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徐聽的過去(三)
(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好,上一章就寫得黑暗了些,然後就被屏蔽了,這章就寫得粗糙些,具體過程大家自己悟吧。
也不知啥時候解禁,稍微概括一下上章的內容,讓劇情連貫些。大概是說徐聽小時候和一個女人一起關在小黑屋裡,那個女人逃跑失敗,然後吊死在黑屋裡,徐聽在屋子裡和屍體待了三天才被發現,從此黑化。
說起來,這年頭好像不論正派反派都得來個黑化啊精神分裂啥的,不然蹲了號子都不好意思說出去,世風日下……)
處理了那個女人的屍體后,小男孩兒依舊被關在那個黑屋子裡。按照嚴叔的意思是,小孩兒都是很怕這種事的,說不定再關個幾天,就開竅了呢。
事實證明,他說得沒錯。
小男孩兒又被關了兩天,然後,就像是開竅一樣,同意了。
對於這事兒嚴叔自然是高興萬分,就連屋子裡的其他人也是極為高興,那個叫小齊的更是摟著小孩兒不停蹦躂。
自此,徐聽就加入了這幫人里。
每天早上,就和他們一樣聽嚴叔講課,認真做筆記。上課結束后就是自由活動,一直到晚上才吃飯,這期間都是沒什麼事兒,因為徐聽才加入,嚴叔自然是不太放心,若是徐聽想出去走走,也是可以的,不過得人跟隨。對此徐聽也懶得出去,每天就是看電視,或者和人聊天之類的,不過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坐著發獃。
眾人都覺得他是因為目睹了那女人上吊,又和屍體過了幾天,才會這樣。事實上即使是成年人都受不了這份罪,更何況是個孩子,變得沉默些也是正常。
多數時候,小徐聽還是很乖巧的,有時和組織里的那兩個婦女聊天,又或者和他們打牌,和嚴叔下象棋之類的。
這裡的日子其實相對枯燥,也沒什麼活動可以玩,雖說是同吃同住,但大多數都是打牌,鬥地主,輸了做俯卧撐之類。
每次做飯時,小徐聽就跟著眾人擦地板,然後端坐在桌旁,因為已經加入,嚴叔也不再故意去灌他食物。
這邊有個習慣,吃過飯後都圍坐在牆邊,要求每個人都說個笑話,詩歌,故事之類的,亦或者聊聊天,促進感情。之前每次吃完徐聽就被帶進了房間,也就沒這個過程。
每次一輪說完,都差不多要一個小時。
小徐聽有時也會說笑話,不過大多數是他家鄉西南那邊的風俗。當然,有那麼一兩次被眾人調笑著,唱了一兩次歌,很是難聽,公鴨嗓一樣。
伊在這些時日都默默觀察著徐聽,她不認為徐聽是這樣安於現狀或者說妥協的人,就即使現在徐聽才十一二歲,但有些事是不會改變的。在看到那個女人上吊,小男孩兒默默對著屍體吃著發霉的煎雞蛋時,她已經泣不成聲了,甚至於想去擁抱安慰這個男孩兒,但一切都是徒勞。
「不過,他唱歌真的好難聽。」伊托腮看著和眾人說笑的徐聽,更多的時候她都是坐在電視機上,看著徐聽的一舉一動。她從未這樣花一個多月時間默默注視著誰,但看著這個小男孩兒,她卻是從未覺得煩悶,更多的是心裡的安寧。
對了,這個地方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每次出門回來都要和所有人握手。每天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多是出去閑逛的,每次回來后都會挨個挨個握手,看上去……很河蟹,很熱情,其樂融融。
每次見到他們進來后先是找人握手,激動地道:「我們回來了!」伊就覺得很像是大過年的時候人們常說的那句「過年好啊!」同樣的語氣,同樣的激動和亢奮。
瘋子。
小徐聽在這裡,跟著兩個婦女學會了做菜,一開始只是在旁邊看,後來某次他主動要求做,做出來味道很是不錯,因而後面大多數都是他來做菜了。
伊注意到,此時的徐聽刀工雖然是剛學的,有些生疏,但確實是可以拿著菜刀切菜,至於碰不得菜刀的毛病,應該是之後才出現的。
起床,上課,然後就是坐著發獃,晚上吃飯,和他們打牌嘮嗑,再之後睡覺。對了,徐聽還教他們玩了一個新的紙牌打法,叫乾瞪眼。
對於徐聽的表現,嚴叔還是很滿意的,此時的徐聽年紀還小,身上也挖不出多少錢財,不過他還有親戚朋友,一層層算下來,也是個潛力股。
那個叫小齊的,有幾次和徐聽聊天,伊在旁邊聽著,大概知道了,這個小齊是徐聽的朋友,也就是他騙徐聽到東北這個地方來的。按照小齊的話來說,這是看徐聽一個人養妹妹太難,才找了這麼個好地方讓徐聽賺錢來的。對此,伊冷笑不已。
每天就這樣看著小男孩兒和人交流,做菜,認真聽課,有時也會隨著一幫人在東北的街上逛著。伊都快忘了她來此的目的,甚至懷疑,她的人生就是這麼注視著這個人的點點滴滴,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雖然他此時只是個小孩子。
就這麼大概又過了十來天,小男孩兒和屋子裡的眾人已然相處融洽,就像是他早已忘記發生過的一切。對於屋子裡的人來說,男孩兒曾經的事兒其實習以為常,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一天,天空下著瓢潑大雨,碩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盆水潑在叫做小齊的孩子臉上,冰冷的水激得他打了個哆嗦,全身掙扎,這才發現自己被綁在屋子為數不多的椅子上,而面前,是一個面向自己,背對著外面傾盆雨水的少年。
轟隆!
驚雷從窗外響起,慘白的閃電在一瞬間照亮天地,只有那少年是抹之不去的黑暗。
「小、小聽!」小齊不斷掙扎,卻是怎麼都掙不脫繩索,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屋子裡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
男孩兒把盆往地上一扔,走向廚房,機械般呆板的聲音傳來,
「放心,他們只是暈過去了。」
「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小齊大聲吼道,亂動的身體讓椅子在地上不斷敲擊。
「我只是想讓你見證一下。」
「見證什……」
小齊不說話了,他看見了男孩兒手中的菜刀,「你,你要幹什麼?」
男孩兒微微抬起頭,眼中有一抹揮之不去的紅色,妖異無比。
他一步步走進,小齊嚇得挪動椅子不停後退,
忽的,一刀揮下!
男孩兒猛地劈在倒下的一個女人脖頸處!
「啊啊啊啊啊啊!」
小齊嚇得慘叫不斷,下半身更是牛流出淡黃色的液體。
男孩兒又揮了幾刀,終於把這個人的脖子砍下,隨後就近走到另一個人旁,蹲下,又在劈砍。
「我先前在菜里下了點東西,」
「其實也不是毒,就是一些食物混合的。」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知道的……」
「把你叫醒,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們都是我殺的。」
「當然了,若不是你把我帶進這個地獄,我也不會成為殺惡魔的人。」
男孩兒已經把地上所有人的腦袋都砍了下來,他砍得像個機器,不帶任何情感,即使是砍那個叫嚴叔的頭領時,男孩兒都沒有任何停頓,也沒任何施虐的手段。此時瘦小的身上已經完全被染紅,微長的頭髮黏著血液緊緊貼在他稚嫩蒼白的臉上。
小齊早已嚇得驚魂失措,大吼大叫不止,試圖通過呼喊叫來周圍民房的人。
隨後,一刀,帶著隱約的血光,砍下了他的頭顱。
男孩兒抹掉自己的一切痕迹,在屋子裡倒上汽油,火焰在熊熊燃燒。此時外面下著大雨,他不指望這把火能把整棟樓都燒掉,只要能燒毀這個屋子就行。
此時是深夜,做完一切的男孩兒僵硬地走出了大樓,往樓房後方的山上走。豆大的雨點打在他稚嫩又茫然的臉上,衝掉臉上的斑斑血跡,很是冰涼。
雨水是乾淨的,至少對於做完這一切的人來說,可以洗刷掉所有污垢。
小手裡還拿著那把菜刀,菜刀被磨得很鋒利,不知是不是錯覺,菜刀上隱隱閃爍著血紅色的光,攝人心魄。
走得一棵老樹下,詭異紅芒驚現,把雨幕層層劈碎,在樹榦處留下深達一尺的刀痕!不論是菜刀的鋒利,還是這十一二歲小孩兒驚人的手勁,都讓人驚訝不已。只是這本就是東北偏遠地區的山裡,又是在深夜,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除了隱藏在虛無中的伊。
把菜刀埋在樹根處,男孩兒才頹然坐在樹下。
雨越下越大,把男孩兒淋得全身濕透,他還是愣愣地看著虛無,眼中有些茫然。
「殺了惡魔的人,沐浴惡魔骯髒的血,成為下一個惡魔……」
低低的話語在雨夜裡迴響,帶著些許落寞,恐懼,不知所措。
男孩兒蜷縮著,把腦袋深深埋在雙膝里,黑暗將他吞噬,隱隱錯錯間只能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
雨嘩啦嘩啦作響,把老樹的這方天地隔絕,仿若天地間,只剩下這麼一個哭泣的小男孩兒,黑暗作伴,恐懼相隨,永恆至死。
一隻白皙的手從虛無中伸了出來,輕輕撫摸男孩兒的腦袋。
男孩兒猛地抬頭,雙眸中血紅色光華閃過,望著突然出現的嬌俏少女,冷聲問道:
「你是誰?」
血腥味兒悄然出現,仿若幾秒前那個孤單得仿若被世界拋棄的男孩兒像是從未出現過,此時的孩子,是個滿手血腥的兇徒。
下一刻,男孩兒被溫暖的懷抱包圍,香香的,仿若可以融化一切的溫柔。
一滴水漬落在男孩兒蒼白的臉頰上,
不知何時,血腥味兒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