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什麼時候還會過來
蕭筠庭在幫尹黎落繳費時,順便寫上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就是為了防止有什麼萬一,醫院好及時的聯繫他。
沒想到還真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只好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趕了過來。
到達院長辦公室的時候,蕭筠庭雖然經歷過很多大風大浪,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尹黎落披頭散髮的倚著桌角站著,一身歪歪斜斜的病服,她的胳膊被綁上一條白布掛在脖子上,另一隻手撐在桌沿,腳上的拖鞋也少了一隻,此時沒穿鞋的那隻腳踩在穿鞋的腳背上,單腳立著,最有趣的是,她那巴掌大的小臉上竟然還是一副不肯認輸的模樣,倔強著。
曾四十五度抬頭噘著嘴孤傲的看著……
蕭筠庭也順勢把目光移去,她正看著燈管上兩隻打架的蒼蠅。
他瞬間無語,邁開長腿走過去對坐在辦公桌前的院長說道:「不好意思,別介意,她生病了,最近腦袋不太好使。」
「腦袋不好使,就應該去精神病院,把我們打成這樣算怎麼一回事?」
旁邊靠椅上的兩個小護士,看上去更加的狼狽,本是潔白的護士服此時被揉的皺皺巴巴,而且還莫名的出現了幾團黑灰,護士帽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個角落,盤著的頭髮也已經全部散了下來,而且剛才說話的那個護士,白凈的臉上徒生了一排手指印。
聽到被罵,尹黎落頓時又不樂意了,終於肯放下高傲的頭顱,嗖的一下把目光轉向說話的那個護士,義憤填膺:「你說誰腦子不好使?你才腦子不好使,你們全家腦子都不好使。」
越說越來氣,她轉過身子,往旁邊蹦了兩步,繼續說道:「到底是誰指使你往我爸的房間里放報紙,這事你要不老實交代,我跟你沒完。」
這事,護士確實是理虧,臉憋的通紅,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不甘的嘟噥了一句:「那你也不能隨便打人。」
尹黎落倒是越想越來氣,重點的都不是這些小事,重要的是尹父現在已經知道了公司破產的事情,但最近的見面,他卻仍對此事隻字未提,怕是不想給她徒增負擔。
但尹黎落明白的很,他心裡難受的厲害。
另外一方面,她在想到底是誰費盡心思一定要讓父親知道尹氏集團破產的事情,他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或者對他有什麼好處?
每每想到這,尹黎落總是沒由來的一陣怒火,他們尹家已經落到如此地步,卻還是有人想要算計他們。
怎麼可能不生氣,怎麼可能不激動?
院長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戴上眼鏡,眼鏡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著一層白光,他看了看蕭筠庭又看了看尹黎落說道:「如果真像尹小姐說的我們醫院的護士幹了如此勾當,我們絕對會嚴懲不貸,打架的事件,幸而影響不大,也沒出現什麼大問題,念在尹小姐有傷在身,此事我們也就不追究了,既然蕭先生都來了,那麼就把人帶走好好休息吧!「
你還不追究,這事到底怨誰?
尹黎落惦著只腳再次想發作,蕭筠庭突然走到她的面前,拽住她的手腕,氣急敗壞的說:「別再鬧了,再鬧下去我會很生氣,我生氣的後果很嚴重。」
她瑟縮了一下,嘟了嘟嘴,抬眼瞪著他,愣是不敢反駁,後果確實是很嚴重,即使她在別人面前如何的趾高氣揚,如何的耀武揚威,也不敢在他面前說出半個『不』字來。
這一切都是那該死的錢搞的鬼,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拿著錢狠狠的往他的臉上砸去,一想到那種場景,她真的是莫名的想哈哈大笑。
蕭筠庭狐疑的把她瞧了又瞧,八成又在想怎麼整人的點子,他不理會,拉著她就往外走。
尹黎落頓時被拉的不滿,直嚷嚷著:「我的鞋,鞋。」
他瞥了瞥眉,很是不耐煩,二話沒說,攔腰就把她抱了起來,回身對院長說道:「感謝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現在就把她帶回去。」
轉過身,大步的朝門邊走去。
尹黎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不滿了:「你別走那麼快,等等。」
「院長,院長,可是你說過一定要查清楚,我等著你的答案。」
「你閉嘴。」
回到病房,蕭筠庭一把把抱在懷裡的尹黎落扔回了病床上,恰著腰在原地直轉圈,顯然是已經氣的不輕:「尹黎落,你告訴我,你現在除了會闖禍,你還會幹什麼?在公司你鬧的雞犬不寧,現在住院了,卻還是死性不改,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簽了你做我的『臨時新娘』。「
「你說話,你趴在床上算怎麼回事?」
蕭筠庭一番斥責之後,正看到尹黎落弓著身子趴在床上,緊緊的捂著胳膊,頭埋在被子里,看不清表情。
他的心忽的一顫,急忙跨過去著急的問道:「黎落,黎落,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剛才碰到你傷口了?」
他急紅了眼,轉過頭就要去叫護士。
這時,趴在床上的尹黎落突然坐起身誇張的笑了兩聲:「哈哈,你被我騙了。」
蕭筠庭回過身,愣了一下,頓時滿臉黑線,可是他的心中竟然小小的放心了一下。
咬牙切齒了一會,卻愣是拿她沒辦法。
站起身,抬腕看了看手上的表,雙手自然的放進褲子口袋中說:「既然沒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珠寶店的事還需要解決,你躺好,不許再給我惹禍。」
聽說要走,她的心裡莫名的小小頹廢了一把,其實剛才她和那兩個護士動手,不光是因為她們把報紙放在父親病房的緣故,另外一方面就是希望這事能驚動蕭筠庭,這樣她就能看他了。
她跪在床上,對他走向門邊的背影突然出聲:「蕭先生?」
他回過身,疑惑的撇眉:「還有事?」
尹黎落憨憨的笑了笑說:「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你什麼時候還會過來?」
關於這個問題,他確實是需要考慮一下,為此,還特意往尹黎落的眼神中深深的觀察,在那明亮純潔的大眼睛里,他似乎看到了一種情愫,這種情愫竟讓他心亂如麻。
他煩躁的厲害:「不是都說了,這幾天很忙,有時間會過來。」
尹黎落閃亮的大眼睛里一滯,突然溢滿了失望,低低的應了一聲:「哦。」
蕭筠庭不再吭聲,轉身就往病房門外走去,可當手觸碰到門把時,猶豫了兩秒,轉過身。
她也順勢抬起目光,看到去而復返的蕭筠庭瞬間欣喜若狂。
可沒想到他卻突然問道:「你為什麼打架?」
這問題把尹黎落問的直發愣,可是這件事情該怎麼說呢?首先這個事情本來就不確定,而且還是關乎他們家族的事,在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前,肯定是不能胡亂說的。
她想了一會,小手一揮,大義凜然的說道:「就是看她們不爽了,打打練練手。」
蕭筠庭突然歪著嘴角笑了起來:「我早就看你不爽了,是不是也該打你練練手?」
尹黎落的嘴角直抽抽,然而某人已經拉開門把手果斷的走了出去,只剩下關門聲還久久的回蕩在寂靜的病房內。
她悠悠的翻了一會白眼,一咕嚕翻身鑽到被子底下,本想蒙頭就睡,卻因動作過猛,不小心碰觸到了胳膊上的傷口,頓時疼的呲牙咧嘴。
報應,真是報應啊。
第二天。
尹黎落琢磨了一會,還是覺得不對勁,昨天晚上她們打架是在尹父的病房外進行的,雖然很快被人拉開,但那也是鬧了不小的動靜。
吃過護士送過來的早飯,她還是決定去看看父親。
可是眼前的這身行頭讓她犯了難,即使把病服換下,可胳膊上的傷卻不是那麼容易被遮擋。
但是這傷一時半會也好不利索,萬一自己那麼長時間不去看尹父,他肯定該擔心了,說不定還會胡思亂想,這對病情沒有任何的好處。
想來想去,尹黎落還是決定換身衣服,再去尹父的病房,要是問起傷口的事,隨便撒個謊也就算圓過去了。
嗯,就這麼辦?
果然,她一敲開尹父病房的房門。
他就一直盯著她的胳膊瞧,蠟黃枯瘦的臉上滿是著急:「落落,你的手怎麼了?」
尹黎落眼珠子轉了轉,走了過去,拉過一個椅子在病床下坐下,扯開嘴角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就是不小心劃了一下。」
尹父立刻心疼的抱怨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還疼不疼?」
感受到了親情的暖流,尹黎落突然之間紅了眼眶,但仍是咬著牙,故作堅強,現在她在父親的面前一定不能流露出任何的傷心;
果斷的搖了搖頭說:「不疼了,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尹父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枯瘦的手伸過來,很想握住她的手,尹黎落有所悟,立刻把手遞了過去:「爸。」
「哎。」
尹黎落笑了笑,能坐在一起享受著天倫之樂的日子真好。
可是她的哥哥,本想問這幾天尹權有沒有來過,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下去,現在要杜絕一切不好的事情在尹父的面前提前。
過了一會,尹黎落一直沒開口,反倒是尹父拉起他的手敘起了家常:「昨天晚上外面動靜鬧的大,我估摸著肯定是醫生護士們在開會,也沒下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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