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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將計就計1

  晚上我坐在書房裡拿著江山托師母轉交的那幅方華的手繪畫像,在那畫像旁邊我新添加上了江山的頭像,長發垂肩的方華依偎在劍眉朗目的江山身旁,下面是江山題的「我心依舊」那首藏頭詩。也許我和江山的結合永遠都只能是一種美好的願望,既然如此就讓這幅畫成為永遠的紀念吧。


  青秀山開盤的一大早我就讓小筠接上我和林子瀾、林老師一同去了青秀山項目。今天的活動因為有省、市領導出席,所以安保格外嚴格。因為是小筠開車,加上山門處有小羅和公司員工的接待,所以我們的通行格外順利,也沒有安檢。如果沒有熟人接待或者售樓顧問帶路或邀請函、工作證,是不能進入會場的,所有人員進入都必需經過安檢。


  從山門到項目部一路上全是安保人員。看得出來,這個項目比九仙山項目更完善,增加了高爾夫球場、游泳池、養生渡假會所、整個別墅度假區參照風水學所建,坐南朝北,背靠山脈,規劃布局依據五行八卦所建,錯落有致,暗藏玄機。這是常玉林和林風眠合作的傑作。剛到項目部,程鈺就熱情地出來迎接我們,把我們帶到了售樓部接待大廳里。


  今天的大廳裝扮得格外養眼。整個大廳如入仙境,輕紗曼舞,禮儀小姐都穿成了仙宮中仙娥的裝束,裙裾飄飄地穿梭在接待大廳中,貴賓們的識別標誌就是別在身上的一株桃花。常老師和一些領導、專家也陸繼到場,子瀾交待我:「今天哪也不準去,必需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我有些奇怪子瀾的要求,也許是曲波的事,讓子瀾心有餘悸吧。


  林老師和常玉林談論著青秀山的布局設計,我又聞到了那種熟悉的香水味道,果然鼎盛的齊總和萬麗走了進來,萬麗仍舊是穿了一套艷麗的套裝,風情萬種地站在人群里,和各級領導打著招呼。沒一會江山和省、市委領導一起走了進來,沒等宋總和公司幾個高層迎上來,一群媒體蜂擁而上,把幾個領導圍了個水瀉不通。江山趁機脫身跑了出來向常玉林和林老師打招呼,我向林子瀾身後躲了躲。


  「常老師、林老師,今天人多,我怕招待不周,一會我三嬸程鈺負責接待你們,有什麼事你們找她就行。」


  「你忙你的,我和老林正好討論一下園區布局。」常老師是位很隨和的老者。


  「江山,準備如何?」林子瀾似乎話裡有話地提醒著江山。


  「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只是甄臻就交給你了。」江山望了一眼躲在林子瀾身後的我。


  「甄臻當然是交給林律師才放心,是嗎江山?」萬麗清亮專業的嗓音從江山身後飄來。


  江山皺了皺眉。


  「林老師,好久不見,您越來越精神了。」林老師向萬麗點點頭笑了笑。


  「他呀,總是收些才色雙全的女學生,能不精神嗎?」常玉林哈哈笑著和林老師打趣。


  「是呀,林老師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常老師是常家將清一色男帥哥。兩位大師收徒是各有千秋啊!」萬麗看似調侃的話卻有意無意地暗示著什麼。


  「林老師的學生那可是萬里挑一,有才沒緣不行,有緣沒才也不行,有才有緣的這天下也不多見,所以我們甄臻才成了國際金獎設計師,哎,就是也不知道將來誰有這福氣能娶到我們的大才女。」程鈺帶著幾個仙娥裝扮的服務員端來幾杯茶。


  「大家稍坐,開盤儀式馬上開始。」宋總過來拉了江山匆匆走了出去。程鈺一直陪在我們這裡介紹著青秀山項目。隨著主持人的開場,開盤儀式正式開始。


  貴賓廳里的客人都按安排坐在了台下貴賓席,後面是邀請的媒體、業主和顧客。由於青秀山是生態旅遊度假區,所以專門安排了旅行社帶團免費一日游還有禮品抽獎,山海還邀請了西安的知名演藝明星寶兒做為旅遊形象大使到場助陣,因為是周六光自駕來看明星的客人就不少,從山門到項目部排滿了車輛,人頭攢動,確實是聲勢浩大。


  先是縣、市領導講話,最後是省委萬秘書長講話。然後是領導上台剪綵,禮炮齊鳴,彩花齊放。就在禮炮湊響,滿天飛花,萬眾鼓掌的時候,一個恐怖的聲音傳遍了青秀山的每一個角落。


  「萬秘書長,別來無恙!」那是曲波的聲音從舞台音響中飄了出來。


  台上剪綵的萬秘書長臉色一黑。其他幾位剪綵的領導都愣在了原地,場面甚是尷尬。


  「萬秘書長,我只想和你單獨聊聊,所以請你移步到接待大廳。」音響里又飄出了曲波的聲音。萬秘書長向台下使了個眼色,齊總和萬麗早就起身趕往了後台。


  台下的保安迅速集合,有幾個人一起快步趕往設置在接待大廳的調音台。


  「萬秘書長,在我數到三之前,你最好單獨進來,否則我不確保這個會場上哪裡會出現點意外。」音響里傳來曲波冷靜的聲音。


  萬麗跑上舞台,扶著萬秘書長正準備撤離,只聽到舞台右側的假山哄的一聲巨響,塌了下來,攔在了正要進大廳的幾個保安面前,所幸沒有人受傷,只是會場亂成了一鍋粥。林子瀾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動,我坐在台下,焦急地尋找著江山的身影,可卻一無所獲。


  「萬秘書長,我勸你最好不要自做聰明,否則我會讓你看到台下血流成河,到那個時候,你這個省委秘書長可就是不顧老百姓死活的千古罪人。」大廳廣眾之下,特別是在媒體在場的情況下,萬秘書長被曲波這一招逼得無路可退。


  「我看你是不見官材不落淚,你們以為那個傀儡陳衛國死了,他的秘密就沒人知道了?萬秘書長你不希望我在這裡向媒體爆料吧?」對於萬秘書長而言保住官職遠比保住百姓的生命更重要,曲波顯然一開始高估了萬秘書長。聽到曲波這番言詞,萬秘書長不得已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萬大主持人,我看您和您二叔是叔侄情深,不如你也進來陪他吧,也好做個見證。」曲波的廣播里透著一股邪性。萬麗定在了舞台上,有些不知所措。


  「齊德利,齊總,這麼盛大的聚會怎麼能少得了你?」剛走到舞台邊上的齊德利聽到廣播里叫著自己的名字臉色慘白,扭頭就走。誰知道還沒走出幾步只聽到一聲槍響,齊德利應聲倒地,那一槍正打在胳膊上。


  「齊總,你好象走錯方向了,大廳在你身後。」


  齊德利聲嘶力竭地嚎叫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曲波這次是做了充份準備,而且遠遠不止一人,齊德利這一槍連我都知道這分明是遠程狙擊。可見如果曲波想結果誰,只是分分鐘的事。還在門口止步不前的萬秘書長見到齊德利中槍,再也不敢猶豫走進了大廳,萬麗也扶了齊德利,隨後走了進去。


  「曲波,你在我的開盤儀式上攪局,是不是咱們也得見個面說點什麼?」江山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站在舞台上,大聲地沖裡面說著。我緊張得突地一下站了起來,卻被身邊的林子瀾一把拉了下來,沖著我搖搖頭。可是我怎麼能坐在這無動於衷地看著江山去冒險。


  「江山,不錯,你們兄弟倆是個爺們,你就是不來,我也得邀請你進來,你的未婚妻還有叔伯都在這裡,怎麼可能少得了你。噢,對了,還有你那個大名鼎鼎的設計師。」


  江山臉色發白地盯著大廳的大門,一動也不動。「曲波,我們的事和甄臻無關,她只是剛到公司的一個設計師什麼也不知道。」江山站在門外替我開脫著。我心急火燎地看著江山,生怕那個藏在暗處的狙擊手會隨時向江山開槍。


  「是嗎?那方華和這個事有關嗎?」曲波胸有成竹地和江山攤了牌。江山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黑。


  我站了起來,向大廳走去,林子瀾搶在我前面用身體擋住了我,也擋在了遠程狙擊的那個方向,一路把我護送到大廳門口。


  「曲波,她是我爸的學生,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要進去,你讓我和她一起進去,我爸的身份你應該知道,你若想談條件,多個有身份的人,你談判的勝算更多些。」林子瀾沖著裡面喊道。江山同時也擋在了我的另一側,兩個人用身體幫我圍成了一面牆,擋在了我的前面。


  「子瀾,這個事和你無關,你快回去。」我在站在林子瀾的身後,拚命地推著他。


  「有人自願來送死,我當然高興,只是你不要妄想耍什麼花樣。」


  林子瀾並不理會我,反而是和江山相互傳遞了一個眼色,一起擁著我進了大廳。會場上一片混亂,大廳里卻異常安靜,活動一開始,大廳里的人都站到了外面,所以裡面並沒有什麼人。


  曲波藏在大廳的一個柱子後面,指揮我們,用凳子沙發把門全堵了起來,窗帘拉上,這才關了音響走了出來。


  「萬秘書長,好久不見,這幾日您老人家可好?噢,不對,應該是惶惶不可終日吧?」


  曲波的第一個目標是萬秘書長,萬麗扶著受傷的齊德利坐在一邊不敢出聲。


  萬秘書長年紀雖然大了,但久經政治鬥爭,並未被曲波嚇住。


  「曲波,你今天是跑不掉了,你以為用我們幾個就可以危脅住馬上趕來的特警嗎?」


  「我今天來了,就沒想活著出去。只是我就這麼死了,未免讓你們也太逍遙了,這幾年我幫你們幹了多少事?擦了多少屁股,你們說翻臉就翻臉,先弄死了那個陳衛國,接著你們是不是也準備弄死我?」


  「陳衛國是他吸毒,在審查中毒癮發作,自殺身亡。」萬秘書長冷靜地看著曲波。


  「不對吧?毒癮發作?隔離審查誰都進不去,那他的毒藥是哪來的?萬秘書長你忘了陳市長的毒癮是如何染上的?」曲波在大廳內肆無忌憚地來回踱著方步。


  「那是他糾由自取。做為一個領導幹部不能嚴格要求自己,自甘墮落,就是不死也得判刑。這種禍害人民的敗類活著也沒用。」萬秘書長仍然丟不掉官腔,說得振振有詞。


  「秘書長說得沒錯,但是,是誰帶著陳市長到臉譜開的房?誰指使我在酒里放的毒品?這你不會忘吧?」


  「陳衛國貪腐我怎麼知道?」


  「對,我忘了,是齊德利帶著陳市長來的臉譜,當年的監控錄相我一直保存著,如果把它寄給紀檢委,不知道這算不算猛料呢?」曲波第二個攻擊的目標是齊德利。


  「去娛樂場所消費也很正常,這能說明什麼?」一直沒吭聲的齊德利捂著受傷的胳膊終於忍不住說了句話。


  「對,領導也是人,也需要朋友,也需要消費,但是領導幹部在夜總會包小姐,在夜總會上演精彩演片算不算猛料?」哈哈哈哈,曲波得意至及地狂笑著。


  對於陳衛國、齊德利這些見利忘義之人的行跡,我一點也不吃驚,美色、金錢都是拉籠、腐蝕官員下水的必殺利器,網上多少官員因為禁不住誘惑輪為別人利用的工具。


  「那是他個人的問題,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齊德利怒氣沖沖地質問著曲波。


  「是,和你們沒關係,但如果他的嫖資和毒資都是你支付的,又當如何?」齊德利沒想到曲波會來這一手,神色慌張。


  「你有什麼證據?你這是誣陷。」齊德利有些氣急敗壞。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好,你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曲波向地上扔了一堆照片,老遠我就看到照片上不堪入目的陳衛國和齊德利分別摟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各自在酒店的一處醉生夢死。接著曲波用手機放了一段錄音,那是夜總會的收銀員和齊德利的對話。


  「齊總,今晚陳市長的消費是6780元,不含莎莎的出場費,您看是記在您的帳上還是刷卡消費?」


  「老規矩,記帳。」


  「好的,那麻煩您簽個字。」


  「這種錄音能說明什麼?你們故意找人錄了這麼一段錄音,陷害我。」齊德利顯然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人。


  「是不能說明什麼,但如果加上收銀台上面的錄相,加上你的簽字,加上收銀員和那個出台小姐的證詞呢?齊總您不防看看這張照片。」說著曲波向地上扔了一張照片。


  那照片應該是監控截圖,齊德利正在收銀台簽字,身後,陳衛國摟著一個嬌艷的小姐正好從收銀台經過,這照片截取得甚有水平。齊德利不知是疼得還是嚇得滿頭大汗。


  「你到底想幹什麼?」萬秘書長很久才開口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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