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失策
蕭音回神低著頭微微一笑應道:「小廚房裡還有,稍後我就會讓宮人送過去,這些都是國師你準備的,國師多吃一點。」
聶容澤輕點了點頭,抿唇一笑,繼續享受著這美味的糕點。而蕭音也似掉進了這溫柔的蜜罐之中,一雙水靈的眸子放在聶容澤的身上無法移開。
殷王府內,穆流非離開了書房后便去了裘香雪的院子。這幾日裘香雪到是安靜了許多,沒有在繼續糾纏著蕭絕。
此時她正坐在那花藤編織的鞦韆架上盪著鞦韆,看見穆流非那青色的身影走了進來,裘香雪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繼續盪著鞦韆。
「香雪。」穆流非站在下面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裘香雪輕笑了笑卻是道:「非哥哥,把我盪的在高一些。」
穆流非微微的失神,似是被蠱惑了一般走了過去,為她搖起了鞦韆。他深情的眼神看著裘香雪那一襲緋色的衣裙在空中起舞,細風吹起她柔順的髮絲,迎著陽光她的唇角好似還帶著一抹清淡的笑意。
穆流非看的有些痴,目光久久不肯離去。
裘香雪微微低頭看著他那如痴如醉的眸子卻是揚唇一笑,幽幽的聲音問道:「非哥哥,你說十日之後絕哥哥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穆流非猛然回神,卻是眉心一隴憂色,一聲輕嘆隨風散了去。
「香雪,你為何就是放不下對他的執念?他當真就那麼好嗎?」穆流非一手緊握,聲音無形中帶著一絲質問。
裘香雪微微抬頭看著那湛藍的天,偶有飛鳥略過卻也不留蹤跡。「那非哥哥你呢?你不是也放不下對我的執念嗎?香雪在你心中就這麼好嗎?」她清脆的笑聲隨風散開,卻讓穆流非的心隨之一震。
她果然是知道的。
「是不是我放下了你,你便能放下蕭絕?」他抬頭,追望著她的身影。
裘香雪卻是不語,鞦韆漸漸的慢了下來,她靈動的身子一跳。穆流非擔憂的伸出手想去扶她,遇上裘香雪投過來的視線卻是愣在了半空,不退也不近。
裘香雪朝著他走過去,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穆流非頓時慌了心神,一顆不安的心在不停的跳動,那感覺如此的真實。
「非哥哥,你跟我說實話,絕哥哥所中的毒,除了秋水漫外,不能與其他女子恩愛歡好嗎?」她步如幽蓮的走近去,素手輕輕的握上他的。
穆流非霎時間身子一僵,火熱的眸子里只剩她的容顏。「不是。除了解毒之期不能與其他女子歡好外,其餘時間是可以的。」他輕說出口竟是對她沒有絲毫的隱瞞。
然而,他卻騙了蕭絕。他不想蕭絕與秋水漫糾纏太深,所以騙了他,說除去解毒的日子外不能與她歡好,否則就要剜了秋水漫的心入葯。
蕭絕相信了,他是那麼相信他,為了秋水漫的安危他果然固守城池,壓抑著自己。
穆流非從未這般厭棄自己,原來他為了愛一個人可以卑鄙到這等地步,他算計自己的朋友,他欺騙他背叛他,這種行徑連他自己都不齒。所以他來殷王府的次數越來越少,一為避開蕭絕二則是為了避開裘香雪。
可是今日他還是不聽使喚的來了這裡,只為看她一眼。
裘香雪聽到這個答案,明顯神色中帶著淡淡的喜色。她拉著穆流非朝著內堂走去轉移了話題道:「非哥哥你有幾日沒來看我了,香雪整日悶的很,你來陪我說說話好嗎?」
穆流非怎麼會拒絕她呢,她若是想要天上的星辰他也是會摘下送給她的。
只是穆流非不知道的是,裘香雪眼下心中的打算。她進了內堂后,一雙清幽的眼睛盯著梳鏡台上的那個盒子,那裡有她從穆流非那裡偷來的合歡散。
原以為蕭絕除了秋水漫外不能與別的女人歡愛,原來不是這樣。既然如此她也不用等到十日後了,她現在就想看秋水漫痛不欲生的樣子。
她唇角一勾,笑容瀰漫,頓時間房間里也溢滿了陽光的色彩。
秋水漫從噩夢中驚醒,額頭布滿了汗珠。青墜聽到了聲音匆忙跑了進來,卻見秋水漫睜著眼睛似是有些神遊。她輕輕搖了搖她,有些著急的喊道:「王妃,你怎麼了?」
秋水漫從一片混沌中慢慢恢復了思考,她濃濁的雙眸慢慢的散去變得清明,看清了眼前的人。「沒事,只是夢魘了。」她扶著床榻坐了起來,這幾日她總是懨懨的,或許是和蕭絕有關。
每一次蕭絕來了她秋水居后都會讓她覺得奇怪,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方才那個夢,秋水漫竟無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夢見了什麼而被驚醒,只是覺得心驚且慌。
「奴婢見王妃這幾日氣色不好,要不要讓穆神醫來給王妃你瞧瞧?」青墜擔心的問道。
秋水漫搖搖頭道:「不用,我沒事的。你幫我倒一杯茶就好了。」
青墜聽了秋水漫的話,起身為她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秋水漫端著茶杯問道:「王爺在忙什麼?」
青墜回道:「太子妃有喜,王爺正著手調查這事的真偽。方才他派常風過來說可能今晚不會過來了,讓王妃你早點休息。」
秋水漫隱隱透著失落,她扯出一個微笑來,端著茶杯喝了幾口涼茶,這涼涼的感覺只入心頭,竟有些心酸。
秋水漫覺得自己是自尋煩惱,她一個來自21世紀的人怎麼可以讓情愛左右了自己的思想,她不能這樣傻傻的淪陷下去。秋水漫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書桌前對著青墜道:「你將王爺派去掌管酒樓的人給我叫來,我有事情吩咐他們。」
青墜應了一聲,旋即走了出去。秋水漫提筆,在信箋上書寫著自己準備許久的東西,眼下悅心酒肆與盛月酒樓都已經歸到了她的名下,她也是時候將自己的計劃進行下去了。
皇宮內,蕭音回了秀Chun宮后便一直望著閨房裡那白釉瓷瓶里盛放的一隻清荷發獃。伺候她的宮女Chun熙喏喏的走了過來朝著她一福問道:「公主小廚房裡還有一些糕點怎麼處置?」
蕭音回過神來,突然記起聶容澤說的話,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弧度吩咐道:「將糕點準備好,隨本宮一起去東宮。」
Chun熙立即下去準備去了,蕭音也換了一件衣裳高興的出了宮門。來到東宮后,太子蕭寒並不在,只有太子妃上官毓秀在閨閣中修息。
上官毓秀很是喜歡蕭音,覺得她不似宮裡的人兩面三刀,非常的單純善良,就像冬日裡的一抹暖陽一樣耀眼。
「音兒見過嫂嫂。」蕭音銅鈴一般的笑聲在東宮內洋溢。
上官毓秀匆忙扶起她拉著她的手甚是開心的樣子。「音兒怎麼想著來看我了?」上官毓秀笑著問她。
蕭音將食盒裡的糕點端了出來,推到了上官毓秀的面前。「嫂嫂我做了些糕點,嫂嫂嘗嘗怎麼樣?」
上官毓秀看著蕭音推過來的糕點,眉眼間帶著些驚訝,她細長的手指拿起一塊看了看笑道:「我們的菁華公主還有這等手藝真是不簡單,看來你在松華行宮也是吃了許多苦吧?」
上官毓秀有些憐愛的看著她,卻見蕭音微微一愣,羽睫低垂似是想到了什麼心事一般。
「沒有,這些手藝是我閑暇的時候讓嬤嬤教我的。只是後來嬤嬤病故,我心中有些難過,便許久不曾做過糕點了。」蕭音抬起頭來,臉上掛著淡淡的傷色。
上官毓秀輕輕拍了拍蕭音的肩安慰著她道:「好孩子,眼下你回宮了,我們都會好好疼愛你的。」
蕭音狠狠的點點頭,忙道:「嫂嫂嘗嘗,看看菁華的手藝怎麼樣?若是還不錯,這裡還有一些還請嫂嫂帶去給母后也嘗一嘗。」
皇后被禁足,眼下只有太子和太子妃能入鳳儀宮去,她想一盡孝心只能請求太子妃相助。
上官毓秀笑著應了她,將那糕點放入了口中,入口即化且帶著一股松花和桃仁的味道,極其美味。
上官毓秀一邊吃一邊贊道:「真是不錯,咱們公主的手藝比起那些御廚還要了得,母后一定也會……」
上官毓秀那喜歡二字還未說出手,突然一手撫著自己的小腹,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因為抽搐人也滑倒在了地上。
蕭音被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查看,卻見她白色的錦裙上染滿了血跡,蕭音驚叫了一聲恐慌的喊道:「嫂嫂,你這是怎麼了嫂嫂。」
蕭音的驚叫聲引來了宮女,宮女看見這場景有機靈的忙去請太醫去了。而不消一會的功夫,蕭寒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但是蕭陌海與國師聶容澤卻是比太子一步趕到。
東宮內,上官毓秀躺在床榻上已經昏迷,她小臉慘白沒有半分血色,太醫半跪在地上斷脈,神情有些緊張。
蕭寒走了進來看見滿屋子的人頓時一驚,竟忘了行禮。
蕭陌海等了片刻見太醫不說話難免震怒了起來厲聲道:「周太醫,太子妃究竟是怎麼了,朕的皇孫如何了?」
一聲威嚴凜凜的聲音嚇得那周太醫打哆嗦,他收了手渾身不停的顫抖著,結結巴巴的說道:「臣,臣也覺得蹊蹺,不知為何太子妃突然……小小產了。」
蕭陌海一聽這話,一腳踹開那周太醫罵道:「沒用的東西,給朕將太醫院的人都宣過來。」
聶容澤卻突然站了出來拱手回道:「皇上,不如讓本座看一看。」
蕭陌海眉頭微挑,斂了斂怒色,看著聶容澤說道:「好,國師你趕快看一看。」
聶容澤走上前,伸手搭上上官毓秀的脈搏,他細細的探了探,眉宇間隱約籠著一抹憂色隨即舒展收了手回道:「回皇上,太子妃只是誤食了假孕的藥物,眼下只是來了葵水並無大礙。」
聶容澤細細的聲音平靜無波,卻驚了滿堂鴉雀無聲。
片刻后,蕭陌海才回過神來,一聲怒斥驚問道:「你說什麼,太子妃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