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檔案，丟在涼之珩面前：「如果你一定要問那張照片的事情，我只能說，這是一個巧合。」蘇涼默朝著檔案努努嘴：「事實上，我們的人監視和追蹤的是這檔案里的人。」
涼之珩狐疑地拿出檔案袋裡的資料：「雲瞳？」
「雲瞳，雲門前門主，蘇家擁有雲門，但蘇家人不會直面黑道，蘇家人傳下幾輩人，骨子裡自有清高，不屑與暗黑世界里的蠅營狗苟打交道。雲門需要一個聽話的話事人。而雲瞳，就是雲門前門主，前任的話事人。」說著，自嘲的勾起唇角：
「只是很可惜，我沒有料到，雲瞳會為了一個男人，背叛我，叛出了雲門。我念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替雲門忠心耿耿做下許多實事，才破例放他一條生路。否則，以雲瞳在雲門的地位，犯下了這樣的錯誤，是絕對沒有可能活著離開組織的。
但是，他畢竟當著雲門這麼多年的話事人，知道很多雲門的秘密，而雲門，是屬於蘇家的。我不可能就這麼放他自由。放他離開，但是他之後的生活，只能活在雲門的監視中。」
蘇涼默掏出手機，調出那張照片：「這就是你看到的那張照片。」照片里，碼頭遊艇爆炸的瞬間，一頭褐發的賽維被爆炸炸飛落海的瞬息。
蘇涼默將照片放大，點了點一個黑點：「這是雲瞳。」
涼之珩猛然意識到一件事，驚叫一聲：「所以，雲瞳是為了賽維叔叔背叛雲門？」
「Ｂｉｎｇｏ。答對了。」蘇涼默打了一個響指。「所以雲薇拍下的照片是雲瞳，只不過賽維?衛恩?克魯茨成了照片的主角。」
涼之珩愣了半晌，然後怒氣沖沖的質問蘇涼默：「既然雲門的人就在附近，為什麼不救人？」
「為什麼要救？」蘇涼默丟下一句話：「賽維?衛恩?克魯茨出事，不是我動的手，我和他非親非故，我有援手的必要？雲瞳早就叛出雲門，他就是一顆定時Zha彈，我留他一命已經是一個不理智的抉擇。他自己要為了那個男人去死，我沒理由去救一個曾經背叛過我的人吧？」
「涼之珩，我不是聖人。」男人冷漠的說道。有一點，他沒有和涼之珩說，那就是，不是不想救，是根本來不及救人。大爆炸發生太突然了。
不過因為這個誤會，在涼之珩的心裡，埋下了一顆恨意的種子。
只是涼之珩太懂得藏心，隱忍不發。
憤恨！涼之珩捏緊了小拳頭，眼眶通紅地死死盯著面前的男人……這個「老混賬」！他根本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會後悔的！」涼之珩雙眼欲裂，眼球充血，血絲遍布，這時候的涼之珩，可怖極了。他咬牙切齒的怒吼：「不救賽維叔叔，我恨你！」
蘇涼默沉下了臉，緩緩蹙起眉頭。
那個賽維?衛恩?克魯茨真是陰魂不散，活著的時候糾纏小意，死了還要挑唆他和兒子之間的父子感情。
蘇大總裁滿肚子的酸水，忽略了兒子的話中話。
只當兒子反應這麼激烈，是因為和賽維那個傢伙的感情太好了，一時難以接受賽維那個混蛋的死亡事實。
……
涼小意在家中，和張嫂掰著豆角，聊著天。她的氣色好了許多，人也圓潤了一些。
張嫂說著笑：「張嫂啊，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噗，」涼小意忍不住咧嘴笑：「養的白白胖胖？張嫂，你養豬呢？」
「去去去，」張嫂笑著瞪涼小意：「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嗎？」
「額……」五年不見，變態太大，連張嫂這麼個老實人都開始打趣她了。
擺在桌上的手機，一陣震動，涼小意擦擦手，拿起來，看到一串陌生數字，擰著眉心，「誰啊？」
順手點開簡訊，倏然間！心臟，停跳了好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