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舞動情緣
我不知道還會有誰和我一樣想了解送花的人,但是從我回來,我就沒有再出過辦公室。我害怕遇見江山……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感謝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幾次鼓起勇氣想去辦公室找他都半路折了回來。而年底了公司加大了外地加盟店的拓展,自從上次喝酒事件后,我和江海幾乎很少碰面,只是微信簡單的問候。我不知道上次那深情的一吻,是他的真情留露還是我的信以為真,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和江海變成了若即若離,這真是的是在戀愛嗎?
每次我看著桌上的桃花,都會想起《詩經》中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可我卻迷失在這十里桃林,不識歸路,這到底是桃花緣還是桃花劫?
王主任下發了通知,春節前公司年會,讓大家提早準備,要求女士禮服,男士西裝。部門要表演節目,設計部當然是白萍和錢不多男女對唱了。我在網上定製了一款裸粉色的落地紗裙禮服,背部仍然是全裸的單層薄紗,腰間綴滿了用珠子綉成的花枝,一字領,胸前是珠片繡的桃花圖案,紗裙的下擺鑲滿了立體的桃花。我想穿給江海看,讓他看到我的『灼灼其華。』
收到衣服后我把娟子叫到家裡,讓她看看試穿的效果。她定定的看了我好一會才說了一句讓我記憶猶新的話:「紅顏禍水,桃花易折,情劫難渡!」
娟子借走了我的紫旗袍參加他們公司年會去了。公司年會定在下午六點。江海沒來,所以我也沒搭上順路車,我和白萍因為做髮型加上高峰期打不到車到的有點晚。雖然年會還沒開始,但大家基本已經入座。在酒店提供的更衣間里,我們換好了禮服,我戴上那套《桃花緣》首飾,和白萍拉著手進入了大廳。我們來得晚一點就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坐下。我看到前面黑壓壓的坐了一片領導,應該是幾個合作公司的領導和項目上的幾個總監,還有幾個女客,距離太遠我們都看不清楚。隨著音樂的響起千人的禮堂里剎時安靜了下來,萬麗和一名電視台的男主持一起走上主席台,周圍響起了一片低語。
「聽說這萬麗是總裁的女朋友。」
「這萬麗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聽說明泉項目的電視廣告都讓她拉走了。」
「那是,放著這種關係能拉不到業務嗎?」
我感覺聽著甚是心煩。按會議的程序先是領導講話,然後就是優秀員工發獎,我是優秀員工之一,但是公布的名單中我卻沒聽到自己的名字。白萍趴在我耳邊問:
「領導,怎麼沒你的名字?十佳中工不是有你嗎?」我也很無辜的看著白萍。「可能漏了吧。」
發完優秀員工獎,只聽兩位主持人在台上繼續說。
男主持:去年山海有一名普通的員工,來得雖然晚,業績卻提得快,
女主持:她,是三生三世再續桃花緣的人;
男主持:她,是仙山秀水再現青丘傳說的人;
女主持:她也是今年十佳員工之一,有請——方華。
隔著近千號人,我都能感覺萬麗念出我名字時臉上的遲疑。萬麗話還沒落,白萍興奮的推推我,「領導,快,該你上場了。」
我提著紗裙,款款的從會場的最後面走到台上。居高臨下的舞台上,我看到江海的身邊坐著曲音,一身低胸的白禮服份外性感,淡淡的沖我笑了笑,江海低頭看著手機,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大廳好冷。
男主持:今天晚上我們要頒發的除了優秀員工獎外還有特殊貢獻獎。有請山海集團的總裁江山先生上台頒獎。
我看見江山拿著一個絲帶綁的捲紙走上舞台,眼底揚溢著火熱,萬麗把話筒交給了江山。
「今天我除了要頒發優秀員工獎外,我還要向對公司有特殊貢獻的設計師方華贈予山海珠寶公司5%的股份,由設計部主任破格晉陞為設計總監。恭喜你方華,正式進入山海董事會。」
那一刻我有些茫然,我怕我自己精神恍惚沒有聽清楚,我還在猶豫的看著江山,台下已經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方華,過來。」江山輕輕說完隨即向我展開雙臂。
我遲疑著被他輕輕一帶就擁入了懷中,隨即就忪開了我。我忽然就有一種恍然入夢的感覺,江山把綁著絲帶的股份贈與文書遞到我手中,那一刻我淚濕衣襟。
各種發獎、講話、員工節目結束后,是舞會,一整晚我都無心年會,心裡眼中全是曲音的淺笑嫣然。舞會剛開始,江海就和曲音步入了舞池,趁著燈光正暗,我又準備溜號。
「方華,你又想躲到哪去?」一抬頭迎面正碰上江山如電的目光。我剛一站起來就被江山拉進了舞池。輕歌漫舞,人影搖曳。儘管穿著厚厚的防水台高跟鞋,江山仍高了我一頭。我完全被動的被他一路帶著,全然顧不上踏沒踏上舞點。
「總裁,對不起,那天我不知道自己酒精過敏會這麼嚴重,我……是不是做錯事了?」想了好久還是不自信的開了口。
「那不是你的問題。以後記住再也不許喝酒了。」還沒等我說完江山就打斷了我的話。
又是很久,我們都沒有說話。
「這件禮服配《桃花緣》也很好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件衣服,我是穿給另一個人看的,誰知卻是『心悅君兮君不知』,卻被江山一眼看懂了心事。
我靦腆地沖著江山笑笑,抬眼就看到身後江海和曲音的舞步歡快!
「你送的桃花,我很喜歡,只是以後不必再浪費一番好意了,桃花流水,不過是一聲嘆息。」我感覺他攬在我腰際的手微微滑了下來,舞步也慢了下來,隨即又恢復如常。]
「你可知道『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的喜悅?」他看著我,閃爍的燈光下,雙目如無波的深潭,越發的幽黑。
「那你又可知『落花有意飄若溪,流水無心月影離』的道理?」
「方華你可明白『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幕幕』?」
「那你又何嘗不明白『知君用心如日月,流水無心戀落花』?」我執拗的看著江山。
我看到江山咬了咬牙,眼底掠過一抹暗淡,「方華,流水無意,你又何必執著?」
流水無意?我咬了咬那餘溫未散的嘴唇,告訴自己那一吻終不過是他這樣的公子哥一番虛情假意罷了。是啊,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終究也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我又何必執著?
一曲舞終,我看到江海攬著曲音回到座位上,萬麗走了過來,接上了和江山的第二支舞,我感覺自己的心沉到了海底,那顆誤以為被愛溫暖的心終究還是涼了……傷了……
沒有換掉禮服,我就披著外套走出了酒店,已經是午夜了,冬天的夜晚讓這個喧囂的城市安靜得格外早,路邊偶有過往的車輛也是疾馳而過。我一個人靜靜的踱在路邊的青石路上,三九的寒風吹過,我競然感覺不到一絲寒冷。
一輛黑色的林肯慢慢隨著我開進,車窗搖下,露出的是江山溫暖如春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