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這有多少功德(4)
有句話叫「好的不靈、壞的靈」,南玢月的話音才落,幾道閃電就劈向了她二人。
困陣中的殺陣開啟了。
這個困陣太厲害了,簡瑗和南玢月想盡辦法,卻無法祭出兵器,眼睜睜瞧著閃電劈到了眼前,又是一道炫紫劍芒,一下子將閃電劈散。
南玢月狂鬆了一口氣,「還好蔚公子的陣道高絕,都可以沖入陣法裡面攻擊。」
是嗎?
簡瑗表示懷疑。
她疑心這個困陣是蔚昊麟布下的,只是武家老祖沒鑽進來,南玢月帶著她鑽進來了。
如果真是蔚昊麟布下的,那就麻煩了,蔚昊麟的陣道修為非常強悍,他布下的殺陣……
還沒等簡瑗轉完念頭,密集如雨絲的劍芒就飛了過來。
南玢月誇張地大叫,「蔚公子快來救你的瑗兒妹妹啦。」
簡瑗可不會等著人來救,她瘋狂地鼓動體內的內力,沒錯,就是從前修鍊的內力。
內力與元氣不同,果然不受困陣控制,簡瑗一發覺自己可以移動,立即拖著南玢月狂奔閃避。
一連躲過兩輪攻擊,簡瑗拖著南玢月到了陣法邊緣,卻怎麼也出不去。
眼看著又是一叢密集的劍芒襲來,簡瑗此時已經退無可退,往前往左右的路都被劍芒陣封死。
緊急關頭,只聽得嘭的一聲,彷彿有什麼被打碎,密集的劍芒突兀地消散。
只見張斐陽站在不遠處,朝她倆招手,「快過來。」
簡瑗與南玢月發覺體內元氣可以順暢流動了,立即一閃身便到了張斐陽近前。
張斐陽傳音道:「小心點,別再過去了。」
說罷又躍上高空,繼續支援蔚昊麟。
簡瑗對南玢月道:「我們去甘源河上看看吧,我擔心她們。」
南玢月正要答應,卻聽得一道已不年輕地聲音道:「想走?做夢!」
一座小山般大小的銅鈸突兀地出現在半空,朝著二人直砸下來。
簡瑗和南玢月不得不分開閃避。
那銅鈸狠狠砸在地面,砸出了一個十幾米深的巨坑來,又再次衝天而起,朝著簡瑗砸去。
簡瑗仗著木遁術的靈活,接連閃避,銅鈸在地面砸出了四個巨大的深坑,仍然沒有將簡瑗砸扁,而操縱銅鈸的武家武皇,卻被南玢月給纏上了。
南玢月的境界雖比不上武皇,但實力很強,而且武家那位武皇認識南玢月,知道她有一個特別護短的武尊境老祖宗,因此不敢真的要她性命,打起來束手束腳,南玢月卻是猛打猛衝,使得那位武皇根本沒有時間再顧及簡瑗。
這兩人都在半空交手,簡瑗這個還不能凌空飛行的武相圓滿根本插不上手。
不過她可不會閑著,而是拿出了一把蜂針,每隻蜂針上都沾滿散功散,然後抽冷子給那位武皇一蜂針,抽冷子又是一蜂針。
武皇的領域極強,護體元氣也渾厚,但是偶爾會被南玢月的攻擊打得十分薄弱。
簡瑗的實力不低,發射出的蜂針也具有很強的穿透力,就算沒有太大威脅,也是一種騷擾,令那名武皇煩躁不已。
接連發射了十幾枚蜂針之後,簡瑗終於抓住了一個機會,一針刺入那名武皇的脖子,雖然立即就被他用元氣彈開,但只要扎破了一點皮膚,這就足夠了。
強加版散功散的藥性發揮得極快,幾息之後,那名武皇從半空中砸落在地。
簡瑗立即將十餘枚蜂針扎入他全身幾大穴道。
南玢月嘖嘖幾聲,「你的毒術真厲害,連武皇也能毒倒。」
簡瑗卻不居功,「那是因為你牽制了他,否則我的蜂針連他身邊兩米都進不去。」
南玢月哈哈一笑,拍了拍簡瑗的肩,道:「所以我們兩個是好搭檔,以後要聯手走天涯。」
簡瑗微微一笑,突然臉色一變,南玢月也察覺到了不對,與簡瑗一同飛躥出去。
只聽得「轟」一聲巨響,那名武皇成功自爆,將地面轟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而簡瑗和南玢月雖然逃出一步,但武皇自爆的威力有多大?她們兩人被震得五臟六腑移位,摔入巨洞之中,口吐鮮血昏迷過去。
蔚昊麟在高空見些情景,心中十分焦急,可武家老祖看出了他的焦急,偏不給他察看的機會,一輪接一輪的攻擊過來,似乎想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蔚昊麟心下大怒,若不是因為他丹田受傷、元氣量少了一半多,使得攻擊的力度不夠,這小老兒他一個人就能解決了。
現在這小老兒想阻擋他去救瑗兒,蔚昊麟心中真的動了殺機,一股磅礴到極致的氣勢衝天而起,泥澤似的領域瞬間延伸開去。
武家老祖趕忙後退,卻徒然察覺到一股死亡氣息,驚出一身冷汗,可不等他仔細分辨這股死亡氣息從何而來,一道肉眼幾乎看不到的透明薄刃,從他頸后一劃而過。
武家老祖及時扭動身軀,避開了致命一擊,但脖子還是被劃開了一半。
他來不及療傷,用力捂住傷口,身影扭曲幾下,消失在夜空之中。
而蔚昊麟則是感到身體一陣陣的空虛,這一招十分有效,但也極耗元氣,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使出來。
何況,武家老祖的實力很強,也屬於可以越階對戰的那種牛人,蔚昊麟之前即使一擊得手,肯定也會因虛弱被武家其他的武皇圍攻。
現在武家助陣的三位武皇都被解決了,蔚昊麟才敢使用這一招。
蔚昊麟服下一枚青元丹,與張斐陽兩人沖入巨洞底部,就見到昏迷不醒的簡瑗和南玢月。
蔚昊麟一步衝過去,略微探察了一下她的傷情,便輕柔地抱起佳人,往她嘴裡餵了幾枚丹藥,又從后心注入了一些元氣,幫她將丹藥化開。
極品丹藥的療傷效果那是杠杠的,幾息之後,簡瑗就眨了眨長長的睫羽,醒了過來。
一見到蔚昊麟那張俊美得好似神祉的面容,簡瑗長長舒了口氣,「我沒死啊,真是太好了。」
蔚昊麟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已經抓住那人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簡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明明已經中了我的散功散,還被我封了幾個大穴道,他卻還能自爆。」
蔚昊麟道:「這世間總有些奇異的功法,可以不受這些限制。你以後要小心些。」
簡瑗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想說,以後該殺的就殺。我……以後不會再手軟了。」
或許是前幾十年的教育太深刻,簡瑗真的不太適應動不動就殺人,但這次的事真的是一個教訓,有時候,你心軟,不但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別人。
蔚昊麟笑了笑,摸了摸她的秀髮,又問道:「你自己檢查一下,還有什麼傷沒?」
簡瑗閉目感受了一下,斷裂的肋骨和腿骨在丹藥的滋養下,已經好了大半,她給自己扎了幾針,將接縫處保護起來,使自己行動之時不會碰到傷處,又理順了一下脈絡,傷情好了大半,已經不妨礙行動了。
而南玢月那邊卻有些不大美妙,張斐陽給南玢月服用的丹藥也是出自蔚昊麟,效果自然沒話說,南玢月同樣是幾息之後就醒了過來。
不過一醒過來,張斐陽就嘲笑她,「人都被你抓住了,居然還能自爆,你也是一個人才啊。」
南玢月哪肯聽這種嘲諷,兩人立即鬥起嘴來。
簡瑗好笑地道:「算了,也不看看四周什麼環境……」
她說著一怔,大家四目一望,都怔住了。
一開始是關注兩位美女的傷勢,都沒心思看四周,現在一看之下,都大吃一驚。
四周都是累累白骨,足有幾萬之數。
簡瑗頓時就想起糊糊說的話來,「有個武皇說附近還有個秘洞,有寶貝……哪有什麼寶貝,都是屍骨,全都是」。
簡瑗問道:「這裡離秘洞有多遠?」
蔚昊麟道:「不到二十里。」
簡瑗就可以肯定是這裡了。
張斐陽觀察了一番,道:「都是被人活生生抽取了魂魄的。」
四人都沉默了。
蔚昊麟和簡瑗是直接與武樺交過手的,他的招魂幡里至少有上萬隻魂魄,恐怕就是從這些人的身上抽取的。
活生生的抽取魂魄,那痛楚不是人能想象的。
南玢月氣憤地道:「想不到武伯伯居然是這樣的人!」她突然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枚斑指,交給蔚昊麟,「這是武伯伯的儲物戒指,我看你們沒收,就幫你們收著了。」
失敗者的物品歸勝利者所有,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武樺最後其實是被張斐陽殺死的,不過張斐陽和蔚昊麟都沒時間收戰利品,簡瑗只記得救人,根本沒看武樺一眼,南玢月才幫忙收著。
蔚昊麟將戒指打開,取出那面招魂幡,一掐手訣,裡面的魂魄一隻接一隻地鑽了出來。
不過因為沒人操控他們攻擊,魂魄都獃獃地飄蕩在空中。
張斐陽嘆息道:「他們已經被煉化了,根本不認識自己的屍骨。」
簡瑗也嘆息一聲,盤膝坐下,輕聲誦念《地藏菩薩本願經》。她父親過世之時,高僧就是為她父親誦念的這部經文。
隨著一句又一句的經文持誦,那些魂魄從痴獃狀慢慢恢復了神智,一隻接一隻地撲到自己的屍骨上。
雖然魂魄不會哭泣,可是在場的三人都感覺到了那種無法言語的憤恨和悲傷。
接著,這些魂魄都朝簡瑗躬身施禮,然後慢慢消失於虛空。
南玢月突然指著簡瑗道:「功德之光!」
蔚昊麟和張斐陽定睛一瞧,真有功德之光,這麼多魂魄,能收多少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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