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請罪
蕭容澤見蕭陌海的目光在秋水漫身上,低著頭冷冷一笑,倒也是沒有說話。
蕭陌海嘆了一口氣,看看聶容澤依舊跪著,聲音嚴厲的說道:「明王,幸好公主無事,若不然,你有幾條命可以擔待?」
蕭容澤皺眉,確實低下了頭,一副認錯的樣子,但是那唇邊卻依舊有著一絲嘲笑的笑,沒有讓任何人看見。
秋水漫看著蕭陌海,眼神澄清,卻有著几絲瞭然於心。
蕭陌海如此說,倒也是在為蕭容澤脫罪,只是看到她站在這裡,連一聲問候都沒有,就確定她沒事,是不是太過急迫了?
無奈,秋水漫這一個好人還需要做到底,只好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哀求道:「昭月王恕罪,明王是我的救命恩人,請您不要再怪罪。」
蕭陌海心中有氣,但見秋水漫求情,不想如此算了,卻也沒有辦法,只好不滿的說道:「明王,起身說話。」
蕭容澤站了起來,靜靜地候在一邊,沒有再出一聲。
蕭陌海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秋水漫,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了,眼中毫無溫度,滿是帝王的算計,如此看起來,倒是比剛才要精明的多。
「容漫公主,吃飯被人劫走,可知是什麼人?明王有沒有將他就地正法?」
本就知道他要問此事,秋水漫之後自己再腰上掐了幾下,眼中瞬間充滿了水汽,似乎要隨時掉下來,表情楚楚可憐,讓人為之心動。
她的聲音低沉,滿是委屈:「昭月王,他們是山中劫匪,因看到我的美貌,便心生歹意,將我擄到山中……」
說完這話時,已經泣不成聲,幾乎昏厥,再也說不下去。
蕭陌海臉色漆黑,話已經如此明顯,其用再往下說?既然如此,她已經不是處子之身,怎麼還可以與他的明王成婚?
猶豫之間,確實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把目光放在蕭容澤身上。
蕭容澤笑意不改,確實上前,從袖子中拿出一個手絹,遞給秋水漫,滿是溫柔情深的說道:「容漫公主,你我馬上就要大婚,說是夫妻也不足為過,今日能夠聽你說出此話,毫不隱瞞於我,為夫很是高興。」
一句為夫,表明了他的立場,就是讓其他人臉色更加難看。
秋水漫著眼淚,接著往下掉不是,不往下掉也不是,卻也滿是奇怪的看著蕭容澤,既然他都已表明不是處子之身,他為何不放棄呢?
蕭陌海臉色難看,張了張口,終是不知道說什麼。
南疆把公主送到昭月來,友好之情表明,南疆公主在這裡出了事,若是再被退婚,那戰事定然起。
但若是隱忍,豈不是委屈了明王?
秋水漫心生懷疑,看到他滿是溫柔,卻還是忍不住問道:「明王,難道你就不嫌棄嗎?正妃之位,畢竟非同小可,我已是不潔之人,若你不願,我定會與父王表明,絕對不會因此與昭月國為敵。」
聽到他如此保證,蕭陌海臉色好看了一些,看著秋水漫更加順眼,咳了一聲,開口說道:「公主如此深明大義,真替明王多謝於你。」
「父皇,這是兒臣的終身大事,豈能如此隨意更改?」蕭容澤有了几絲生氣,怒視著蕭陌海,聲音嚴厲:「既然而且認定了她,無論發生何事,他都依然是我的妻。」
說完之後,盯著秋水漫,滿是深情無悔。
秋水漫連忙低頭,心中叫苦不迭,其實,她不需要他如此深情的。
蕭陌海畢竟不是愚蠢之人,雖然不懂蕭容澤為何如此,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冷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一月之後大婚。」
秋水漫驚訝,想要說什麼,卻被紫竹拉住,回頭怒看了她一眼,終是無言。
既然是婚姻大事,為何現在不多問她一句?
紫竹被秋水漫瞪得一愣,往後退了兩步,卻也是疑惑不解,公主回來,明顯與她疏遠,是怎麼回事?
婚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定了下來,秋水漫心生不滿,卻也是無可奈何,畢竟,現在不是在南疆。
退出了御書房,心中必然有氣,對蕭容澤也是冷了幾分。
倒是蕭容澤看著她,溫柔依舊:「漫兒,相信你早就知道我與南疆王的關係,我是定然不會傷害你的,一切都由我安排,可好?」
自信的神態,放低的語氣,明顯令人驚訝。
驚訝過後,秋水漫無可奈何,只好點了點頭,卻是說道:「明王府里可有一個叫溫月的女孩?」
蕭容澤點頭,卻也知道她有二十一世紀的記憶,與溫月是摯友。
「一會兒回府,我便帶他來見容漫公主可好?」
秋水漫點了點頭,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明王如此依她,她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明王了。」行了一個禮,態度確實好了一些。
蕭容澤把她的態度看在眼裡,這也可以看出溫月在她心裡的地位,只是說道:「如此,本王便先回府了。」
「恭送明王。」秋水漫淡淡說道。
蕭容澤點了點頭,起身而去。
秋水漫回頭看著自己的兩個丫鬟,目光定在紫竹的臉上,壓抑住心中的苦澀,嘆息說道:「紫竹,若是有時間,替我向明王說聲謝謝,畢竟,他讓你保護了我那麼長時間。」
紫竹驚訝,不知道秋水漫是如何知曉的,卻也知道解釋無謂,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紫竹記住了,一定幫公主傳達。」
秋水漫有些失望,苦笑了一下,往自己的行宮走去。
如此看來,在紫竹的心裡,誰是主子,已經昭然若揭,明王是主,而她容漫,只是她主子要她保護的人而已,與感情無關。
猶記當初誓言,這女子卻也聰慧,她奉命對她忠心,保護她安全,卻也真的是絲毫沒有違背誓言。
只是,不免令人心寒。
紅玉滿是驚訝,沒有想到紫竹的主人會是明王,卻也知道,既然公主沒有把她攆走,便是不怪罪。
當下,立刻追上了秋水漫,她要代替紫竹的位置,好好的保護公主。
明王回到府里,便立刻去了無邪的嬰兒房。
慢慢打開一扇門,溫月背對著他而坐,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卻也知道她不開心。
無邪似乎是睡著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蕭容澤走了進去,淡淡的看著她,問道:「漫兒已經回宮了,她想見你。」
溫月驚喜,她終於平安了。
多少日子了,沒有再看見過她的笑容,如此看來,倒也是令人開心的。
但是,她的下一句話,卻讓蕭容澤再也高興不起來。
溫月看著懷裡的孩子,抬頭與蕭容澤對視,目光冷冽,低聲說道:「我不去見她,只要他平安就好。」
蕭容澤皺眉,秋水漫願意來此,就是因為溫月,今日她若是不去,恐怕計劃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為什麼不去?」不自覺的,聲音嚴厲了幾分。
溫月絲毫不懼,與他對視,一字一句說道:「漫兒來到這個是非之地,本就是我的過錯,身為他的摯友,卻害她身處險境,無論如何,我也是沒有臉去見她了。」
這話有點兒几絲慪氣之意,卻也是真的。
若是當初她還不知道寫下那一封信是對是錯,但是在知道漫兒被劫走的那一霎那便幡然悔悟,她錯了!
「若是你不去,她定然不會安心。」蕭容澤勸說。
「不知道你是用什麼身份在跟我說話呢!」溫月抬頭,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但是,聰明如蕭容澤,卻也是聽得懂她裡面的意思,若是以朋友的身份,她有權不去,若是以明王的身份,她必然前去,只是與他的情誼變成了主僕!
溫月啊,你這是明知道我對你的愛意,再用此逼迫我!
久久的,兩人之間對峙著,卻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蕭容澤閉眼,冷冷地問道:「你當真要如此逼我?」
溫月搖頭,滿是溫柔地看著懷裡的孩子,怕驚醒了她的美夢,低聲說道:「我沒有在逼你,我只是想聽你的心裡話而已。」
溫月自然知道,她在明王府的身份有如主子,從來不用自稱奴婢,自然也用不著向蕭容澤行禮,這一切,都是他對自己的縱容。
也許她應該心生感激,但是漫兒不是別人,是她的摯友,是她不會背叛的人,她真的不能幫助蕭容澤。
蕭容澤看著她,心中有氣卻是無處發泄,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溫月見此,反倒留下了眼淚,蕭容澤,謝謝你。
出了門的蕭容澤,深深皺眉,如今秋水漫定然在行宮等著他,這又讓他如何交代?
微微苦笑,罷了,罷了。
在行宮裡的秋水漫,等了很久卻是依然沒有見到溫月的影子,不禁有了几絲著急。
紫竹進來,畢恭畢敬地呈給她一封信,說道:「公主,這是明王讓我轉交給你的。」
秋水漫連忙接過,打開一看,慢慢的笑了。
熟悉的筆跡,熟悉的語氣,不正是她嗎?
壓制住心中的狂喜,慢慢看完了這一封信,卻是把它放在了心口,溫月,我的摯友。
信上說道,她此刻不便見她,但是一切安好,望她遵守承諾嫁給明王,一切事情,她會再見到她的那一刻與她說明,讓她放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溫月既然在此生存,也定然知道明王為人,若是真的迫不得已嫁與明王,倒也是放心的。
紫竹見此,低下頭,心中苦味交雜,卻是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在她身邊被揭開的那一霎那,公主沒有怪罪,沒有把她趕走,對她已經是大恩。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卻也讓她滿是尷尬,她再也不是那一個可以在公主身邊什麼話都可以說的紫竹了。
「紫竹,其實你不必如此。」秋水漫在抬頭的瞬間看見紫竹發愣,多多少少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雖然你是奉命來保護我,但是你從未做過傷害我的事情,我對你,和紅玉是一樣的。」
紫竹聽到這話,心中狂喜,卻是感激的,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