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屋裡怪人
院子里的草坪除得很乾凈,小白身為上將軍要親臨監工,他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趙憂會這麼信任小白呢?
等晚上老太太去廚房給我們端膳食回來,她稱著阿寶不注意,悄悄塞給我一樣東西,說是一個兇巴巴的女人給她的。
那東西像一圈透明膠帶紙,很軟,也很薄,等阿寶不在的時候我打開來看,竟然是一把上乘的寒鐵軟劍,只是沒想到居然可以柔軟到這種地步,果真也算是劍中**。
為了得到這武器,不知道黑姑會怎麼想我。
我用不告訴大師兄真相來跟她提出條件也是情非得已,其實,如果她真的不想幫我找武器,我也不會告訴大師兄的,黑姑無所謂,但我絕對不會傷害到大師兄。
原本已經寂靜下來的夜,突然又熱鬧了起來,無數個姑子們親自打著燈籠,走到那位被林阿寶吸食了黑玫瑰的姑娘門前,不一會兒,新衣裙,珠玉手飾全都送到了。
老太太陪著我走到長廊上,看著那房裡熱火朝天,我問:「怎麼白天也沒聽說大帝要招人,都這時辰了,又突然改變注意了呢?」
老太太說:「人家是大帝嘛,自然隨興而起。」
看樣子,又是一個去送死的。我暗想著回頭,看到老太太兩眼冒光,那小如黑豆的眼睛,竟似個小姑娘一般的滿是羨慕之情。
不久這后,那位姑娘就被攆轎接走。
正如我們所料一樣,隔天一大早,我們又在院子里排隊等著迎接她,可是等到的,依然是一朵黑色而詭異的玫瑰花。
「趙憂這王八蛋真變態。」回了房,林阿寶開始發脾氣,她將用來擋太陽的宣紙撕成了碎片扔到地上,老太太急急去撿著。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個姑子找上門來,寒暄了幾句,香香吐吐了一陣,這才直入話題。
「二位姑娘,前些日子你們給了我們不少的銀子錢,我們也想要舉你們入宮,可是那邊的姑子貪心很大,就算是入了宮的,也不見得落下什麼好,唉,小的這邊真是左右為難。」
看她似乎有話要說,卻又在這裡繞彎子,我索Xing打斷她:「姑子有話不防直說。」
姑子很尷尬的笑笑:「是這樣的,其實我們偏殿里有一項規矩,是可以在允許的情況下,找道士進宮來幫忙祈福的,你們也看到了,一連送進去兩位美人大帝都不滿意,所以我們想請盡緣道長來幫姑娘們祈福,這個,我是問過正殿那邊的姑子,經得她們同意了的。」
「盡緣道長?」我暗想著,這是不是大師兄的名號。
姑子點點頭:「是啊,他是臨安街的高人,我們明兒一早就去請他,不過嘛……。」有些為難地停頓了一下:「要請他進宮得上下疏通,我們姑子沒有那麼多銀兩,既然都是為了姑娘們好,那這銀子錢,還請各位姑娘們量力出一些。」
原來繞了半天是要錢來了,這一次,難得林阿寶沒有反對,大概她也想到那盡緣會不會是大師兄。
我回頭看向老太太:「既然這樣,婆子,你去給姑子拿些銀兩。」
至於拿多少,老太太她心裡比我們更有數,她哎的應了一聲,轉身拿了一坨銀子錢給姑子。
那姑子才高高興興謝過我們,又到別房要錢去了。
「但願別費了這些錢,進來的人一定得是大師兄。」林阿寶這才嘀咕一句。
我卻在心裡暗嘆了一口氣,是大師兄又能怎麼樣,只但願他還是以前的大師兄才好。目光飄到桌子花瓶里的黑玫瑰上,這兩天晚上,林阿寶沒有再出門去了,不知道是她察覺到有人晚上暗中跟過她,還是因為那房的姑娘請大師兄來驅鬼的事,所以才會讓她有所收斂。
……
隔天。
整個殿里一片沸騰,姑子說為了表示誠心,每位姑娘都得在開壇以前淋浴凈身,不可塗脂抹粉,只可素衣素身,然後在平時教我們宮中禮儀的偏房大屋裡聚集。
阿寶先洗好去了,我不習慣有人伺候,讓老太太也先走一步。
坐進冒著氤氳熱汽的浴桶里,瓷白的肌膚很快泛起一層粉紅,胸口上的蠱毒更大了,也許過不了幾天,我就會腐爛和發臭,而背上那塊畸形的骨頭,他也有種更大了些的感覺。
咯吱……
一聲悠長的開門聲響了起來。
「婆子,不是叫你先走了嗎?」不想讓她看到我身上的蠱毒,急忙往水裡縮了縮身子。
然後身後卻是一片寂靜,沒有人應我,到是一聲輕輕的,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似乎帶著遲疑和困惑在一步步前進,我急忙轉頭回去看,只見那繡花絲綢屏風後面什麼都沒有。
如果是人的話,不管怎麼著,他的身影一定會影出一個摸糊的人影來。
可分明,我聽到了腳步聲。
急忙抓來桶邊的紗裙裹住身子站起來:「誰在那裡?」
沒有回應,驀地一下,一陣陰風無根而起,迎面向我撲了過來,似乎有一雙透明的手,同時摁到了我裸露在外的肩上,我一個踉蹌往後跌回去,嘩啦一下,桶里的水四處飛濺,那雙手依然在我的肩上。
呼哧,呼哧,耳邊驀地響起急促的呼吸聲,同時胸口上的紗裙有種被往外拉扯的感覺,因為跌倒讓我的眼睛和嘴裡噴進了不少的水,呼吸在短促的一秒里被憋得停頓。
我用一隻手緊緊拽著紗裙,另一隻手運了憑生修力一掌拍出去。
不管對方是魔是鬼,這一掌必定能傷到他,可是我的手,卻像是拍進了一團透明的棉花里,他竟然軟綿綿的一陣回力,反而把我的手彈得往後一縮。
而我胸口上的紗裙,也同時被撕得開了一道口子。
下意識里我只能急急彎腰,一把撈住破了的裙子,另一隻手緊捂著破口,也正是這一彎腰,到讓那隻透明的手像流水似的,一下子滑到了我的背上。
手停頓在我那塊畸形的骨頭上,五指輕輕一捏,摸了摸……
倏地一下,我正想拍出第二掌來時,對方竟然一下子自各消失不見了,而且還走得很急的樣子,嘩啦一下子,桶里的水被他帶出去大片,灑得一地都是。
王八蛋。我惱怒地從木桶里出來,胡亂將衣服套在身上,拿了軟劍順著那串地上的水漬印追出去。
水漬印在走廊側邊一片矮銀樹前消失,周圍完全是已經除了草的光土地,除了這裡,他也沒有什麼好藏身的地方,我將軟劍柄拿在手裡,輕輕一抖,它如凌凜長鞭展開。
正亦一劍橫掃,一隻大手卻突然地捏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