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219：斷胳膊斷腿（三更）
阮惜寒看著傅景生消失的背影，眼裡的紅色褪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小五照顧小魚兒，她這個做嫂嫂的，該做點什麼。
深吸口氣，阮惜寒轉過身，來到被人制住的周永安跟前：「反正都成這樣，缺胳膊少腿的也沒什麼吧。」
話落，腳下軍靴朝周永安的肩膀狠狠踹下！
有名警察忍不住出聲：「這……」剛要說話就被身旁的警察拉住。
阮惜寒狠狠踹了三腳，將周永安的左手生生踹掉，雖然肌肉與血管已經乾癟的貼在皮上，但是周永安的痛覺神經還在，左手被生生踹斷的痛苦仍然傳進他的腦海，令他忍不住慘叫。
阮惜寒如法炮製，將他另一隻手踹斷，同時還將他膝蓋以下的小腿也踹斷。
一名警察從浴室走出來，說：「何隊長，阮上尉，浴室里發現有屍體以及……」
說到後面，他也不知道怎麼說：「你們還是自己去看吧。」
阮惜寒和何隊長進入浴室里的小房間，入目的便是手術床上被掀了腦蓋的女屍。
阮惜寒眉頭微皺，視線轉移，發現一片牆上嵌著許多小隔架，上面擺放了許多瓶瓶罐罐，裡面裝的……全是人體器官。
視線再轉，另一面牆上掛著好兩副刺繡，此刻，那兩副刺繡被人抬下來，解開一看，有名警察查看了兩分鐘后，臉色難看：「這根本就是用人皮和頭髮弄出來的！」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這個周永安果真是個變態！
眾人視線落到手術台上的女屍，若是今日不將周永安抓捕，只怕過不了多久，周永安的收藏就要再多一份了。
*
急救車晚警車一步到達，傅景生抱著江小魚衝下樓時，救護車剛剛抵達，看到滿身是血的江小魚，醫護人員迅速將江小魚接過去做急救措施。
傅景生拉著醫生，眸子通紅：「救她！」
醫生鄭重點頭：「您放心。」
急救車一路嗚咽著到達醫院，江小魚送往急救室。
急救室
「藍醫生，傷者失血過多，已經休克！」
「檢查血液類型，立刻輸血！」
「是。」
藍醫生看著江小魚兩隻手腕深深的傷口，略皺眉：「手腕傷口長五厘米，深三厘米，準備縫合。」
「三毫米羊腸線。」
藍醫生準備縫合：「血液類型檢測出來了嗎？」
「檢查出來了，傷者是RH陰性血，已經輸上。但是我院庫存不夠。」
藍醫生頭也不抬的縫合傷口：「去外面問問家屬有沒有這類血型的。」
「好的。」
傅景生在搶救室外站著，目光沉沉的看著搶救室的門。沒過多久，有護士拉開門：「病人失血超過八成，已經休克，我們已經為她進行輸血，但她的血是RH陰性血，我們院里庫存不夠，你們這裡誰是這個血型？」
跟著傅景生來的還有十名軍人，這都是阮惜寒帶過來的。
所有人都沉默，因為他們都不是這個血型，包括傅景生。
他皺著眉頭：「我馬上用最快的速度調血過來，請求你們一定不能讓她有事。」
護士剛要說話，藍醫生走出來：「不用了，我是這個血型，由我替她輸血。」
眾人一愣。
說完藍醫生便和護士重新回急救室，半個小時后，助理醫師看著心率監視屏。
「生命體怔一切正常。」
藍醫生輸了一千CC血，除了臉色有些許蒼白外，其他沒有任何問題。
他看著病床上的江小魚，道：「給她做個全身磁核檢查。」
檢測到大腦時，一個尖銳的警報聲響起。
「怎麼回事？」
「顱內沒有損傷啊！」
「心率正常！」
「體溫回升，正常。」
「藍醫生，一切都正常。」助理醫生皺著眉頭不解道。
藍醫生剛要說話，警報聲消失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道是機器故障了？
*
江小魚被推出搶救室，藍醫生扯下口罩，對傅景生說：「傷者已經沒事，失血過好，好生將養便是。」
傅景生走近，想要伸手撫一下江小魚，頓了一秒后，將手又縮了回來，對藍醫生道：「謝謝。」
「是你？」
這會兒得知江小魚沒事，傅景生心神放鬆下來，也就有心思觀看別人長什麼樣，看清藍醫生的臉時，傅景生驚訝。
藍醫生淺淺勾唇，伸出手：「好久不見。」
傅景生伸手與他握了握：「今日多虧你了。」
藍醫生道：「能救到你媳婦兒，也是我的榮幸。」
傅景生笑了笑。
藍醫生蹙眉問：「發生什麼事了？」一個小姑娘，怎麼會在自己手腕上划那麼深的口子，若是再用力一點，估計整個腕兒都得切下了。
傅景生簡單明要的解釋了一下，藍醫生臉色變得陰沉：「居然還有這種人。」
他拍了拍傅景生的肩膀：「別擔心了，好歹救出來了。」
傅景生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江小魚的自救拖延了時間，他能不能救下江小魚還是個問題。
沒有哪個時刻比現在更讓他痛恨自己是個普通人。
江小魚被推進獨立病房，藍重生等人自覺的走出房間，將空間留出來。
傅景生輕輕撫著江小魚手腕上的紗巾，呢喃：「小魚兒。」
電話響起，傅景生拿來一看，是白可可打來的。
「男神，小魚兒救出來了嗎？」白可可焦急擔憂的聲音在那端響起。
傅景生：「嗯，救出來了。」
「她安全嗎？有沒有受傷？現在你們在哪？」這聲音是朱淘淘的。
傅景生想像兩個小姑娘對著手機焦急的模樣，眉目柔和了些。
「你們不用擔心，她沒事，你們有時間再過來看她吧。天快亮了，你們也折騰了一宿，休息一下，明天若是有時間再過探望她吧。」
掛完電話，傅景生繼續盯著江小魚看，似乎這樣看著，江小魚就能很快醒過來，然後脆生生的喊他『傅景生』。
阮惜寒來了。
傅景生是打給傅景義電話，讓他派人過來，但是傅景義出任務受傷，電話被阮惜寒接到，一聽到江小魚被劫持，二話不說領著二十多個人跑過來了。
「小五，怎麼樣？」阮惜寒走近，替江小魚掖了掖被角，問。
傅景生：「醫生說沒事了。」
阮惜寒看他沒有任何錶情的臉，有些心疼：「你放心，小魚兒可是我們幾個當中最厲害的人，還是一個小福星，不會有事的。」
傅景生點點頭，接受阮惜寒的安慰，但他的目光仍然瞬也不瞬的盯著江小魚。
阮惜寒輕嘆口氣，將心比心。傅景義受傷她也擔憂害怕不行，所以她也不再說什麼。
將在周永安房子發生的一切告訴傅景生，末了道：「我會留著他的命，等小魚兒醒來處置。」
「謝謝四嫂。」
「說什麼謝不謝，我們是一家人。」
「爸他們知道了嗎？」
「我哪敢告訴他們啊，你四哥還躺在床上，他都不知道。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今晚傅家別想安寧了。」
「那就好，爸年紀大了，經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
「是啊，我知道分寸的。」
*
第二天，江小魚醒了一會兒，只來得及傅景生說兩句話，便又昏睡過去。
傅景生當時嚇得心臟驟然一停，叫來藍醫生，藍醫生檢查一番，說江小魚損耗太多，傷了元氣，真正醒過來的話要好幾天。
只要人沒事就好，傅景生緩下氣。
昨晚出事後，傅景生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打給蘇北辰，一個打給阿南。
一個沒接，一個不通。
阿南很多時候行蹤不定，想要找到他，只得看運氣。
自嘲一聲，他傅景生遇到此類問題，永遠靠不了自己。
可是，任他再憤怒，也無法改變他是普通人的事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江小魚身邊，讓她能夠在醒來的第一時間看到他。
*
蘇北辰家
蘇北辰八點的時候醒了。
揉著眉頭他坐起來，拿過手機一看，傅景生給他打了電話，還是凌晨打的。
心中一沉，蘇北辰沒有任何耽擱的給傅景生回了電話。
得到消息后，蘇北辰掛了電話，愣在床上。
昨晚，他的師妹正遭受著變態的折磨。
而他，毫無察覺。
思及此，蘇北辰鼻間溢出一抹痛哼，眼底閃過痛色。
「對不起。」
良久良久，蘇北辰低啞的聲音在室內空蕩的迴響。
*
周永安的事一大早傳遍網路，那是一則視頻，畫質清晰，一看就是用專業攝像機拍攝的，是周永安浴室小房間里，他所制就的收藏品，還有一個聲音在冷靜的解釋。
畫面里有一幕，警察在房間里找到一個黑色袋子，裡面是一具碎裂的女生屍骨。解說員解說：「經對比，這具屍骨屬於周永安妻子徐悅如，具體死亡原因已經檢測不出來，但根據屍骨腐爛情況，死亡時間一年以前，且一直埋在B大花壇。」
「正是因為有人發現埋在花壇里的屍骨，想將屍骨取出來還原真相，被周永安發現，劫持了這名人質。也正是因為這名人質的無私奉獻，才將周永安這名手上有數條人命的罪案抓捕歸案。」
……
這個視頻在網上瘋傳。
B大有個非常大的露天液晶屏，一大早開始便循環播放這個視頻，所有B大學生都能看到。
他們震驚著。
警察連夜審問周永安，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無論問什麼，周永安都在那兒笑。
雖然人證物證據在，但是在華夏，一切都得按正規程序走，得讓周永安認罪。
他既不認罪又不反駁，整個一木乃伊似的坐在審問室里，偶爾嘴裡溢出兩聲痛呼。
其餘再無動靜。
女警察對上他滿滿的都是壓迫與噁心，最後換了男警察來審問。
無奈之下，為了解詳細情況，警察到B大調查周永安。
這一查，立刻就查到謝婉頭上。
謝婉是在上課的時候被警察帶出去的，她在昨晚得知警察發現花壇之後給周永安發了信息，可周永安卻告訴她，警察找不到他。
男人語氣里的自信與沉著撫慰了謝婉慌亂的心，她相信她所愛的男人不會出事，因為他是那麼的厲害。
可現在，事實告訴她，她愛的男人出事了。
警察在把她喊出教室的時候，謝婉臉色唰的變得慘白。
在她走後，教室里安靜一秒后齊齊沸騰。
「周老師居然殺人，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周老師不是這樣的人。」
「但警察說得有理有據，而且視頻也不像是作假，不然不可能抓周老師。」
「我覺得周老師是被冤枉的，裡面或許有貓膩，他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怎麼會是殺人兇手！」
「周老師肯定是被陷害了，他那麼愛徐老師，怎麼可能會殺了徐老師還把徐老師埋在花壇呢？」
……
以上維護周永安的全是女生。
男生們嗤之以鼻。
「也就你們這群白痴以為周永安是好人，我呸。」
「我不止一次見周永安摸女生的胸！」
「丫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這種連妻子都殺的變態，也不知這群花痴是怎麼是認為他是無辜的。」
「你們說為什麼警察單單找謝婉談話？」
「謝婉和他有一腿唄。」
最後這一句話是女生說的。
所有人看向女生，女生眼睛一瞪：「看什麼看，你們以為我說假的？」
該女生滿臉不屑：「上次我在周永安辦公室里，親眼看到謝婉和他在辦公桌上做事兒，周永安發現了我，給了我一筆封口費。」
有人驚呼：「你運氣太好了吧？周永安這麼大個變態居然沒把你殺人滅口。」
女生：「誒誒，你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
警察把謝婉帶到了警察局。
謝婉一路上都在問警察：「周老師在哪裡？」
警察問她問題，她則表示：「不見到周老師我什麼也不會說。」
警察無奈，只得把她帶回警局。
有隨行的女警看著這名長相嬌柔的女生，面露不屑。
無知的女人，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居然愛上一個變態，而且眼裡面上都是一副『我老師是好人』的表情，真是噁心到不行。
很快，謝婉就看到了她心心念念老師，在看到周永安的那一剎那，謝婉瘋狂尖叫：「這不是我老師，你們把我老師藏到哪去了？！」
看不慣她的女警撇嘴，諷刺：「這就是你的周老師，你連你周老師都不記得了嗎？」
謝婉崩潰。
周永安呈現枯萎狀態的眼珠轉了轉，直直的對上謝婉，出口的聲音嘶啞難聽：「婉婉，你不認識我了？」
「老、老師。」
謝婉的尖叫止住，如果周永安不說話，她還能說服自己眼前的這個木乃伊不是周永安，可他一說話，她便知道，這個人，就是她所愛的男人。
「嚇著了？」周永安笑，這一笑，扯動著臉上的皮，所謂皮笑不肉不笑就是此刻周永安最真實的寫照。
尼瑪，太可怕了，厲鬼都要比他好看多了。
謝婉渾身一個哆嗦，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眼中流露出驚恐。
這驚恐被周永安接收到，他的眼珠動了動。
忽然，他揚起道：「警察，你們不是想讓我認罪嗎？行，讓我和她單獨待一會兒，我什麼都認？」
警察遲疑，這周永安就是個變態，萬一傷到謝婉可就不好了。
周永安：「怎麼？你們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殺人？我就算要殺人，也不會殺我心愛的婉婉。」
或許是最後五個字讓謝婉心中有了勇氣，她腦海里拚命的回想周永安正常的樣貌，漸漸的，她顫抖不已的身體恢復平靜，還朝遲疑的警察說：「我想和我老師單獨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