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自由的味道

  忙忙碌碌一整天，心情特別的好，笑容也多了，惹得青遠的那些職員都是另眼看她的，就覺得她換了一個人似的。


  是的，她是換了一個人。


  一個，也可以擁有陽光的人了。


  下了班，吃著食堂里的飯菜，不是很好吃，可她不挑，能吃到這樣的，已經不錯了。


  總是覺得什麼都是不真實的一樣，她的自由來得太快了點。


  回去宿舍，一屁股就倒在了床上，硬板床，沒有天窗也沒有風鈴，但她就是喜歡。


  明天去看爸爸，今晚就打個電話給甘夫人老兩口，他們走了也有幾天了，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他們的救命之恩她卻是始終記在心上的，沒有他們，就沒有她今天的生。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來，甘夫人的聲音有些蒼老和疲憊，「雪，是你嗎？」


  「媽，什麼時候回來？」


  「雪，這個……」


  「是不是過了十五就回來了？」她記得相少柏是這樣對她說的。


  甘夫人緊握了一下手機，良久才道：「雪，也許，不回去了。」


  「為什麼？」她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相少柏對甘氏做了什麼，不然，甘夫人不會這樣說話的，當時她說她很喜歡T市的，說T市的氣候好，一年四季都象是Chun天一樣，冬天不是特別冷夏天也不是特別熱，但是現在，她居然說她不回來了。


  「你爸爸的公司出了點事，現在，要被相氏收購了，若不是相少柏，只怕，你爸連脫身都不可能了，唉，所以現在，已經沒辦法再回去了。」


  「這裡的公司出了事？資金短缺？還是什麼？」


  「只剩一個空殼子了，唉，還欠了一些債，現金早就被人套出去了，是你爸識人不當呀。」甘夫人說的，似乎都是真的一樣，可她就是不信，一定是相少柏逼走了甘家的老兩口。


  「媽，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他做的？」


  「雪，不是的，你別亂想，不是相少柏，這次，若是沒他，我們更不好過，你替我和你爸對他說聲謝謝吧，唉，你爸回來了，我去看看他，你有空了，就打電話給我，多回老家吧。」


  「好的，媽再見。」掛斷了電話，她原本還輕鬆的心一下子又沉重了。


  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相少柏的，但是，剛剛的消息讓她突然間又想去找他了。


  甘夫人的話里很傷心一樣，是的，自己辛辛苦苦投資的公司不保了，沒有人會開心的。


  她是從來也沒有為甘家做過什麼。


  不行，這個公司，她要要回來，要還給甘家。


  手中的手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終於按下去的時候，她的心口在狂跳，她不是要找他，而是，要替甘家拿回屬於甘家的一切，相少柏，他不可以對甘家做得太絕，趕人走也不是這樣的手段吧，怪不得他們走得那麼急呢，她想著，便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老人家了。


  相少柏接了起來，「雪，你找我。」很輕很輕的一個雪字，他有些欣喜，真沒想到他說放手才兩天而已她就打過來電話了，只不知，是為了什麼。


  「是，一起吃個飯吧。」她的語氣很平淡，公事公辦的樣子，如今，她希望她與他再走在一起，他們是平等的。


  「好，地方你選。」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彷彿怕會嚇到了她一樣，不知道她找他要做什麼，可是，明明已經決定了要放手，此刻，卻依然有期待，期待與她的相見，似乎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一樣。


  「風塵酒吧。」她想了一想，低聲說道，聽說過那裡，但是，她從沒有去過，那是生意場上的人喜歡去的地方，在T市也頗為有名。


  「時間。」


  「晚上八點。」甘家的事，她管到底了，欠了的就要還，天經地義。


  「好，晚上八點，我們不見不散。」相少柏說完便痛快的掛斷了電話，越是聽到她的聲音，他心底里就越有一道聲音在催著他：別放手，別放手。


  可，他已經答應了她他放手了。


  身形後仰，頭枕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居然還是木菲兒，而非曼曼。


  他甩甩頭，可是，木菲兒那張臉就是固執的閃在那裡，怎麼也散不去。


  他直起身，一伸手就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抽屜里是一本書，細看下去才知道那是一本上世紀的小學語文書，有些舊了，扉頁染了一層淡淡的黃。


  展開，是一張照片，他輕輕抽出，放在掌心裡靜靜的看著，一個女人手牽著一個小男孩懷裡抱著一個小女孩，男孩大些，女孩小小的，看著看著，心，便歸於平靜，什麼，都順其自然吧。


  木菲兒下了班，換了一套衣服，也是她在醫院的小商場買的，不是名牌，甚至於是三無產品，可是無所謂，只要她穿著合身得體就好，其它的，真的不去在意了。


  青遠距離風塵酒吧有些遠，所以，她必須要早點出發，等公交，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特別的多。


  隨著人潮擠上車，周遭都是人，除了人就是人了，可是，她卻是開心的，她想要做自己的事情。


  公交車的錄音喇叭在一站一站的報著站名，車子也開不快，她查過了到風塵酒吧最近的那個站點最快也要一個多小時，手扶著扶手站著，不住的有人擠過她，然後下車，然後再有人擠過來。


  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正常人的生活，這世上，還是窮人多富人少，她以前是過得太滋潤了，所以，現在才要把所有的平凡的一切都從頭品過，那樣，人生才算完美。


  晃晃悠悠了一個多小時，中間她身旁就有坐著的人下了車，可是，眼看著一個老人家也站在那附近，她讓了。


  讓座的心情真的很好，她象孩子一樣的開心的笑著，到站了，背著背包下車，看看時間，真的一個多小時呀，六點半下班，現在還差五分鐘就八點了，快步的朝著風塵酒吧走去，這是她第一次去風塵，不過，網上的地圖標註的很清楚，哪裡上車，往哪邊拐去，她飛快的走著，到了的時候，時間剛剛好，來這裡女人是不需要門票的，但是，男人是必須要買門票的，據說裡面的消費很高，她摸摸背包夾層里的錢，這一晚上，她要與他AA制。


  T市的夜八點才開始，風塵園裡的人並不是特別的多，眼睛一掃，她便看見了相少柏，他已經到了，才要走過去，身後，忽的傳來一聲驚喜的女聲，「甘小姐，是你嗎？」


  她回頭，居然是婁千晴，挺著大肚子也來這樣的地方？她有些迷糊了，「婁小姐，你好。」


  千晴一笑，「甘雪，真的是你呀，呵呵，今天可真好，都是好朋友，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仲晚秋。」


  「仲小姐，你好。」


  「呵呵，你別跟她客氣，她是我朋友，你也是，晚秋，你先生，你自己介紹吧。」


  仲晚秋倒是落落大方，握了一下木菲兒的手，然後，沖著她先生道：「這是我老公冷慕洵，是沙首長的發小，這不，沙首長有恐生症，就把我和慕洵給叫過來聽他嘮叨了。」


  木菲兒真的是忍不住了，「撲哧」就笑了，「恐……沙首長有恐生症？」


  「是，他太太要生產，他現在黑天白夜的睡不著，緊張呢。」


  「晚秋，你……」沙逸軒抗議了。


  「沙逸軒，就這麼點事至於找人家兩口子來念叨嗎，你找個正八經的婦科醫生就可以了，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治婦科病最拿手，對於生孩子，更是拿手。」沙逸軒才要向仲晚秋抗議，相少柏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了，冷不丁的插了這一句。


  「姓相的，你一個男人摻和什麼，你又知道什麼？千晴生一一的時候是早產，這次倒是沒有了，但是，我很擔心，所以，來請教一下晚秋，她可是孩子媽了，還是雙胞胎的孩子媽呢，多傳授傳授經驗，要是我家千晴也能一胎生兩個多好，龍鳳胎吧，這樣遭一次罪就生兩個孩子了，多美。」


  千晴回首一指沙逸軒的腦袋，「別做夢了，肯定是一胎的，B超都顯示出來了。」


  沙逸軒嘆息了一聲，「行了，晚秋你那些經驗什麼的就別掖著藏著的，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以後我會讓慕洵好看，走吧，去包廂。」他指揮著幾個人朝著VIP包廂走去，木菲兒停下了，相少柏自然也停下了，只有那兩對夫婦四個人走過去，人家是來討論千晴怎麼才能順產的，她跟過去幹嗎？


  她聽著，真的只會傷感的。


  可是，仲晚秋的老公耳朵卻是奇尖的，才走了兩步就回過頭來，「相少，既然遇見了，就過來一起坐一坐，喝一杯。」


  相少柏瞟了一眼木菲兒，淡淡道：「我還有事，改天吧。」


  「呵呵，相少是怕我搶你生意嗎？」


  「冷先生這話嚴重了，冷氏在T市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集團了，怎麼會跟我相少柏一般見識呢，我是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