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486:懷疑懷孕了(一更)
秦天盼得了白血病,小小年紀,不過三歲,病痛折磨著她,秦天問必須辭掉這個工作,他要照顧秦天盼。
當初從老家到得帝都,他身上總共有五十萬存款,這幾年,存款未並未見少。
學校對秦天問很好,知道他帶著個小妹妹,加上他成績優異,便特地撥了個小單間給他住,他每年只需出少量房租即可。
這為他省下大部分開銷,平時沒課的時候,他會出去兼職,什麼都做,只為了賺錢。
有的工作不允許他帶著小孩,他便把妹妹託付給信得過的朋友。
他成績優異,每年的獎學金和貧困助學金他都會拿到。
就這樣,三年過去,大學畢業的他,存款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多了幾萬出來。
可這點錢,對秦天盼的病情來說,沒有任何幫助。
而且,在秦天盼生病時期,她忽然想念媽媽,為了讓秦天盼開心一點,秦天問便偶爾會扮女裝,對秦天盼說,媽媽就是長這個樣子。
那段時期,是最難熬的時候,秦天問把所有的錢都拿去給秦天盼治病,醫院知道他們的情況也給他們免除了大部分的醫藥費。
顯然,這不夠的。
骨髓移植需要大量的資金,手術成功后,秦天盼需要更多的錢進行維養身體,確定不會出現任何排斥問題。
就這樣,為了掙錢,秦天問找了很多份工作做,其中一份便是晚上在酒吧當服務員。
他聲帶好,唱歌好聽,也會在酒吧助唱,只要是他能幹的,他都干。
一次領班不小心看到他手機上他的女人裝,就此,他以女裝的形象開始在酒吧工作,跳一場舞,唱一次歌,陪一次酒,賺的錢是以前的兩三倍。
再後來,在他瘋狂的工作下,加上原來的存款,他終於湊夠能讓秦天盼手術的錢。
只等骨髓配型成功。
這一次,幸運之神降臨了。
秦天盼手術成功后,又在醫院住了段日子,沒有任何排斥現象,秦天問帶她離開醫院。
又因為那段時間是秦天盼手術時間,秦天問沒去酒吧,酒吧老闆惱怒之下,辭了他,找了另一個漂亮男生扮作女人進行招攬生意。
出院那天,秦天問身上只有三十五塊錢。
還是在朋友的接濟下,他才找到住的地方。
之前,在秦天盼住院時,他將租的房子退掉了,為了省下房租。
以至於每天秦天問睡的地方就是秦天盼病床旁的地上,後來,護士好心給了他一張摺疊床,總算是能夠有張床睡覺。
那個時候,秦天問幾乎瘦的脫了型。
好在秦天盼的病好了,但為了妹妹能夠有好的生活,他打起精神到處找工作,白天做兩分工,晚上仍然到酒吧,以扮女裝的方式來賺錢。
他唱歌好,舞技好,且他是個男人,被人揩點油不會像女人一樣要死要活。
如果是在父母沒出事前的秦天問,他一輩子都不會做出這麼沒尊嚴的事,但現在,只要能讓秦天盼生活的好,讓他去撿垃圾他也會去。
在秦天問的努力下,他們的生活漸漸好起來,然後租在這棟破舊的小區里,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他會在商場的那家米線店當服務員,晚上便會去酒店化身性感女神。
在他工作的時候,他會把秦天盼鎖在家裡,秦天盼非常聽話,知道自己不能打擾哥哥上班,每天乖乖的在家待著,自己看電視等,她甚至還自己學會了煮飯。
秦天問每天中午都會回來給她做飯,某次回來的時候,發現秦天盼竟然已經把飯煮好了。
那一刻,秦天問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的笑了。
他想掙更多的錢,買房子,然後請保姆,給秦天盼一個舒服幸福的家,他要把她養大,看著她慢慢成長,最後送她出嫁。
秦天問從來沒想結婚,以前也有女人或男人對他有好感,追求他。
他從來沒有答應過。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條件,不願去拖累別人。
他也拿過自己的高學歷去大公司找工作。
但是不行,他有過班底,進不了。
在秦天盼病好不久后的某天,有個男人差一點傷害到秦天盼,為此,秦天問殺死了那個男人。
好在他這算是自衛,且事出有因,再加上他朋友的周轉,最終,他被判了兩個月的拘留。
就是因為這兩個月的拘留,讓他的人生蘸上黑跡,大公司不會納用他。
而小公司工資不高,哪裡養得活他自己和秦天盼。
就這樣,秦天問徹底行走在社會最底層。
在酒吧里待久了,各種各樣的女人男人見多了,他便學會自我保護,怎樣才能讓自己不受侵犯。
木瓜於他來說,是個異數。
秦天問並沒想過騙木瓜,只是,酒吧里知道他真實性別的人很少,他也不想牽扯出更多的麻煩出來,便沒有告訴木瓜他的真實性別。
他其實是想過一段時間,找個機會給木瓜坦白的,但在坦白之前,他就被木瓜先發現了。
秦天問不是個會講故事的人,語氣平平,好似說的不是他的故事,而是別人的故事。
「對不起。」秦天問微微撇開了頭,沒有對上木瓜的目光,他不想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同情和憐憫。
這麼多年來,雖然苦了點,但他並不覺得自己過得有多悲慘。
但這聲『對不起』,是他欠對面這個人的。
木瓜沒想到秦天問穿女裝會是因為這些原因,他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同情?
不,他算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秦天問這個人,驕傲的很,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情。
不屑?
更不是。
各種情緒在心中遊盪,最終木瓜回以秦天問一個乾巴巴的『哦』。
他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搓了搓,忽的想起什麼:「那群人為什麼要綁架你?還有,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的關係?」
木瓜順口就問出,等說完后,才發現自己的這句話有多曖昧。
他看了一眼秦天問,對說神色正常,並沒有想歪,木瓜鬆了口氣。
還好。
至於到底是『還好』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甚至他都不知道心裡那一抹空落落的失落感從何而來。
木瓜可以確定自己對男人沒有絲毫興趣,他是個標準的直男。
對眼前這個男人也不會有興趣。
但素,他又是他喜歡過女裝的『小晴』,這種感覺,實在難以描述。
重新變得紛亂的思緒被秦天問打斷:「我之前殺的那個人,是綁架我的主導人的弟弟。」
一句話,那伙人無非就是報仇罷了。
他們本就沒打算讓秦天問兄妹活著,打電話給木瓜要錢,那只是順手而為。
那伙人早就盯上秦天問,是以之前秦天問和木瓜走得近他們自然也看在眼裡,他們還調查過木瓜。
不過啥也不沒查出來,只知道木瓜有錢,開著一輛粉紅色改裝的卡宴(江小魚的車),渾身上下都是名牌。
且其長相就是一副沒長大的小子樣,這種人,最好拿捏,殺了秦天問兄妹倆,順便再敲點錢,何樂而不為。
兩人正說著話,旁邊床上忽然傳細微的聲音——秦天盼醒了。
秦天問頓時停下話頭,翻身就要下床,木瓜飛快的阻止了他:「你別動,剛剛你的傷口有些崩開了,不要浪費護士給你辛苦上的葯。」
一邊阻止秦天問,木瓜一邊坐到另一張,看著睜開眼的秦天盼。
秦天盼之前已經醒過一次,她在經過搶救後身體幾能漸漸恢復,醫院又給她用了最好的葯,是以她的情況比起秦天問還要好些。
她顯然是認識了木瓜,睜開眼看到木瓜,沒有絲毫驚慌,反而甜甜的喊了聲『木瓜哥哥』,軟軟糯糯的,喊的木瓜心都要蘇化了。
初聽秦天盼喊他時,木瓜腦海里就想,小時候的江小魚是不是也是這麼喊人的?
「餓不餓?」木瓜把她從被子里拔出來,有些手忙腳亂的給她套衣服,秦天盼卻看到了已經蘇醒的秦天問,一把推開木瓜,朝秦天問撲過去,同時小嘴一癟,哇哇大哭起來。
「哥哥。」
小姑娘哭得一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秦天問哪還坐得住,再次從床上直起身,把已經下床朝他跌跌撞撞走過來的小姑娘摟在懷裡。
接著他想把秦天盼抱起來,正要不顧周身的劇痛做這個動作時,秦天盼已經被木瓜抱到了他床上。
秦天問微不可察的朝木瓜說了聲謝謝,爾後摟著秦天盼柔聲安慰她。
秦天盼很乖,知道秦天問身上有傷,不敢趴在哥哥身上,只不住的哭。
秦天問哄了好一會兒,秦天盼才止住哭聲,眼睛都哭腫了。
她捧著秦天問的左手,對著缺了兩根指頭被紗布裹住的傷口呼呼吹氣:「哥哥不痛,盼盼努力長大,盼盼當哥哥的手。」
她鼓著腮幫子用力的吹,她之前切菜不小心在手指上劃了條口子都疼得哇哇大叫,哥哥的手指斷了,肯定要痛很多很多,她多呼呼,多呼呼哥哥就沒那麼痛了。
小小的孩子用力的朝秦天問斷指處吹,那認真的模樣,令周圍看著的木瓜都紅了眼睛。
秦天問撫著秦天盼的頭髮:「哥哥不疼,告訴哥哥,你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秦天盼乖乖搖頭,接著她拉著秦天問的手,急慌慌的說:「哥哥,盼盼沒有不乖,沒有給陌生人開門,但那些壞人好厲害,他們自己打開了門。盼盼給哥哥打電話,但是被那些壞人發現了。他們摔了盼盼的手環,還把盼盼往地上扔。」
說著說著,秦天盼小身子抖起來,眼裡滿是恐懼:「他們還把小寶給殺死了。嗚嗚嗚嗚。」
——小寶,秦天盼養的一隻小烏龜。
「哥哥以後再給你買一隻。」秦天問啞著嗓子說,不顧秦天盼害怕壓到他傷口的推拒,將秦天盼緊緊的摟在懷裡。
秦天盼抽噎著說:「可是再也不是那個小寶了。」她雖然年幼,但懂得很多,已經知道什麼是生,什麼是死。
「小寶活在我們心中。」秦天問親了親她的額頭。
秦天盼吸了吸鼻涕,點頭:「後來那些壞人把盼盼綁起來,關進冰箱里,哥哥,盼盼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有忍住,秦天盼再次大哭起來。
孩子的哭聲將在場的兩個男人哭得心都揪了起來,難以想像,一個五歲的孩子,而對奪門而進的歹徒,她的心裡承受了怎樣的恐懼。
那個時候,這個孩子在想什麼?
她是不是在想,哥哥,快來救我。
而那個時候,她的哥哥已經被抓起來。
秦天問不是那種能說出感動人的話,他只是緊緊抱住秦天盼,嘴裡呢喃:「別怕,有哥哥在,不會再有下次了。」
好容易秦天盼的情緒才穩定下來,一張小臉哭得紅通通的,木瓜領她去洗臉,等收拾好后,木瓜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吃飯,吃完飯再把飯給哥哥打包回來。
小姑娘瞧瞧木瓜,再瞧瞧渾身是傷的秦天問,小小聲的問:「木瓜哥哥,我們可以點外賣嗎?」
木瓜捏了捏她的臉蛋,話說他很想捏江小魚的臉蛋,但那個看起來可愛但一點也不可愛的妹妹總是不讓捏,現在終於逮到個小傢伙捏臉,木瓜哪還忍得住。
「你還知道外賣呀。」
秦天盼得意的點頭:「我還知道怎麼點呢。」
木瓜便把手機拿給她:「那你來點。」
「你給錢嗎?」秦天盼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
這可心的小人兒讓木瓜對秦天問的怒氣徹底消失,接下來他竟然和五歲的秦天盼玩到了一起,兩人嘰嘰喳喳,讓這間房頓時變得溫馨生動起來。
看著和秦天盼玩得開心的木瓜,秦天問嘴角不易察覺的揚了起來。
他想,大概,他可以和木瓜做朋友吧。
*
江小魚三人到了劇組后,她和木清音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溫綸對於她的回歸表示莫大的歡迎,當天晚上的戲也不拍,給江小魚接個風。
作為傅景生的好友,溫綸並不知道江小魚請假一個多月的具體原因是什麼,傅景生給他的原因是江小魚生病。
江小魚重回劇組,比起一個多月前江小魚到達劇組時的面色,此刻的江小魚,無論是精神狀態還是身體狀態,均沒有那時的好。
最初溫綸懷疑過,江小魚請一個多月假,是不是意外懷孕,而傅景生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便打掉了這個孩子。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被他掐滅了,以傅景生對江小魚的呵斥,如果江小魚真的懷孕,他巴不得江小魚把孩子生下來,怎麼可能讓江小魚打掉孩子受這麼大的罪。
此事,只怕另有隱情。
後來溫綸憑藉自己的頭腦推測,大概的猜到了一些原因,此刻再見江小魚面色,更是相信了自己的推測。
對江小魚的帶傷回歸也表示了敬佩。
雖是為江小魚接風,但也算是給劇組放個假,這段時間的拍攝大家都很辛苦,適當的放鬆放鬆也能讓後續的工作開展的更好。
席間,所有人都向江小魚表示祝賀,他們都知道江小魚請的是病假,現在江小魚回來,便說明她的病已經好了。
江小魚對大家說謝謝,全程喝的飲料,一頓飯大家吃了近三個小時,之後溫綸又去KTV包了大個包間,想去唱K的都可以去。
江小魚並沒有去,環境太過吵鬧,無異於是在她腦子裡製造噪音,於她的傷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回到酒店,江小魚給木瓜打電話,得知一切安好后倒也放了心。
江小魚的房間和傅景生的房間自然是挨在一起的,木清音的房間卻在韓影的旁邊。
江小魚和傅景生回了酒店,而韓影,則把木清音約了出去。
木清音本不欲去,但架不住江小魚一個勁的撮合,只得和韓影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