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幸福，旋轉木馬
「誰？」突然聽到秦筱安疑惑的聲音，冷絕差異地順著秦筱安的視線看向窗外，腳下猛踩剎車，轎車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聲音。
「珂瑞？」冷絕輕聲地吐出路邊那個小心翼翼抱著懷中病弱小男孩的金髮藍眼男子，他怎麼會在這裡？上次秦筱安的首秀過後他不是離開了嗎？
路邊，珂瑞沒有看到轎車中的人，只是心情失落地看著懷中臉色蒼白氣息頹靡的飛揚，來華夏也有大半個月了，找了有名的沒名的古醫也不下百人，甚至連神棍都找過了，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治得好懷中的飛揚。
唯一的一個年紀上百的古醫給了他一個建議，開了一副藥方給她，說只要按照他的藥方長期喝葯就可以拖延飛揚的死亡時間，只能緩解飛揚的病情，每個人都說，飛揚活不過十歲。
十歲啊，難道飛揚的生命只剩下四年不到了嗎？
飛揚還這麼小，他才六歲不到，他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就要萎謝了嗎？
他不甘心，花了這麼多的精力，卻挽救不了兒子的生命，他這你的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了，如果能治好飛揚的命，就算要他的生命作代價他都願意，可是，沒有用，什麼辦法都沒有用！他只能一次次看著飛揚痛苦，一次次地狠心將他送到化療台上接受殘酷的化療。
「爹地，飛揚不疼，爹地不要皺眉頭，飛揚不喜歡。」懷中，飛揚看著珂瑞愁眉不展的樣子心裡也很不舒服，每一次見完所謂的古醫后爹地就會有很長的時間失落，失望，甚至是絕望，他知道自己的情況。
這樣的身體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迹了，不知道花費了爹地多少的精力，每次他發病，爹地幾乎整夜整夜的不睡覺觀察著她的情況，一點都沒有假借與其他人。
其實他是知道的，有好幾次他都在實驗室中累地睡著了，有好幾次胃病發作疼地他在地上只打滾，好幾次，他差點因為疲勞而昏過去。
其實這些他都知道的，這些在他出生以前是沒有過的情況，爹地他是醫生，知道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可是為了他，不管能不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
其實，其實他真的很想告訴爹地，放棄他吧，這樣的身體，是治不好的，他不想看到爹地這麼累，爹地他才不到三十，有才有貌有事業，再找一個喜歡的女人生一個健康的孩子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珂瑞不知道飛揚心中所想，他只是對著飛揚安慰性笑笑，飛揚他這麼可以這麼懂事？他才六歲不到，收斂了所有悲傷的情緒，科瑞高興地說道，「這次我們來華夏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那個古醫不是說了嗎，按照他的方法治療的話，你還是可以……可以多活很長時間的，你看看他，今年都一百零七歲了，身體還那麼硬朗，我的飛揚也是可以的。」
「嗯，我知道了。」飛揚張了張口，想要讓爹地放棄治療的話在含在口中卻沒有說出來，他知道，爹地他是不會放棄對他的治療的。
那些治療真的很痛很痛，可是看著爹地比他還痛的樣子，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飛揚懶懶地趴在珂瑞的肩頭上，大大的黑眼珠望著沿路上偶爾經過的小朋友，看著他們奔奔跳跳開懷大笑的小模樣就忍不住羨慕，他的身體決定了他不能像這些小朋友一樣正常的生活，甚至連多走上一段時間的路都不允許，他的身體不允許。
飛揚艱難地將視線移開，落在一棵棵後退的樹木上，偶爾一陣風吹過，吹落了枯黃的樹葉，或者青青翠翠的樹葉耐不住寂寞也隨風飄揚，飛去空中，然後緩緩地落在地上。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也希望能任性一回，向這些青翠的樹葉一般，綻放最後的絢麗，讓他生命沒有遺憾。
珂瑞不著痕迹地動了肩膀將飛揚的腦袋移開，額頭頂住他的，心疼地摸摸他的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飛揚還有什麼願望，告訴爹地，就算是天上的星星，爹地也不會幫你摘下來。」
「真的嗎？」飛揚的眼睛亮了亮，其實，他是有願望的，那個願望就是……
「科瑞，好巧啊，你怎麼在這裡？」既然秦筱安見到了珂瑞和小飛揚，沒有道理與他們擦肩而過連招呼都不打，冷絕調轉車頭，轎車徐徐靠邊，緩慢地跟著科瑞的步伐。
飛揚聞聲轉過頭，看到秦筱安，臉上的驚喜越來越多，是他喜歡的那個Majesty也。
「Hello，絕，這麼巧在這裡碰到你們。」科瑞不用問也知道飛揚心中的願望，友好地對著冷絕打招呼，但是火辣辣的視線卻一定停留在秦筱安的身上。
冷絕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警告性地瞪了一眼科瑞，警告他秦筱安布是他可以覬覦的。
突然感覺到空氣中的溫度下降零下攝氏度，科瑞咽咽口水無辜地看向冷絕，那冰冷的視線讓他的身子打了個冷顫，心中欲哭無淚啊，冷絕啊冷絕，我只是看看秦筱安而已，只是為了兒子的心愿，你用得著像防狼一樣防備著他嗎？
「去哪裡？讓冷絕送你們一程！」秦筱安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科瑞以及他懷中病弱的飛揚，飛揚的臉色似乎比上一次看到時候的還要蒼白，趴在科瑞的肩頭懨懨地提不起精神，只有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中的激動和精光才能看出，他還是個活生生的孩子。
秦筱安的心在看到飛揚臉色的時候再次痛了痛，嘴角的微笑很難再維持下去，可能是同病相憐吧，看到飛揚，她就想起那個無緣的寶寶。
飛揚一聽到秦筱安的話，眼睛期待地抬頭看向科瑞，科瑞心知飛揚的意思，朝著秦筱安點點頭，「那就麻煩了，絕，你沒有意見吧？」
「哼哼！」冷絕只是輕聲地哼了兩聲，秦筱安都開口了他還有意見嘛？
科瑞摸摸鼻子，明顯看出冷絕的不高興，但是為了寶貝飛揚，他還是厚著臉皮坐了上去，將飛揚小心地護在懷中，科瑞這才抬起頭，「你們打算去哪裡？」
秦筱安摸摸好奇的安琪兒的腦袋微笑地回答，「今天周末，有時間就帶安琪兒去遊樂園玩玩，你們要去嗎？」
「飛揚……」科瑞拒絕的話才剛開口，就想到飛揚很喜歡和秦筱安呆在一起，即使他的身體不允許他去玩，但是只要能看著秦筱安，飛揚應該也會很高興的吧，因此，科瑞的話鋒一轉，嘆息地低頭看著帶著祈求目光的飛揚，「我和飛揚也是隨便逛逛，絕，介意梢上我和飛揚嗎？」
「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冷絕冷著聲說道。
雖然他很不高興，但是科瑞知道他只是不高興而已，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意思，要不然他也不會冒著危險坐上冷絕的車了，既然有秦筱安在這邊當著，能讓飛揚高興，他幹嘛要拒絕？
就這樣，一家三口的遊樂園之行變成五人的相伴之行，車中的氣氛還算可以，秦筱安很喜歡飛揚，得到科瑞的許可，秦筱安坐到後座，將飛揚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安琪兒也很喜歡飛揚，一直后昂著想要和這個「小哥哥」說話。
「飛揚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看著懷中不知道高興什麼的飛揚，秦筱安的聲音輕輕淺淺，小的幾乎都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可是科瑞聽到了，飛揚高興的樣子映入眼帘，想到他的生命在不斷地流逝，他的眼眶頓時紅了紅，轉頭吸吸鼻子，手掌握拳抵在雙唇下，「是，從……我抱起他開始，他就一直在保溫箱中度過，整整三年的時間都沒有出過保溫箱，他的生命虛弱的好像隨時都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中。」
「是嗎？」秦筱安的聲音在科瑞的解釋中哽咽起來，看著飛揚和安琪兒玩耍，心在糾痛，也在欣慰，這個孩子很幸運，遇到這樣的爹地，可以付出生命來愛護他的爹地。
甩了甩頭，將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後，冷絕的轎車也緩緩停了下來下了車，秦筱安小心地將交還給科瑞，看著空蕩蕩的懷中，秦筱安突然感覺到失落，她可能是將對那個寶寶的愛和希望都寄託到飛揚的身上了吧。
冷絕牽著安琪兒的手走進餐廳中，從錢包中掏出貴賓卡，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大包廂中，一邊給安琪兒拉好椅子一邊介紹著，「這家餐廳的早餐做的不錯，你們可以嘗嘗，這裡最出名的就是葯膳了，飛揚……應該可以吃的吧？」
說到這裡，冷絕的視線落在科瑞懷中的飛揚身上，他太弱了，弱的科瑞都不敢讓他下地行走，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受了傷。
科瑞坐在椅子上，心疼地看著懷中閃著精光的飛揚嘆息，「飛揚的善食最好不要亂吃，你們吃吧，我和飛揚已經用過早餐了。」
其實科瑞很想帶飛揚出去吃好吃的，吃那些小朋友都喜歡的東西，可是他的身體不允許，除了自己安排的東西，飛揚從來沒有在外面吃過東西，哪怕是一口水都沒有過。
秦筱安的眼神閃了閃，突然失去時品嘗葯膳的心情，早餐很快就送了上來，除了安琪兒外，每個人都食之無味。氣氛尷尬到極點。
「叔叔，阿姨，你們可以不用管飛揚的，飛揚都習慣了。」心思敏感的飛揚很快就發現了飯桌上微妙的氣氛，心中帶著些許的失落，他們每個人都將他當作病人，當作必須要照顧的廢人了，其實他很討厭這樣的感覺，這樣的他們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自己，他是一個特殊的人，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安琪兒的眼睛咕嚕嚕的直轉，看看冷絕和秦筱安，再看看科瑞，最後將視線落在飛揚的身上，「飛揚，你喜歡什麼？我長大以後要當武術家，這樣媽咪被人欺負的時候安琪兒就能保護媽咪了，飛揚你呢？你長大以後想要做什麼？」
飛揚歪了歪頭，聽著安琪兒說著長大后的夢想，他還能長大嗎？期待地閃了閃眼神，「我想當設計師，想Majesty阿姨那樣，做世界上最受矚目的設計師！」
「真的嗎？」安琪兒放下手中的筷子，拖著椅子靠近飛揚身邊，「你也喜歡媽咪設計的產品嗎？你喜歡什麼，我叫我媽咪送你一套！」
「Flying系列，和我的名字一樣，飛揚。」飛揚轉眼看向安靜吃早餐的秦筱安，眼中帶著崇拜和期待，「我很想擁有一套完整的Flying。」
其實他是希望他能夠在死後也能和那個孩子一樣，有人念著他，想著他，證明其實他是存在過的，不想就這樣孤單的消失，然後被人遺忘。
其實，他也是很害怕死亡的吧？
雖然他不到六歲，可是該懂的事情他都懂得的。
「Flying？可是，Flying是非賣品，媽咪只製作一套。」安琪兒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
秦筱安吃早餐的手猛然噸了下來，眼睛看著飛揚期待的神色，似乎在做著什麼決定，放下調羹和筷子，秦筱安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抿著唇笑道，「飛揚喜歡Flying系列？」
「嗯，很喜歡，可是Majesty阿姨的Flying系列是為那個寶寶設計的，根本就沒有推出市場，飛揚想要都買不到。」飛揚的神色亮了起來，連帶著萎靡的氣息也精神了許多，但是想到秦筱安的Flying根本就只有一套，還是她親手為那個孩子製作的，興奮的神色又斂了下來，帶著絲絲的失落。
秦筱安抿唇一笑，伸出手指在他的臉上劃了划，雖然飛揚的臉色很蒼白，那種病弱的白，但是他的肌膚很好，嫩嫩的讓人愛不釋手，秦筱安心中喟嘆一聲，「那阿姨將Flying系列全部送給飛揚好不好？」
「筱安？！」冷絕一聽，驚訝地看向秦筱安，Flying代表著什麼沒有人他更清楚了，這個世界上，除了藍若依和秦筱芯外，只有他才知道，秦筱安的孩子在七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連安琪兒都認為，她口中的小哥哥是她的雙胞胎哥哥，只是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雖然秦筱安對外界說，這是送給一個無緣的寶寶，但是只有他知道，那是送給她兒子的，秦筱安對飛揚的喜歡，已經到了這種的程度嗎？還是她壓根就把飛揚當作自己的兒子開看待？
秦筱安垂下眼眸，溫柔地看著驚喜的飛揚，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她覺得就算將全世界捧到他的面前她都願意，在抬起頭，秦筱安的臉上頓時松然了許多，像是將一個承重的包袱卸了下去一般，「就讓過去的，過去吧，我想，也是願意的。」
冷絕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心中很明白，秦筱安說的他，之的就是她的兒子。
科瑞緊了緊懷中的飛揚，為難地看了一眼氣氛詭異的秦筱安和冷絕，沉重地開口，「如果Flying對Majesty小姐來說很重要的話，飛揚也不是非要不可，只要Majesty小姐能為飛揚親自設計一款專屬於他的款式，我想飛揚比任何時候都要高興。」
秦筱安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為難，「我很喜歡飛揚，更何況，飛揚的情況和他那麼相似，我想，這款Flying是上天特意安排好讓我送給飛揚的吧，飛揚，答應阿姨，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生命是那麼的脆弱，你不能輕言放棄。」
「嗯！」飛揚咧開嘴開心地笑，對於他來說，要的不是Flying的珍貴，而是它的心意，他也希望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記得他，而那個人，他不希望是爹地，因為爹地已經很苦了，他不像爹地再這麼辛苦下去。
早餐在秦筱安決定送飛揚Flying系列款式後過去了，冷絕充當司機，將幾人送到這個城市最大的遊樂園中，今天是周末，遊樂園中的人特別的多，尤其是小孩子，每個小朋友的臉上都掛著興奮的笑容，過著屬於他們的童年。
被抱在科瑞懷中的飛揚一閃而過一抹羨慕，渴望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因為病，他下地走路的機會都很少，更不要肆意地蹦肆意的跳肆意地玩了。
秦筱安將安琪兒放在地上，看了一眼飛揚眼中的渴望，突然有種後悔的感覺，她不應該邀請飛揚一起來遊樂園的，可是他們已經來了，現在回去似乎不太好，更會傷了飛揚的心。
安琪兒牽著秦筱安的手，興奮地看著巨大的遊樂園，還有那些好玩的遊樂設施，小手指蠢蠢欲動，很想馬上衝上去。
秦筱安蹲下身平視著安琪兒的眼睛，「想不想吃點什麼零嘴？」
安琪兒張了張嘴巴，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閉了嘴，微笑地對著秦筱安搖搖頭，飛揚什麼都不能吃，她才不要在飛揚的面前炫耀呢！
秦筱安的眼角看了看科瑞懷中的飛揚，眉頭忽而皺了皺，「那我們先去玩旋轉木馬吧。」
「好！」安琪兒甜甜一笑，轉身拉了拉科瑞的褲腳，「科瑞叔叔，飛揚能不能和安琪兒一起坐旋轉木馬嗎？就是那個，很安全的！」安琪兒的小手指指了指遠處的旋轉木馬專區，對著科瑞說到。
科瑞的眼睛順著安琪兒的手指看向那邊，再看了看懷中的飛揚，這個，應該沒有多大的關係吧？只要自己小心了，應該沒有問題的才是，想了想，科瑞應了下來，「飛揚想不想玩？」
「我可以嗎？」飛揚頓時坐直了身子，驚喜地看向科瑞，今天的驚喜太多了，多的他感覺在做夢，得到Majesty阿姨贈送的Flying系列禮物，又能和同齡的孩子一起玩，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科瑞心中一疼，微笑地點點頭，和秦筱安安琪兒一起向旋轉木馬走了過去，冷絕早就購買了票，將親子座的票放到科瑞的手中，這種座位對飛揚來說最安全了。
科瑞帶著謝意笑笑，接過冷絕遞上來的票，站到隊伍最後開始排隊。
很快就輪到科瑞了，科瑞小心地將飛揚抱上木馬而自己站到一旁家長位上，整個旋轉木馬場就一個大人，眾人紛紛遞來詭異的眼神，但是科瑞自動屏蔽他們的視線，對他來說，飛揚才是最重要的。
冷絕也將安琪兒放到木馬上，系好安全帶退了出去，和秦筱安站到一起，一起看著他們。
音樂響起，木馬開始慢慢地轉動，一會高一會低，小朋友們時不時地發出悅耳的笑聲。
「筱安，你有想過你的兒子還活著嗎？」看著秦筱安的視線黏在飛揚身上，嘴角掛著的滿足的微笑，冷絕毫無預兆地開口問道。
問題像是驚天炸彈一般將秦筱安炸蒙了，她的兒子還活著？
她怎麼沒有想過，她幾乎天天在想，如果時間能夠倒回，如果孩子能夠活下去，如果……可是，沒有如果，孩子的屍體是她親眼看到的，那幾個大汗再三確認過了，孩子已經死了，他這麼可能還會活著？
「冷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是秦筱安卻不得不承認，那孩子已經死了。
「是嗎？如果孩子還活著，說不定就是飛揚。」冷絕的聲音很輕，很輕很輕，輕地隨風消散，似乎從沒有說過，他還記得科瑞說過，他曾經去過華夏，飛揚也是在那個時候撿到的。
秦筱安沒有聽到冷絕在說什麼，但是她感覺到自己的心狠狠顫了一下，轉身看向身邊的冷絕，「你說什麼？我沒有聽到。」
「沒什麼，只是很奇怪你會這麼喜歡飛揚。」冷絕沒有將自己的設想告訴秦筱安，如果飛揚不是秦筱安的孩子的話，那麼她該有多失望啊，給了她一個驚天的希望，又殘忍地讓她失望，那種感覺，很絕望。
秦筱安不斷地嘆息，心疼著這個懂事又堅強的孩子，「我喜歡飛揚，很喜歡，沒有理由，一見到他我的心疼的厲害，我在想，是不是我的寶寶在天上看到他的媽咪這麼想他，所以派了一個天使來替他守護我呢？」
「筱安……」冷絕心一疼，驀然抓緊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冰的似乎不像是人的手，秦筱安她很怕冷，即使在大夏天，她的手都是冷的。
「沒事，我說過，過去的我會讓他過去，寶寶沒有了，我還有飛揚不是嗎？」秦筱安抽出被冷絕握在手中的手，嘴角勾起苦澀的笑容。
「爹地，飛揚好開心啊！飛揚是不是要飛起來了！」木馬上，飛揚幸福地張開雙臂，木馬將他高高托起，然後緩緩落下，這種感覺就像踏在雲端上，好幸福，好開心。
科瑞也跟著愉悅起來，小心地站在一旁護著他，以往他太小心了，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動，生生地剝奪了飛揚美好的童年。
「呵呵呵，飛揚，好不好玩，坐木馬就像在天上飛呢！」落後飛揚半隻馬的安琪兒攀著木馬傾著身向飛揚叫道，臉上的開心能感染其它人。
飛揚點點頭，他是第一次坐，很幸福啊！
遠處緩緩走來一家三口，男的一身炫黑得西裝，在滿是便服的遊樂園十分搶眼，女的裝扮的很美麗，清涼的禮服包裹著她火辣的身材，頻頻惹來雄性動物肆虐的眼神，怪異的是，男的俊女的美，孩子卻一點都沒有遺傳他們的有點，胖墩墩的像只小肥豬，這一家三口一來到遊樂園就引來了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歐玄冽無視路人頻頻傳來的目光，冷著臉，眼中閃著不耐，如果不是兒子非要鬧得要出來玩，他可萬分不像和俞貝兒一起出現在這裡。
在靠近旋轉木馬專區的時候，歐玄冽的目光停在那抹白色上，插在口袋中的拳頭驀然握緊，危險地盯著站在她旁邊的冷絕，那個女人居然敢和其他的男人公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可是他忘記了，他自己和妻子也是成雙入對地出現。
可是，視線劃過那個病弱的小孩的還是，心，驀然糾疼一下。
「咧，你怎麼了？你在看什麼？」牽著歐飛衡的俞貝兒感覺到歐玄冽的步子僵了下來，疑惑地停下腳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秦筱安的身影映入眼球。
俞貝兒全身戒備起來，在看到她身邊的男人的時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溫柔地挽住歐玄冽的手臂，「冽，看到熟人怎麼不上前打個招呼？」
「不必了！」歐玄冽鬆了松拽緊的拳頭，腳下一轉，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俞貝兒瞪著秦筱安的背影，眼中一閃而過陰狠。
秦筱安似乎感覺到什麼，猛得轉身，身後卻什麼人都沒有，冷絕發現秦筱安的異樣，疑惑地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