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計謀
沒想到地芒尊這送信如此不靠譜,我看著那片被他給鑽破了的草地,只能無言一嘆,轉身回了房裡。
林阿寶正在睡午覺,老太太也無聊地坐在桌子前打盹,雖然回了房裡,可是一旦有了那種想法,心裡便會膈應著什麼,我走到窗子前,看著那些院子里圍著大家房門口種的草,眼前總是會浮現出麻子娘兩的死。
「娘子,這天兒太熱,婆子去給你端些酸梅湯。」大概是聽到我的腳步聲,老太太醒了,揉著惺松的眼睛走到我面前,我越過她看了眼阿寶,她睡得好好的。
我向老太太使了個眼色:「我閑得慌,你陪我去竹林里走走。」
「是。」老太太拿了張宣紙,小聲抱怨著:「大帝宮裡雖好,吃穿住行樣樣不缺,但唯獨缺一樣。」
「什麼?」
「傘。」
真是嘴碎得沒辦法,我苦笑一下沒理她,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我們順著走廊一直走到竹林裡頭,那竹是西湘竹,記得小時候聽過一個傳說,說這西湘竹上有斑紋,那一點一點全是一個痴心女子的眼淚兒。
找個了陰涼的地方站定,我看向老太太:「婆子,相處了這麼些時日,我還沒有問你,那天晚上在煙花閣的時候,你是怎麼做到從我們房間里的衣櫃里鑽出來的?」
「呵呵,這個嘛,娘子別笑我。」老太太尷尬的笑笑:「婆子我只不過是一條蟲子而已,雖不能上天入地,但卻只要是有縫隙的地方,都難不倒我。」
「是嗎?」我看了看四周,招招手讓她湊近,便小聲伏耳對她說:「所以說,偏殿里這些姑娘們的房間,你也是可以來去自如了?」
「娘子不會是要我……。」老太太頓時嚇得臉都綠了:「要我去跟蹤那阿寶小娘子吧,萬萬不可啊,她很可怕,婆子怕被她給吃了。」
「想哪裡去了。」我無語地翻了記白眼:「我只要你鑽進這些姑娘們的衣櫃里,把她們的衣服給撕爛,要做得像老鼠咬過似的。」
「為……為何要這麼做?」
「因為這個偏殿里必須有老鼠,嗯?」
老太太一臉困惑,雖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又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拍著胸口:「只要不是去跟蹤阿寶娘子,這點事情有什麼難,婆子保證辦得妥妥噹噹。」
話完,她狡猾地笑了一下,心裡大概以為我是嫉妒那些姑娘們的新衣裙,所以才要她使這種損招,想歪了呀!
……
終於等到了晚上,夕陽像一抹艷紅的血色在天際邊滑落。
黑暗很快降臨。
我正愁著要找什麼借口出去,有兩個小丫頭來稟報,說姑子看這幾天姑娘們無聊乏味兒,所以打算在竹林亭子里舉行一個花茶會,讓姑娘們全都打扮好了去參加。
這下好了,到是給了我和老太太機會。
等那兩小丫頭稟報完走後,林阿寶便破口罵了起來:「什麼茶會,無非就是一些三姑六婆咀舌根子大會還差不多,我懶得去,還落得個耳根子清靜。」
「姑子的話還不得聽,你不去的話,那我們那些銀子錢白使了。」站在衣櫃前挑著裙裝,我一邊勸她,心心念念的,想著分別這麼多天,終於可以再見到趙欽,就順手挑了件鵝黃淺色的。
身後的阿寶低咒了一聲,終於懶洋洋地說:「婆子,給我找件衣服來。」
上了淡淡的妝,我們出發到竹林亭子里時,才發現其他姑娘還沒來,除了兩個姑子和幾個小丫頭之外,大家都還在房裡化妝呢。
看了這情景,林阿寶翻了記白眼,罵了句現代詞:「我靠,醜人多作怪。」
一個姑子便笑笑:「阿寶姑娘消消火,這有上好的酸梅湯,你且先喝些。」
兩個小丫頭便給我們倒了酸梅湯,寒喧了幾句,終於有姑娘陸陸續續地來了。
大家坐定了之後,一邊喝花茶,一邊閑聊著,這時候我才隱隱從一位姑娘嘴裡聽到些原因,原來一個個花枝招展的,是期盼著在花茶會上,大帝會不會突然夜遊光臨。
無語了!
之後話題漸漸多了起來,果然不出所料,聊的儘是些千奇百怪的八卦。
我心裡很慌,目光悄悄越過眾人看向遠處,不知道趙欽來了沒有。
一個姑娘說:「你們聽說沒有,居說這偏殿里有鬼呢。」
這姑娘恰好不知道那兩位姑子請進道長來的事,更不知道另一個姑娘房裡的確是出現過『鬼』,那位姑娘並不知道自己話一出口,在場的有三個人便尷尬了,她還繼續說:「聽說那是一個女鬼,因為一直得不到大帝的寵幸,所以就在自己房裡上吊**了,她死的時候,舌頭都被勒得甩到了胸口上,有三尺那麼長。」
「啊,好可怕。」眾姑娘們嚇得一陣尖叫。
有人問:「你聽誰說的?那你知道那個吊死的女人是在哪一房上吊的嗎?」
那姑娘便不說話了,而是把驚恐的目光,緩緩地滑向我和林阿寶。
「什,什麼,在我們那房上的吊?」林阿寶發現眾人都看著我們,不由得問出口。
「是啊。」那姑娘點點頭:「兩位小娘子晚上睡覺時候可得小心著些,聽說那吊死鬼半夜三更會站在你們的床邊,用她那血紅的舌頭來舔你們的脖子。」
「啊!」大家再度尖叫。
阿寶一臉慌亂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哦呀,不是吧,難不得這幾天晚上,我老是覺得自己脖子上有濕濕答答的東西,我還以為房頂漏水了呢。」
她這一句,徹底把姑娘們嚇得花容失神了。
那邊姑子急忙開口:「好了好了,阿寶姑娘逗你們玩呢,姑娘們別害怕,這大帝宮原是龍脈之氣,哪裡有鬼敢來搗亂,就算他來,也近不得半步宮門。」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頓時放鬆了下來。
我和林阿寶卻好笑地對視一眼,睜著眼睛說瞎話,還說沒有鬼敢進來半步,她們一個個不就是鬼嗎?真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
坐了一會兒,我說:「婆子,你陪我去趟茅廁,這位姑娘的故事還著實嚇人呢。」
大家都笑一起來,老太太也笑呵呵地上前來,跟著我一起離開了涼亭子,這裡的所有人,只有阿寶知道我說害怕是故做姿態的,不知道她會不會跟上來。
走到一個拐角處,我向老太太使了個眼,她會意,看了看四周,轉身走到一位姑娘的門前,那門鎖得嚴實的,只有一條小小的門縫,可老太太竟然像片薄薄的橡皮糖,就那樣一下子鑽進去了。
看著她進去后,我才轉身匆匆往假山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