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工呼吸
對不起，她走不了了。
真的走不了了。
「菲兒……」迷糊倒下的時候，耳邊傳來相少柏象是急切的聲音，她一定是聽錯了吧，輕輕的閉著眼睛，什麼也不想，就想睡覺，她好累，真的好累。
「菲兒，你再求我一次就好了，為什麼你不求我？」身子被抱起來，男人抱著她快步的走著，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裡，木菲兒只知道身上暖了些，有什麼蓋在了她的身上，真暖和，身體下意識的往一旁的溫暖的地方靠去，她蹭動著，就如貓兒一樣。
「菲兒，你醒醒。」
她聽見了，可她不想醒，就想睡過去。
「菲兒……」又是一聲急喚，隨即，身子被輕輕放在了什麼軟軟的地方。
真軟。
她舒服的睡著，就連疼痛的感覺也離她遠去了，「菲兒，你快醒醒。」
她醒不了，她覺得她的呼吸都好象沒有了一樣，只是閉著眼睛感受著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那種蒼涼的感覺，走了多好。
那是她的渴望。
「菲兒……」
忽的，有唇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被撬開，隨後是貝齒，一口口的空氣從口中被度進去，真多，多的讓她不喜歡，可，她卻無法拒絕。
「咳……」一聲低咳，原本身上的痛又回了過來，真痛。
「菲兒，你醒了，是不是？你睜開眼睛。」
木菲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中一張臉在漸漸的放大，終於，她看清楚了，是相少柏。
「你……怎麼是你？」心一個激欞，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木菲兒坐了起來。
「別動，你頭流血了，我給你上些葯再包紮一下。」相少柏說著，就轉身去拿什麼東西了。
木菲兒這才發現她是坐在他的車裡。
經過改裝的陸虎攬勝，就象是小房車似的，不，她不要在他的車裡，回想起唐三欺負她時他看熱鬧的表情，她的心一震，他怎麼來得那麼巧，偏就是在唐三欺負她的時候來的呢？
「相少柏，唐三是不是你派來的？」她問，聲音低低弱弱的，全身又開始酸軟無力。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男人還在找東西，頭也不回的應道。
果然是他，除了他也沒有人會對她做的那麼絕情，他讓人弄傷了她，現在又要給她上藥，她不稀罕，真的不稀罕，身子往前一蹭，手一推車門，輕柔的夜風襲來，木菲兒跳下了相少柏的車。
既然沒死成，那麼，她要走，一定要走。
才一下車，腳還沒站穩，木菲兒就聽到了成諾凡焦急的聲音，「菲兒，我在這兒。」
成諾凡向她奔來，大手一握她的手，拉著她就跑，「快，車在那邊。」
木菲兒看到了，甚至看到了爸爸和媽媽在向她招手，笑著跑過去，她自由了，是不是？
「菲兒，快坐上去。」到了，成諾凡一推她，木菲兒就坐進了車裡，還沒坐穩，成諾凡已經跳上了車，發動了引擎，車子立刻如飛一樣的駛進綿長的夜色中。
木菲兒下意識的回首，車后，居然沒有發現那部陸虎攬勝追過來。
太詭異了，相少柏，他放過她了？
「菲兒，你在看什麼？」正奇怪的看著車后的方向，程如初捉住了她的手，高興的道：「菲兒，真的是你嗎？媽媽又見到你了嗎？」
木菲兒回身抱住了母親，想起她的瘋也不知她好些了沒有，可是媽媽就是媽媽，得了什麼病也是自己的媽媽，「媽，我想你了。」
「菲兒，就想你媽了，怎麼最近都沒去看我呢。」
木菲兒坐了起來，抹了抹才湧出的激動的淚水，「爸，我最近比較忙。」
「你呀，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瞧瞧，這衣服怎麼這樣了？菲兒，你剛剛是不是……」
「木叔叔，菲兒剛剛遇到打劫的了，幸好我及時趕到，所以，沒事的。」
「這就好這就好，菲兒，你的頭……諾凡，一會兒遇到醫院什麼的停一下，給菲兒包紮一下吧，疼嗎？」程如初心疼的看著女兒，木菲兒的額頭紅鮮鮮的，先前流的血還沒幹，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不疼，媽，先不用包紮，我們先離開這裡，等安頓好了再包紮，我不疼的，真的不疼。」硬是擠出笑容來，她不想讓爸爸媽媽擔心，以為那一撞會死了，卻不曾想，她現在還活著，甚至還神奇的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甚至，就要逃離T市逃離相少柏的掌控了，想想，就是激動，很激動。
「真的不疼？」程如初拿著手帕輕輕替她拭著，「菲兒，要是疼就跟媽說，別忍著，瞧瞧，怎麼傷得這麼重？」
「媽，我真的沒事的，又看見你和爸，我真高興。」手一拉媽***手，也不擦那血和傷口了，「讓我抱抱你們。」一手摟一個，緊緊的擁住，他們一家三口真的好久沒有在一起了。
車開的飛快，快得有些顛簸，可她的心卻是快樂的。
真的很快樂。
「爸，媽，都過去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菲兒，我們真的要離開T市嗎？」
「嗯。」
「那你的學業怎麼辦？都大四了，很快就要畢業了。」
「爸，有沒有那個證都一樣能活著，只要咱有手有腳就可以活著了。」
「哎，都是爸和媽連累你了。」
「爸，你是我爸，咱們一家人哪有連累不連累的說法……」
「咔……」木菲兒的尾音還未落，突的，車子緊急剎車了，原本開得極快的車忽的開始剎車，讓木菲兒的頭禁不住的撞到了椅背上，「啊……」
下意識的驚叫，可是，木菲兒還沒回過神來，車子就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緊接著是「砰」的一聲巨響，那是車頭撞上了什麼的聲音。
「阿凡，怎麼了？」驚懼的抬頭，目光落在車前，車燈的照射下，一輛陸虎攬勝靜靜的停在那裡，那部車裡，駕駛座的位置上一個男人正悠閑的吸著煙，視線淡淡的落在她的車的方向，木菲兒的心一顫，她就知道，相少柏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她。
果然，他還是來了。
「菲兒，坐好。」成諾凡緊盯著前面的那部車，面色有些蒼白，那是陸虎攬勝，那樣的龐然大物，不是他的這部小車可以與之抗衡的，可是心，卻是那麼的不甘。
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
踩下油門，後退，掉轉方向，只想離那部陸虎攬勝越遠越好。
車子，真的倒離了那部車，相少柏依然靜坐在車裡，吐著的煙圈散在他的周遭，他就象是在看一場鬧劇似的看著成諾凡不住的倒車掉頭轉方向。
眼看著相少柏沒有動手，成諾凡突的加大了油門，就擦著攬勝的車身險險開過，車子，再次如飛一樣疾駛而去。
木菲兒回頭，那部車還停在那裡，就象是拋錨的船，走不動了。
「諾凡，快，往那邊，那部車就算是追上來也開不進去。」木南生也緊盯著車外，車裡的每個人都在著急著。
「對，快往那邊，咱們車身小，先走了再說。」
車子，就如離弦的箭一般疾駛向那個小衚衕，只要駛出去，相少柏就追不上來了。
木菲兒緊握著車把手，全身都痛，頭更痛，前面已經看到了出口，那是通向自由的出口。
可，腦子裡突的閃現出那部一動不動停在那裡的陸虎攬勝，相少柏，他到底要幹嗎？
這個疑問才在腦子裡閃現，甚至還來不及猜測原因，就在小車就要駛出出口的那一刻，迎面，一部黑色摩托車迎風停在那裡，「諾凡，快……快倒車。」程如初急了，看見相少柏就象是看見魔鬼一樣。
成諾凡的目光冷冷的射在不遠處的摩托車上，相少柏拉風的正坐在其上，摩托車即使再奢華，也比不過小車威猛吧，他就不信，不信他的車過不去相少柏的摩托車。
猛的，成諾凡一下子加大了油門，眼睛里都是紅光，就算是撞死他也要衝過去，不然，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阿凡……」眼看著小車以其最快的超速度奔向相少柏的摩托車，木菲兒的心彷彿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撞上，一定會……
她不敢想那後果了。
可是那男人，卻如豹子一樣的坐在摩托車上，彷彿在等著他的獵物送到嘴邊似的。
小車與摩托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握著車把手的手此時已泛起了潮意，汗珠不住的從額頭滾落，木菲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車前那輛摩托車的男人身上。
到了。
真的到了。
木菲兒閉上了眼睛，撞了他也好，一了百了，從此，再無糾隔。
「嘭」，那麼劇烈的撞擊聲，一點也不比小車撞上陸虎攬勝的衝擊力小，可，那明明是輛摩托車。
顧不得疼痛，木菲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目，先是車裡的一片黑暗，然後是車外灼亮的摩托車車燈射過來的光線，刺人眼目。
相少柏，他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