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十重天
「鯤鵬！你給我滾開！」通天教主的身體被抓的一頓，轉眼間一把打神鞭在手直接揮向了鯤鵬的頭頂！
鯤鵬把頭一偏，雙翅一揮動，一股巨大的妖風，便將通天教主直接吹出很遠！「師侄，對師叔說話最好客氣一些！」
「接我一招！」虛空再度傳來一個聲音，陸壓隨手畫了一個大大的圈！直接把通天圈在了正中間！那圈迅速的旋轉轉成一個球狀，通天教主無論使出什麼手段都逃不出來！
「通天，跟我回去吧！」鴻鈞老祖自然追了上來，看著圈裡的通天，「我早就說過了，這混沌不是那麼容易破的！」
「師父，在我試一試！」通天教主噗通一聲跪著，「破不開這混沌，早晚不是死路一條？」
「你怎麼破？就這麼橫衝直撞？」鴻鈞老祖盯著自己這個痴狂的徒弟，這是混沌的大劫，任何人都無法避過去，即便是自己也只有等待的份兒！
「師父，我們修仙之人，歷經無數劫難，才開創了今天的天地，享受的不就是那開天闢地的過程？現如今拘泥在這混沌之中，就算是有無盡歲月，不也無趣？」正所謂人各有志，有人求長生，有人求權謀，有人求鬥爭，通天就喜歡斗天斗地，斗破所有的桎梏，也更是因此一次又一次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通天……」這幾個徒弟之中，通天教主最像自己，但是總是那麼魯莽，自己偏愛他卻也縱容他，現在想攔恐怕也攔不住了！「為師告訴你，進一步，必死！」他嘆口氣，這是時空給他們布下的封印，打不破……
「苟且的活著，還不如戰死！」通天教主猛的一瞪眼，忽然氣息暴躁開來，匯聚了全身的修為，猛烈的一擊！
「砰！」那個圈被打神鞭砸中，一陣劇烈的震顫之後，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跟著通天縱身一跳，懷抱著黑蓮，一頭撞了出去！
「通天！」鴻鈞老祖，身影一閃，一把拉住了通天教主的衣袖，但是通天教主已然撞擊到了混沌的邊界，那邊界外面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師父！徒兒走了！」通天教主目光堅毅，身體已經被寸寸撕裂，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黑蓮猛然拋向黑洞的中心，然後笑著轉身，任憑自己的身體被徹底撕成了碎片！
「通天！」鴻鈞老祖，一閉眼，鬆開了這最後一節衣袖！一滴眼淚滾落，往下直接穿透了九天落入了天河！激起天河一股波浪！
「真傻！」陸壓收回自己的圈，套在自己的手腕上，變成了一個鐲子！
「他才是真正的勇士！我們這些聖人在他面前，都是懦夫！」鯤鵬一煽動翅膀，飛回去！
「師兄！你看你，唉……不說了！」陸壓凝視著鴻鈞老祖的背影，都說聖人最無情，那是未到傷心處！一滴聖人淚，縱然是天地也悲泣了！
整個混沌，那一天，一直是暴雨，普通人沒人知道為什麼，知道的人大概也不會說，一天之內，鴻鈞老祖的兩個徒弟，先後斃命！
老子，呆立在雨中，果然是世事難料，都說證道之後，就是無敵了！但是人人心裡都有個鬼，那個鬼叫做慾望，那才是真正的敵人，通天的慾望是探知混沌之外的世界，當年為了達到目的妄圖用幾個聖人的屍體祭天！結果誅仙劍陣由此而生！這一次更狠，分身證道，想用虛實雙道破了這混沌的界還是把自己搭進去了！而元始天尊盜取了冰晶，用冰晶養小鬼，也把自己搭進去了！這就是聖人，與凡人又有什麼不同？
「老子！」身後忽然傳開了鴻運老祖的聲音！
「師父！」老子的聲音有些嘶啞，「我以為師父，不把我當徒弟了！」是啊，誰讓自己跟通天和原始都不一樣？人家好歹是有肉身的人，而自己不過是一道氣！
「陪師傅喝一杯！」鴻鈞老祖並沒有回答老子的問題，一揮手，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石桌，石桌上面一個玉瓶，兩個酒盅！
「好！」老子坐下，「師父，我們多久沒有聊過天了？」
「幾萬年？還是幾十萬年？」鴻鈞老祖苦笑著搖搖頭，「我這三個徒弟，個個都爭氣，但是我卻一直最不喜歡你，你可知道為什麼？」
「因為我是一道氣！」老子也苦笑，「師父自然是喜歡有血有肉的人！」
「錯了！因為你資質最高，我總覺得，你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生怕我的地位不保！」鴻鈞頭一次說出這種話，「當年我傳道，真正聰明的我大都直接關在了門外，不給他們機會！但是你不一樣，你是自己直接衝破了我的屏障，而且一下就悟到了一氣化三清的境界，一人當三人用！我早就看出了你的不一般，所以我曾經多次暗示通天對付你！」
「師父！」老子完全沒想到，通天一直針對自己，竟然是受了師父的唆使！「是徒兒的錯！」他一口悶掉一杯酒，頓時感覺一股熱浪一邊全身，跟著似有無數的螞蟻在自己的身體里爬咬！「師父，這酒？」
「無妨！」鴻鈞老祖也咕咚一口喝掉一杯，「我欠你們的，明知道原始偷了冰晶，偷養小鬼會玩火自焚，卻還是縱容他！明知道通天想破了這混沌的邊界是必死無疑，也在縱容他！縱容著就讓他們一一殞命！我痛心疾首！」說著傷心所致，手已經開始打顫！
「師父現在你是心如蟲咬！」老子知道了這酒的功效，就是讓自己完全能體會到師父身體的感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節哀……」一瞬間，他也覺得一股悲慟！
「我此生對不起四個人！」鴻鈞老祖又飲一盅酒，「你們三個師兄弟，還有……」欲言又止！
「師父不必說，我瞭然於心！」老子咕咚一口喝了盡，他知道師父說的是那個女人！
「也罷！成大事者皆孤苦！」鴻鈞眼睛緊閉，生怕自己再落下淚來！
「高處不勝寒！」老子再飲一杯，「混沌是無極歸為有極的……」
「噓！」鴻鈞示意老子打住，「我知道你悟性極高，很多事瞞不住你，但是既然是這混沌里的規矩，你不可破！混沌其實很小，禁不起太大的折騰！」他知道老子已經參悟到了天道的最深處，而自己一直用仙罰的方式對付混沌中所有道出天機的人，這些人平時誰都不敢亂言！
「師父……」老子這才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一旦整個混沌都是證道的聖人，拉幫結派打起來，這混沌就成了戰場，分崩離析之後就是滅亡！聖人之戰那可是毀天滅地的威力！當年的封神一役差點就毀了這個世界！最後還是鴻鈞出手給了混沌一個秩序！
「弟子謹遵教誨！」老子看了看虛空，自己這次是不是破了戒了？那個葫蘆自己被扔到了無極的空間！
「老子，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不忍心看到生死別離，但是有些事，犯不上跟天機作對！」鴻鈞最後慢飲一杯，然後站起身，在虛空畫了一個小小的圈，把手指伸進去，一夾！
「師父！不要！」老子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留她性命！」
「我又沒說要殺了她！」鴻鈞將手指取出，一個小小的葫蘆就懸浮在了他們面前，上面已經布滿了裂紋！
「是！師傅！」老子深吸一口氣，說到底，他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北木或者說鬼夙，而妖月的身份其實很特別，與其說既是通天教主分身的老婆凡塵一世，又是鬼夙的女人，於情於理他不希望這個女人有什麼三長兩短，「師傅你知道的，她是羅睺的女人，落後其實是通天的分身！」
「我早就知道這一切，也早就默許了這一切！」鴻鈞對通天的偏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當年分寶崖分寶物，十之七八都分給了通天，而通天封神一戰失敗后又被他強按在自己的蒲團上悟道，之餘羅睺的來歷，他當然比誰都清楚，修羅道不就他偷偷划給了通天？
「師父果然是早就知道了！」老子鬆了一口氣，相信妖月應該不會死在師父的手裡，也就放心了一些！
「這層空間里鬼夙已經死了，但是那層空間里的鬼夙還活著！你是不是這麼想的？」鴻鈞看了一眼老子，猜測自己現在唯一的一個徒弟的想法！
「無極空間里，應該是活著的吧？」老子參悟到這玄天之中有一個無極空間，凡是沒能成聖的凡靈在在無極空間皆有一個對應的身份，他不知道這個無極空間是怎麼出來的，但是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就一直在偷窺這裡面的秘密！
「如果我告訴你，無極空間是我在煉化的一重天，九天之內的一切在這個空間都有一個對應的投影，你會怎麼想？」鴻鈞說到此處忽然黯然神傷，破實化虛就是自己在煉化這一重天的過程中領悟出來的奧妙，他幾乎領悟出來的那一刻就傳授給了通天，這才釀成了通天今日的悲劇！
「原來如此！」老子一陣惋惜，「如果人都沒了，投影怎麼可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