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冷酷大隊長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叫我,而且此時才看清楚,這人就是昨天晚上被刑警隊長抓進來的那乞丐。
「你怎麼還在這兒?」我便停下腳步,走到鐵欄門前。
「在這裡有什麼不好,這裡有飯吃,而且還可以睡個安穩覺。」他很瀟洒地甩了甩髒得粘在一起的長發。
我呃了一下:「隊長昨天晚上把你抓回來,沒有提審你?」
「沒有,他們正忙得不可開交呢。」
「忙?」
「是啊,一大清早的,出去了三輛警車。」乞丐神秘的向我招了招手,小聲說:「我跟你說,出大事了。」
我心裡一驚,今天,是我第二次聽到『出大事』這句話了,我疑惑地看著他,頓了一秒,故意激他說:「去,就憑你這樣的,也知道什麼叫大事,你呀,就好好獃著等著提審吧,別閑來沒事瞎琢磨。」
「哎,你不相信我。」乞丐被我一激,不服氣了:「我剛剛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兇殺案,你想想,一個城市裡,同一天接連發生三起兇殺案,不是大事是什麼,連他們胖局長都火急火燎的來了。」
我正想問他,你怎麼能肯定三次出警都是兇殺案,誰知道,身後驀地傳來一聲斷喝:「喂,你幹什麼,不可以和犯人講話,你是誰,來做什麼的?」
這聲音火藥味兒十足,我僵硬的一點點轉過身去,和被關押的乞丐講話,的確是我犯錯誤了,心裡正想著要怎麼跟這位警察叔叔解釋呢?
誰知,看到的是一張怒火衝天,恨不得把我給也一起關進去的臉,我心裡一咯登,暗想完了,跟這樣的爆脾氣,解釋沒用。
幸好就在這時候,刑警大隊長竟然如再世救星似的從大廳里急匆匆走了出來。
我便急中生智,連忙叫他:「大隊長。」這邊又回頭,對著那位怒目相向的警察叔叔呵呵一笑:「我是來找他的。」
警察叔叔見刑警大隊長停下腳步,看著我:「小杜」的叫了一聲,他這才相信,憤憤地走開了。
我暗自鬆口氣,快步跑到大隊長面前:「大隊長,忙嗎?」
大隊長拍了拍手裡的文件夾,無情地丟給我一個字:「忙。」
我:「呃,那你先忙吧,等會兒再找你,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要問問你,那個乞丐說了什麼沒有。」我亂說的,總得找點來找他的由頭吧。
大隊長把目光往鐵欄門那裡飄了一眼:「算了,你既然來了,就跟我去個地方再說。」
「去哪兒?」
「上車再說。」
我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警察辦事就是果斷,只能一路小跑跟上他的腳步,等上了車后,二十七八歲的大隊長才一臉嚴肅的告訴我:「去兇殺案現場,怕嗎?」
「不怕。」我搖了搖頭。
隊長便揚了下唇角,綻了一抹彼有魅力的冷酷笑意給我。
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地接電話,我裝做玩電話的樣子,偷偷記錄下他通電話的整個過程,聽他的對話,好像城東城西,城北都已經有兇殺案了,現在,我們正趕往城南。
這會是誰呢,竟然可以做到在同一天,在不同的四個地點行兇,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市,從城東再到城西,那也得小一個小時的車程。
終於到達目的地,是一幢破舊的小居民樓,司機停下車后,我原本以為可以推開車門下去了,誰知,手腕卻被大隊長一把給扣住。
「這個我先幫你保管,我們的案子還沒破,一切都在保密範圍內,抱歉。」他說。並且用另一隻手,利落地一下子拿過了我的手機,順手裝進了自己的衣袋裡。
「大隊長,你。」我有口難言,還自以為聰明呢,原來剛剛錄他打電話,他已經覺察到了。
「放心,電話會還你的,下車。」他歪了歪頭,示意我下去。
我無語了,只能朝他翻了記白眼,然後不情願地打開車門出去。
樓下,已經被警介線隔絕起來,周圍圍了不少的市民正在看熱鬧,明明看不到裡面的情況的,可他們還是不散去。
我身邊,大隊長高大的身軀走過來,遞給我一個一次Xing口罩:「戴上。」
「你小看我?謝謝哈。」我沒理他,彎腰穿過警介線上樓。
樓口的一位警員想要攔住我,他的目光又飄向我身後,似乎是大隊長在我身後對他打了手勢,那位警員就沒再說什麼,張開攔我的手收了回去。
我趾高氣揚地走到二樓的時候,心裡開始後悔了,看警員們忙進忙出,知道兇殺案在三樓,可是在二樓這裡,我就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兒,這種血腥味兒,和平時在醫院和陰靈身上的不同,有種讓人忍不住想要噁心的清冽感。
我便下意識的頓了下腳步,眼前,就多了一隻晃蕩著的口罩,這一次,大隊長什麼也沒說,而是冷冷地看著我。
沒辦法,我只好認慫,乖乖接過口罩戴上,還說了聲謝謝。
上到三樓后,那股子血腥味兒就算戴著口罩也能聞到,某種很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就連我手上的壁虎尾巴也不安份的動了動。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三樓和四樓樓梯的轉角處,坐著一個大約四十六七歲的女人,那女人穿著一身簡單的淺色棉布家居服,神情憔悴,兩眼通紅,像是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我想這位大概是死者家屬了吧,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沒有人搭理她。
大隊長說:「小心腳下。」
經他這一提醒,我也顧不得那女人了,只能低下頭去看著腳下,門外,一股彎延的血流淌了出來,那血此時已經變成濃厚的深紅色,並且在空氣作用下已經凝結。
而從屋外看向裡面,便知道為什麼這血腥味兒這麼重了,窄小的客廳裡面,地板上幾乎都有厚厚凝結起來的血塊,牆上也濺得四處都是,如果不親眼所見,有誰又會相信一個人的身上,可以放出這麼多的血液來呢。
我跟在大隊長身後,小心地邁腳進去,臨證科的警員正在取證,其中一個看到我們,便叫道:「左隊長,請你來這邊看一下。」
他指著衛生間的門。
衛生間也是很窄小的那種類型,只不過這幢舊樓的衛生間窗子,光線卻出奇的好。
我一時只顧著腳下,沒留意到走在前面的大隊長會驀地停下腳步,所以頭便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撞得我額頭生疼,我噝了一下揉著額頭,說了句:「對不起。」
誰知大隊長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他理都沒理我,而是兩眼定定的看著衛生間窗子邊上掛著的,兩團血肉模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