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恨死了他

  那最後一個字里飽含了一種恐懼和不想離開。


  可遇到相少柏她不敢不離開吧。


  房間里復又安靜了下來。


  一股煙味越來越貼近木菲兒,她整具身體立刻開始緊繃,相少柏,他又來了。


  空氣里都是煙和男人女人的氣味,難聞的讓她想吐,真的再也忍不住了,身子一移,「哇」的一口,木菲兒吐了出來。


  她難受的眼淚都出來了,頭髮卻一痛,隨即被人提了起來,「木菲兒,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這才驚醒,才見剛剛吐出的東西一點也沒有浪費的全吐在了相少柏的身上,而他此刻,正鐵青著臉看著她,彷彿,要將她碎屍萬段一樣……


  木菲兒靜靜的看著他,腦子裡根本轉不過來,她冷,很冷很冷,「對……不……」那個『起』字還沒說完,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睡著了真好,就可以不用去面對那張男人的臭臉。


  她討厭他。


  她恨死了他。


  木菲兒真想一輩子就這樣一直一直的睡過去,其實,做一個沉睡個上百年上千年的睡美人也沒什麼不好,她寧願她一輩子都要不醒過來。


  可是,她還是醒了。


  虛弱的睜開眼睛,天已經是白天了,雨停了,陽光灑進室內,刺著她的眼睛有些痛,「窗帘……」她習慣Xing低喊,這才發現周遭沒有一個人。


  她睡在應該算是相少柏的大床上,他不在,也讓她多少安下了心。


  身上蓋著被子,手腕上扎著輸液,她病了嗎?

  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自由著的一隻手悄悄的伸進被子里,她居然什麼也沒有穿。


  臉頓時紅了,靜靜的躺在那裡,如果不是眼睛還是睜著的,還會眨動,她就真的成了睡美人了。


  門響了,那聲音讓她的心一顫,慌得不行,她怕是相少柏。


  輕輕的腳步聲傳來,當看到是冬嫂站在床前時,木菲兒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小姐,你醒了呀。」


  「嗯。」勉強的擠出一抹微笑來,她現在覺得冬嫂就象是天使。


  「你都睡了兩天兩夜了,餓了吧,我去盛粥,小姐還是喜歡吃白米粥嗎?」


  「嗯。」


  「那我去盛了。」冬嫂笑著就轉了身要去盛粥了。


  木菲兒想到爸爸,咬了咬唇叫道:「冬嫂,等等。」


  冬嫂停下,轉過身來,「怎麼了,小姐?」


  又咬了下唇,她輕聲道:「我爸爸出來了嗎?」


  冬嫂搖了搖頭,「還沒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少爺在吃早餐,我去告訴他你醒了。」


  「好。」總要面對的,她還是逃不掉。


  冬嫂出去了,木菲兒試著動了動,全身都酸疼的要命,她終於還是放棄了。


  不過須臾,門又響了,是冬嫂吧,因為,她已經嗅到了白米粥的味道,真的餓了,微眯著眼睛,身子還是冷,她懶懶的道:「幫我穿上衣服,好不好?」


  靜,床前一片靜,冬嫂居然沒吭聲。


  她心裡一慌,才要睜開眼睛,被子已被『刷』的揭開,低沉的男聲傳來,「好。」


  眼睛倏的睜開,木菲兒驚恐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他居然不是冬嫂,赫然就是……是相少柏……


  她想說不用了,可是,明明是她自己才求的人家。


  臉剎那間就紅到了耳後根,囁嚅著唇,想了又想才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讓冬嫂來就好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幫她穿衣服,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怎麼,怕我看?」揶揄的聲起,「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就都看過了,不是嗎?」


  「不……不是的……」才說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就是怕他看呀,「我……我不習慣,你是……是……」


  「是什麼?」見她『是……是……』了半天也說不下去,他追問。


  「是……是男人。」


  「哈哈,想不到木家的大小姐這麼矯情,人都是我的人了,還在意這個,你說說看,現在到底要不要我幫你穿?」


  他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讓她不由自主的一顫,只好點了點頭,「要的。」


  被子一下子被揭開,她的身體再一次的展露在男人的眸中。


  瑟縮著一顫,身體僵直的連動都不會了。


  「手臂伸開。」他低吼道,明顯的有些不耐煩。


  她立刻把手臂乖乖的伸到他遞過來的衣袖裡,他居然就由著她躺著,然後一扶她的身體,就那個姿勢他居然也幫她穿好了睡衣,甚至還系好了帶子,「行了,都是沒肉的骨頭,硌手。」


  「謝謝。」他說得對,她早就被他看完了,不是嗎?


  粥端到了她面前,「吃吧,吃完了回家。」


  她才拿起的勺子立刻落了下去,心慌慌的,以為他要趕她回家了,「那我爸……」


  「你回家收拾一下,然後搬進來住吧,你搬過來他也就出來了。」


  「真的?」她一喜,臉上現出了從來到這個宅子以來的第一次笑容。


  「搬不搬過來隨你,一會兒吃完了飯輸好了液就送你回家,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收拾東西,然後上車回來。」


  他的聲音還是冰冰冷冷的,彷彿還想要掐死她一樣,他是真的不喜歡她吧,罷了,也許不過留她幾天他就看著她不順眼了,然後再也不見她了,到時候,她只需在這裡自生自滅就好了,可咬了咬唇,她還是道:「那我還可以去上學嗎?」


  「隨你,不過以後都要住這裡。」


  「好。」她不再遲疑,如果這樣能換爸爸出來,她願意。


  見她開始吃粥,他起身慢騰騰的走出了她的房間,只餘一抹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瀰漫在她周遭,那味道告訴她,他有來過。


  吃了粥,多少有了些力氣,只要慢慢走還是可以走路的。


  輸液好了,木菲兒自己換下了睡衣,想到相少柏給她換睡衣時的畫面,她的臉再一次的紅透了。


  出了房間,門外的車已經備好,她坐上去便駛向市區。


  車子不久就停在了市區她才租下不久的小出租房前,她跳下車,望著周遭的一切,只三天沒回家而已,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相少柏說給她半個小時收拾東西的時間,可她,只用了五分鐘。


  兩套換洗的衣服,還有,那隻她最愛的風鈴,若不是想要來拿這個風鈴,她壓根就沒想著要回來。


  坐上車子,司機什麼也沒問,就掃了一眼她手上的拎包,然後拿起電話就打給了相少柏,「少爺,木小姐已經取好了東西上車了。」


  「取好了?這麼快?」


  「是的,好象也就用了五分鐘。」


  「哦,我知道了。」


  木菲兒靜靜的坐著,什麼也不說,直到車子重新停在郊區的那座大房子前,她才道:「我要跟他說話。」


  「誰?」司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相……少……柏……」她一字一字的說過。


  「好吧。」司機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很快的,電話就遞給木菲兒,「少爺的,你接吧。」


  「找我?」相少柏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還是那樣的冰冰冷冷的,彷彿她欠了他多少。


  「是,我回家已經趕回來了。」說完,她便停住了。


  手機里是一份靜,她不再說話,他也不再說話,時間一下子難耐極了,咬了咬唇,她只好道:「我爸呢?」


  「呵呵,還是急這個呀。」他笑了,帶著幾分的揶揄。


  「我爸呢?」她固執了起來,來找他就是為了爸爸,受了那麼多的羞辱,甚至還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第一次,而且一點也不美好,相反的,留給她的除了痛就是痛了。


  「我在開會,晚上回去再說。」說完,他便掛了。


  聽著手機里的盲音,有一瞬間木菲兒真想將手機砸到車玻璃上,可她不能,只要爸爸一天沒消息,她就不能衝動。


  從回來,木菲兒就悶在房間里,冬嫂來了兩次,勸著她吃飯,可她吃不下,靜靜的坐在房間里的藤椅上,腦子裡全都是爸爸,她不放心呀。


  天色,暗沉了下來,他要回來了吧,他說過的等他回來再說。


  可他也說過只要她回了家他就放了爸爸的。


  他何曾說話算話呢?


  手絞著衣角,絞得皺皺的,她卻渾然不覺。


  天色黑透了,靜靜的聽著窗外的動靜,終於聽見了車子響動的聲音,她奔到窗前,窗外的園子里相少柏正摟著一個紅衣的女子走向別墅的大房子。


  木菲兒立刻如泄了氣的皮球,她現在衝上去找他,總是有些不妥吧。


  門,悄悄的開了一條縫,走廊里很快就傳來了一男一女的嘻笑聲,「柏,我好冷,這郊區怎麼這麼冷呢。」


  「一會兒進房間就不冷了,我保證你不蓋被子也會大汗淋漓。」


  「去你的,就知道欺負人家。」女子嬌羞的回手捶了他一拳。


  「行呀,你要是不想讓我欺負,我立碼就叫司機送你回去。」很曖`昧的男聲,相少柏只是在面對她的時候才會只有冰冷,她已經習慣了。


  「柏,你……你壞……」


  「哈哈。」彎身一抱,相少柏便抱起了那紅衣女子,大步就進了木菲兒對面的房間,原來這一整層樓都是屬於他的房間,他愛在哪個房間睡就在哪個房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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