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四十四章
「大哥,喝光了?」端木蕭逸看了看那個瓷瓶。
「沒有,還剩一半,這種好東西嘛,留著總是好的。」
「嗯。」
「好清香好好喝……」感覺一股甘甜湧入肚中,風青遠原本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臉上也浮起一點笑容。
「或許最毒藥的就是最好喝的。」雖然也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新香氣,但想到這四人的微笑,赫連昊一臉怒意。
「放心,不是毒藥。」林雪雲看看他。
「真的?」他看看林雪雲,露出了笑容。不死的話,就要帶走她!
「是嗎?好像……真不是毒藥,不然現在就該有反應了……」風青遠也朝她笑笑,而後看向麴漠,「將軍,到底是什麼?」
「看來好像沒效果嘛!」端木榮飛收好瓷瓶,捏了捏下巴。
「再等會兒,應該不會這麼快。」端木子尋說道。
「哎哎,到底是什麼!」風青遠仍然看著麴漠。
對方一陣寒意,但還是回答了,「經書中的神秘之物,就是它。」
兩個被點的男人立刻驚訝萬分。
「是,是這種東西……」
「那是……什麼?」
「來自佛家極樂世界彼岸之地的一種神秘藥液,服下后,能讓人忘記仇恨。」
「仇恨……忘記……」
「是的,二位肯定想出去后發兵征討吧,肯定想吞併羽顯吧,也肯定想殺死我們這幾位吧,喝下去后,就不會了。」
「不不不不會!」兩個男人立刻張大了眼睛。忘記仇恨的葯?還極樂世界彼岸之地……什麼亂七八糟!
「我不信。」風青遠揚了揚眉毛,「還彼岸,切,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忘記?呵呵,就這破水,有這功能?嘖嘖,這恨我赫連昊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對!端木榮飛,你必將死在我的劍下,不不不,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再拿去喂狗!」
「這羽顯,必將被酋元吞併!」
「你們這些人,雖然好看,但……骸都得死!」
「唉……」麴漠笑著搖,「長相奇特的,你會忘記的。」
「奇奇奇特!竟然用這個詞來形容這俊美的容貌!可惡阿!」風青遠吹了口氣,額前劉海立刻隨風飄動起來。
「俊美?嘖嘖,長得像女人還俊……」端木榮飛也扯開嘴角微微笑了笑,「我說美女,你殺朕的想法雖然不錯,但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了,很快,你會笑著看朕,還有其他人。」
「美美美美女!我是男的!可惡!」
「希望喝下之後不再這麼變態。」端木蕭逸冷冷說道。
一旁的弟弟立刻點頭,「做個正常的男人。」
「嗯。」
牢門外的三個女人也點了點頭。
「你,你們!亂七八糟!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一切都有點奇怪啊!彼岸?有嗎?這個世界還有那種地方?什麼神葯忘記仇恨!胡說八道!你看,我們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反應!」風青遠看看鐵青著臉的赫連昊,又看了看面前四個俊男,而後扭頭看向林雪雲。
是的,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不是瓶中所說的那樣?亦或,那只是一個傳說,這世上根本不存在這種神葯?又或宅在盒子里安放了百年之久,藥效盡失?如果始終沒有變化,那這世界還會遭受災難……林雪雲皺皺眉頭,也看了看風青遠。
對方立刻笑了,「雲兒,你怎麼了?哦,難道是看我們這般,心有點疼了?哎呀呀……」
神經病……
麴漠揍了他一拳,而後端木榮飛和端木蕭逸也揍了一下。
「啊啊啊!你么這三個臭小子!我的臉阿,我的臉會不會毀容?」一雙美眸轉了轉去,想看看自己那張剛被三個拳頭擊過的臉,但自然看不到,於是轉向赫連昊,「我的臉有沒有出血?變青?」
「閉嘴!」
「你你!說呀!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
「風青遠,我告訴你,你現在還很美,就是有點發青,看起來很像鬼。」端木榮飛笑道。
「鬼?哼……不過沒有變醜就行了……」風青遠翻翻白眼,突然感到頭一陣劇痛,立刻低吟了一聲,這讓其他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難道……起作用了?
是的。
劇痛過後,一直低頭咬牙切齒的美男慢慢抬起頭來,迷茫地看了看周圍的人,而後眼睛一亮,露出一個美艷的也很溫和的笑容,「哦,兩位陛下,還有兩位殿下,將軍,你們怎麼了?」
「……」五個男人繼續睜大眼睛,一語不發。
變,變了,完全變了……林雪雲也愣了愣。看來,真的有效。
「陛下?嗯?臣怎麼動不了?怎麼回事?」
「好溫和的笑……」歐陽芸清突然覺得,剛才這笑,竟是那麼純潔……
「風青遠,你真瘋了?」赫連昊眼睛睜得更大,突然,又意識到了。難道是這藥液?這充滿清香的藥液真有他們所說的那種魔力?那麼自己……不不不!他不要忘記仇恨,他要得到一切,他要得到自己愛的人,還有這廣闊的領土,做霸主,做天下霸主!不,不能忘記!有恨才有動力,有恨,這個世界屈服在他面前,有恨,他們,才能死得很慘!不,不能忘……
他咬咬牙,突然,心臟顫了一下。頭痛了,完了,痛了……接下來……
啊!
劇痛讓他咬緊了牙關,很快,便感到頭腦一陣眩暈,血液在體內快速流動,流動,而後,頭不暈了,腦子裡突然閃過數千張畫面,但卻不能捕捉到任何一張,看清楚任何一張,就這麼快速地掠過,最後,頭腦里出現了一尊佛像,正微笑著看著自己,似乎在說「一切都是空」,然後又漸漸消失,緊接著,他的心突然輕鬆起來……
「大哥,他也……」端木子尋點了點頭。
「嗯,行了。」
是的。
曾經驕橫狂妄,傲視一切的男人,在這時也像繼續保持微笑的舒勒國皇帝一樣,露出了溫和親切的笑容,「哦,是你們啊,嗯?怎麼這麼看著朕,還有青遠兄?」
強……
這是林雪雲自認識這個酋元國皇帝以來,看到的第一抹像陽光一樣溫暖,沒有參雜任何惡念,沒有絲毫邪氣的笑容。
真的都變了。
「好了,起作用了!」歐陽芸清看著那兩張滿面笑容的臉點頭道。
蘭心則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好,好神奇,一直以為不太可能會發生……原來這種葯真的有阿……」
唉,自己都能穿越,那這個也就不奇怪了……林雪雲淡淡一笑。
「你好啊,酋元皇帝。」端木榮飛眯眼笑了笑。真的改變了,嘖嘖,這個竟然看起來有點溫和的微笑……和原來那野獸般的破笑完全不能比……
「皇上好,呃,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其他幾人立刻瞠大眼睛。
因那赫連昊正在朝他行禮……
這種事情……
「呃,我們在……」
「好像是大牢吧……」風青遠看看四周,「我記得自己應該在京城的四方館阿,怎麼會……啊?皇上,難道我犯罪了?」
「……」
「對,我記得自己應該在酋元的,可這裡好像不是……到底怎麼回事?我好像……忘了些事情……」赫連昊看看四個無語的男人,又看向風青遠,「青遠兄來羽顯幹什麼?」
「朝賀阿,我好像已經成為羽顯的藩國了……」
「嗯?真的,你何時加入的?不是酋元的藩國嗎?」
「不知道,我有點糊塗了……奇怪,好像有些事情改變了,是什麼呢……」
「……」四個男人及外頭三個女人暫時無語。
「對了對了,剛才我的頭好像有點暈……」赫連昊揉了揉太陽。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難道魚翅吃多了?以前這東西一吃多,我就會頭暈。」
「好厲害……哦,皇上,您跟我們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你們在羽顯的刑部大牢。」端木榮飛扯開嘴角,擠出了一點點笑容。
「啊?怎麼回事?我怎麼在羽顯?為何要過來?我在大牢幹什麼?難道犯法了?」
「這個嘛……」端木榮飛看了看他二弟。
他二弟面無表情地回答:「赫連兄是來羽顯進行友好訪問的,青遠兄是來朝賀的,而今日是帶二位來參觀這刑部大牢。」
「原來如此……」
「佩服。」麴漠拍拍端木蕭逸的肩膀。
「謝謝。」
「可我為何會成為羽顯的藩屬國……」這個問題,風青遠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嘛,朕也不清楚阿,你再想想?」
「想不起來……連參觀這種事也想不起來,難道我局部失憶?」風青遠看看赫連昊。
對方點點頭,「我也想不起來,何時來的羽顯?」
「就在幾日前阿,你怎麼忘了?」端木子尋皺了皺眉頭。
「這樣……完了,自己不會也失憶吧?」
「這個……可能是今天天氣有點悶熱,腦子有點暈,思維有點混亂乃至突然記不起某些事情了吧……或者也是水土不服。」端木榮飛笑道。
「……」林雪雲暈了一下。
「嗯……那個,青遠兄,你何時成為羽顯藩屬國的?為什麼?難道我對舒勒國不好?」
風青遠愣了一小搖,「不知道為什麼?奇怪……腦子就只有這麼一個印象,舒勒,成為羽顯的藩屬國了,這次是來朝賀,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龍陽山莊發生的事,還有到京城之後……呃,你不記得什麼了?」麴漠插了一句。
「山莊?哦,好像有點印象,皇上封禪祭祀就在山上吧,而祭祀完畢后,百官和各國國王或使臣都去了山莊,不過在裡面發生些什麼事情,我不記得了,只知道來到京城,住在四方館,到現在還沒回國。」
也就是大框架清楚,具體細節完全忘得一乾二淨,所有陰謀野心都已沒了……林雪雲摸摸下巴想到。
「青遠兄。」赫連昊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既然已成為羽顯的藩屬國,那就好好做好臣子分內的事吧。」
「嗯?你,你不生氣?」
「這有什麼,這是一國的自由,而且大家都是鄰國,應該和睦相處,現在雖然有臣屬關係,但和平最重要。」
竟然能聽到這番話……
四個男人加三個女人,愣了愣。
變了,完全變了。
和平……
好啊……
災難,滾一邊去。
「是吧,皇上?」赫連昊笑眯眯地看了看端木榮飛。那笑容,簡直就像一大片明媚的陽光。「呃,是……和平。」
「酋元和羽顯是挨的這麼近,更應該友好相處,特別是邊境地區,可以互相開放邊市,讓百姓過得更好……呃,現在不知開放了沒有?」
「沒……不過馬上會開。」
「那太好了,兩國和平相處,友誼長存阿。」
「……是。」四個男人慢慢地點了點頭。
「和平……哦,是的,大家和和氣氣的確很好。」風青遠笑了笑,「我不知道為何會成為羽顯得藩屬國,不過現在,皇上,舒勒會很好地臣服於貴國。」又看向赫連昊,「你不會生氣?」
「不,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嗯……那我們怎麼不會動?」
「噢對,怎麼回事?」
兩個男人笑眯眯地瞄了一眼其他四個男人。
成為別人的藩國竟然不氣,這麼大度,難道一切的狠,都會沒有?那瓶葯,效果超好啊……那麼,老鼠的事,也忘了吧……麴漠看看那堆死老鼠,又伸出手指,在二人背後點了兩下。
「謝謝將軍。」風青遠伸伸胳膊,對他笑了笑。
剛才這笑……
暈,怎麼還這麼媚!
林雪雲和麴漠有些不安。難道……那方面沒變?
「昊,今天見到你,我好開心……」一隻手搭上了赫連昊的肩膀。
果然,沒變。
看來這葯只能讓人忘記一切狠,讓人變得大度,而在個人情感價值取向方面,沒有作用。
「你,你放開。」赫連昊將手推掉,皺了皺眉頭,「青遠兄為何還是這樣,喜歡男人,唉,這一點都不好,要正確地對待愛情啊……你那些女人太可憐了。」
「我控制不住阿……這點,我也很費解,為何自己的愛情觀與別人不一樣……」
「……」四個男人乾笑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