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若無心

  蕭絕快步走過去,想要將她跌倒的身子扶住,可是秋夜痕卻是搶先一步將秋水漫抱在了懷中。秋夜痕滿臉的擔憂看著昏過去的人,可未待他有所反應,那懷中的人便被蕭絕搶了過去。


  秋夜痕本就受了傷,蕭絕這一推他有些踉蹌的跌倒在地上,蕭絕緊緊抱著暈過去的秋水漫抬頭寒如冷冰的眸子看著他:「你若真是為了她好,便不要在見她。」


  蕭絕抱起秋水漫轉身也不顧那倒在地上的秋夜痕,大步朝著地宮外走去。秋夜痕唇角一抹苦澀,身上的傷並不疼,疼的是他的心。


  他突然雙手緊握成拳,眸子迸射出一抹戾色,蕭絕,若你敢傷漫兒的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魅夜跟著蕭絕走了出去,出了地宮門他回頭看了眼地上的秋夜痕,心中頓時有些複雜萬千。


  蕭絕擔憂秋水漫的身體,可這周圍沒有村落也沒有葯堂,他只能回京去。將秋水漫扶上馬,蕭絕從背後緊緊抱著她朝著上京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炷香后,蕭絕抱著秋水漫匆匆回到了王府,常風等在門前,看著蕭絕抱著昏過去的秋水漫走來,心中滿是疑慮,但是看著蕭絕的臉色他沒有多加詢問。


  「穆流非呢,讓她速來給王妃看診。」蕭絕厲聲問道。


  常風跟了過去卻道:「穆公子不在府上,屬下去過很多地方找過都不見他的人影。」


  蕭絕腳步頓時僵住,臉上一抹冷色劃過,眸子里閃過絲絲殺氣出來。「去找個大夫來,快去。」蕭絕扔下這句話便抱著秋水漫回了她的秋水居。


  青墜著急的在門前來回渡步,看見蕭絕帶著秋水漫回來匆忙迎上去。但是看見眼前這幅畫面她頓時一驚,有些不知所措。


  蕭絕直接抱著秋水漫進了裡屋,青墜忙回過神來去準備清水和毛巾端了進去。


  房間里,蕭絕坐在床榻前,柔深的目光看著秋水漫憔悴的面容心中悔恨不已。不過短短一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蕭絕聽見聲響輕輕抬頭,看著走進來的青墜質問道:「王妃昨夜發生了什麼?」


  青墜將東西放下站在一側低著頭回道:「昨夜王妃收到裘姑娘的信就出去了,說是去飄香院找王爺。可是回來的時候她就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並讓奴婢不準提王爺你的名字。奴婢本想找常風問問出了什麼事,可是才知道王爺你並不在府中。」


  青墜如實回道,今晨一早她起來想看看秋水漫怎麼樣了,可是推開房門卻見床榻整齊的擺著根本就沒動過,而秋水漫則不知去了哪裡。


  後來她才知秋水漫一早去了飄香院,不僅如此不知因何出府去了。她心下擔憂所有一直在秋水居里等著消息。


  蕭絕沉眸一想,腦海閃過一抹靈光來。「傳魅夜來見本王。」蕭絕揚聲對著青墜道。


  青墜匆忙退了下去,不消一會的功夫魅夜就走了進來,並將昨夜與秋水漫出府後發生的事情如實相告。


  蕭絕揮退了魅夜后,腦海中的疑惑頓時散開,昨夜他並不在府上,與裘香雪在一起的不是他,為什麼秋水漫會以為是他呢?


  常風帶著大夫匆匆趕來。那大夫行了禮后,立即上前去給秋水漫看診,斷了一會後起身對著蕭絕道:「王妃是鬱結於心,傷心過度又加上沒有好好休息才會暈過去。服一劑葯便無大礙,但切記不可憂思傷心遭受刺激。」


  蕭絕讓常風隨著大夫出去抓藥,想起大夫的話,蕭絕眉宇間的愁容籠的更深了一些。


  這件事除了穆流非,他想不到還有誰這麼大膽在他王府里如此肆意妄為。只是緣何裘香雪會將穆流非當做了他?

  他正胡亂的想著,床榻上秋水漫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熟悉的地方,她有片刻的混沌,隨即想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她看清眼前那雙關切的眼眸時,心突然一陣刺痛。她閉上眼睛隔絕那道炙熱的目光,語色淡的像水一般:「蕭絕,每次都這樣你覺得有意思嗎?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將我帶回來?讓我在外面自生自滅不是更好嗎?」


  蕭絕的心驟然一疼,他見秋水漫也不睜眼似是不想多看他一眼一般。心中彷如被大石壓著一般有些窒息難受:「漫兒,昨夜你看見的人真的不是我。昨夜我去了國師府上,一宿未歸。」


  秋水漫睜開眼卻有些失笑的樣子,嘲諷的語氣道:「那我今早在飄香院看見的人是誰?你若在國師府上為何一大清早去了飄香院里?」


  她也想過或許昨夜那個人不是蕭絕,就是為了驗證這種懷疑他才會大清早的跑去飄香院認證,可是她看見了什麼?

  她看見蕭絕和裘香雪抱作一團,她看見裘香雪一絲不掛,而如今蕭絕竟推脫說不是他。


  蕭絕真是百口莫辯,他復又想起昨夜聶容澤和他說的話。劫數已經化解,但是苦頭他自己還是要嘗的。


  這一刻,他對聶容澤突然多了一些敬佩出來,也許他不是神棍!

  「漫兒。你為何不信我?我蕭絕的為人難道你不清楚嗎,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此事事關香雪的清譽,你以為我會吃干抹凈便不認賬了嗎?我蕭絕在你心中便是這般無恥下流嗎?」


  蕭絕不知自己的心痛的是什麼,是秋水漫的不信,是她淡漠無視的態度,還是她那傷心絕望的眼神?

  秋水漫片刻微怔,淡淡的目光收了回去,只是望著床頂的繁花綉帳出神,又似在喃喃自語:「蕭絕,你別說了。其實我們誰也不相信誰,就這樣吧。我累了,你走吧。」


  秋水漫側過身去不想看他,不管在飄香院與裘香雪一夜纏綿的人是不是他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們之間沒有最基本的信任可言。


  與其這樣誤會,不如彼此放手!

  蕭絕猛的站了起來,因為生氣那手有些微微的顫抖,他咬著牙,一雙陰婺里斂滿了霧色:「是啊。你不相信本王,本王也不相信你。但是秋水漫,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女人,這一生你的心中只能有本王一人。」


  秋水漫撐著床榻坐了起來對著蕭絕揚唇便笑,聲音里但是諷色:「因為你是王爺,所以就可以三妻四妾將心給不同的女人是不是?蕭絕,我告訴你,我秋水漫不是那逆來順受的女人。」


  蕭絕怒火中燒,他泛著烈焰色彩的眸子盯著秋水漫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蕭絕這一生便也只愛上了她一個人而已,可是……


  他不知是自己錯了還是她錯了,又或許是他們都錯了。他轉身,胸口微微起伏不定,方走了兩步便聽身後秋水漫如夢幻一般的聲音說道:「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心我便休。」


  他猛然停住了腳步,眸中的烈焰頓時熄滅。他迅速的轉身朝著她走去,卻是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俯身便去吻她的雙唇,帶著眷戀溫柔和強勢一點點似是要將融化了一般。


  秋水漫想要掙扎可是她身上本就沒有力氣,只能任憑他的吻霸道而濃烈的纏繞著她。


  他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又要回來?秋水漫眼角劃過一滴淚痕,澀澀的味道被蕭絕吃了進去,他慢慢的鬆開她的唇,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握著她纖細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前,暗啞的聲音訴道:「我怎麼會對你無心?秋水漫,不要在折磨我了好不好?」


  他幽幽的輕嘆著似是無奈,這嘆聲傳到秋水漫的耳中竟是生生的疼。她的淚有些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的聲音哭道:「明明是你在折磨我,蕭絕,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疼。」


  蕭絕復又將她抱緊了幾分,涼薄的唇吻著她的淚痕將她的眼淚如數咽下:「是我不好,漫兒,你原諒我。昨夜在飄香院的人真的不是我,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見聶容澤,漫兒我蕭絕是絕不會負你的。」


  秋水漫的眼睛眨了眨,看著滿含心疼的表情點點頭又問道:「既然不是你,那是誰冒充你。我昨夜聽見他自稱本王,便以為是你,今早又看見你和她在一起,所以……」


  蕭絕的手輕輕撫上她的吻,摩挲著她的臉頰,低啞的聲音說道:「若我猜的沒錯應是穆流非,昨夜裘香雪是遣人來找我,我本想去看她中途卻收到聶容澤的信函說有要事要我過府一敘,我便讓穆流非替我去傳話給香雪。因為走的匆忙倒是忘了支會你一聲。」


  蕭絕輕嘆一聲,眸中複雜萬千。「聶容澤說我昨夜留在府上會有一劫,所以將我迷暈留在了他府上。他只留下話,若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去找裘香雪。我才會一早趕回去。」


  「想來許是裘香雪用了什麼伎倆想迷惑我,卻不想陰差陽錯的讓穆流非中了招,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只是眼下找不到穆流非他人,不知是躲哪去了。」


  以蕭絕的才智,理清事情的經過並不困難,只是先前她被秋水漫所擾根本就不能好好的思想事情的經過。


  而如今他倒是恍然大悟,裘香雪先讓人遣人來叫他,然後又讓人送信給秋水漫,如此看來定是事先謀划好想讓秋水漫看見那一幕的。


  可是即便蕭絕躲過了,但秋水漫還是誤會了。秋水漫說聽見那人自稱本王,便可知道裘香雪那時定是神志不清的,不然她怎麼會分不清與她纏綿的人是誰呢?

  秋水漫聽著蕭絕的分析,思路也漸漸清楚了一些。昨夜她因為神傷,未曾看見那與裘香雪纏綿的人長的什麼模樣,只是聽見他自稱本王所以便認定了那是蕭絕。


  現在想想,那人的聲音與蕭絕並不相似的。秋水漫猛的抬起頭來,看著蕭絕,臉上的悲戚之色漸漸散去,換上的卻是有些歉疚。


  「蕭絕對不起,是我糊塗了。我以為你……」秋水漫的餘音未落,蕭絕低頭又擒住她的雙唇,輾轉起來。這種失而復得,解開所有懷疑的感覺如同掃去了陰霾晴天萬里一般。


  門外,那端著熬好的湯藥正走進來的人,抬頭看著這一幕旖旎景色匆忙轉身又退了出去。


  蕭絕眉間一動,鬆了秋水漫的雙唇對著外面冷聲道:「給本王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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