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心上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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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水兒替薑玉選了件鵝黃色襦裙,“這顏色活潑,嬌俏,款式也新穎,挺適合你的。”
“我這就去換。”薑玉拿著衣裙進了屏風後麵。
“你看看,這樣好看嗎?”少女拎著裙擺,在原地轉著圈兒,笑著問。
霍水兒點點頭,效果還不錯,“我看看你的妝匣。”
“在這兒。”
作為長公主嬌寵的女兒,薑玉的妝匣不可謂不豐富,美玉黃金僅僅是標配,東珠珊瑚也是常見,翡翠寶石交相輝映。
“這隻蝴蝶步搖,很合適。”霍水兒將那支步搖拿起來,蝴蝶展翅欲飛,她將步搖輕輕插在薑玉頭上。
“如此就好,不好太豔了。”
“你對他就沒有旁的了解了嗎?”霍水兒問著薑玉,她正在鏡子前打量頭上的步搖。
“他是禦史王大人的長子,現在在工部供職。”
“王大人?哪個王大人?既然在工部任職了,年歲想必也不小了吧,可有定親?”霍水兒像連珠炮一樣發問道。
“你一下子問這麽多,我怎麽回答得過來。”薑玉嗔怪道,“王大人是老威遠侯三房老爺,隻不過早早分府出去了,為人耿直,在朝堂上名聲不錯至於他嘛,雖然已入朝堂,但是並未定親,也沒聽說他有心上人。”
說到這個少年郎,薑玉的臉上又浮現了點點紅暈。
“威遠侯府分出去的?”霍水兒對這家人的印象太深了,極品王二公子的事情,她還記得呢。
薑玉點點頭,表情略有糾結,“正是如此,我也不敢與表哥講。”
“你怕他不同意?”霍水兒對於季淵的一些打算,也略有所知。
勳貴和季淵之間矛盾已久,遲早會有一個了斷。
並非僅僅是奪嫡之爭,牽扯到勳貴在大夏的幾代經營。
若是薑玉要嫁給一個與勳貴家族剪不斷,理還亂的人家
長公主一家人本就是隱形太子黨,駙馬在蜀地和季淵的嶺南配合得很好,若就駙馬定奪,恐怕也不好做。
“正是。”薑玉點了點頭。
“所以能不能先不要告訴表哥。”薑玉咬了咬下唇瓣,猶豫道。
霍水兒捏了捏她的臉瓣,“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嗯?”
“嗯!”薑玉肯定得點點頭。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霍水兒對薑玉說道。
“現在都是未知數。”
薑玉才見了那人一麵,也不至於立馬就要非他不可了。
後來霍水兒想起來今日,隻覺得自己低估了一見鍾情的力量。
有些人,不是非要經曆大風大浪才會情深似海。
有些感情,隻要那一眼,立馬翻江倒海,天雷地火。
隻要那一眼,就愛入骨髓,不可自拔。
有些人,遇到了,就是這一輩子的劫數。
薑玉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要怎樣去接近他才好。心裏著急得慌。”
“你怕什麽?”霍水兒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今日光彩照人,是極美的。”霍水兒給她打氣道,“論起相貌,你也是蜀中有名的美人,論起身份,堂堂郡主,配他一個工部小吏,哪裏配不得了?”
“被你看上,可是他的福氣呢!”這話說得著實很護短,讓薑玉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不覺得我做得過了些?女兒家如此,好像不夠矜持。”薑玉低頭猶豫道。
“你什麽都沒做,怎麽就不矜持了?”霍水兒頭疼得撫額,反問薑玉——
“你今日去要說你歡喜他嗎?”
“自然不!”薑玉搖頭道。
“你今日去要霸王硬上弓嗎?”霍水兒再問。
薑玉臉頰爆紅,“你說什麽呢?!小心我跟表哥說你學壞了。”
“咳咳。”霍水兒不自然得掩唇道,“什麽學壞,我剛剛的意思”
“意思就是,你今日去不是要和那個王公子私奔的,你是要去讓他知道,有你這個人。”
“僅此而已。讓他認識你,你下來也再考慮考慮他這個人。”霍水兒語重心長得對薑玉說。
“認識一下,何談矜持?”
“可我們上次已經見過了。”薑玉喃喃道。
“見過了,他知道你是誰嗎?”
“不知道,我是去拿話本子的,立在那條道上選就看見他了”薑玉說起相遇,眼睛裏有星星一樣。
“他穿著墨色長衫,麵無表情,但是很有一番特殊的感覺,就像”
“哎,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你見到就知道了!”薑玉擺了擺手。
“我怕是見不到。”霍水兒頗有遺憾得說。
薑玉心下了然,撞了撞她的肩膀,曖昧得說,“我懂,我懂。”
公主府有一大片人工湖,湖心有亭,名為“翠波亭”。
季淵和季風正於亭內品茶。
“三哥,今日,霍家姑娘也要來吧。”季風喝了一口茶水,對季淵擠眉弄眼道。
“怎麽?”季淵瞟了他一眼,等他下文。
“你有沒有約她啊?”季風麵帶笑意,一雙狐狸眼彎彎的。
“你覺得呢?”
“我要不要給霍姑娘騰個地兒啊,有我在你們也不方便。”
季風原是句玩笑話,就是為調侃季淵的。
孰料季淵更是不按常理出牌,聞言勾了勾唇角,“十弟如此知情識趣,叫為兄也不好拒絕”
“三哥?”季風不確定得喊了一聲,該不會
“慢走不送。”季淵用四個字回應他的猜測。
“我去哪兒啊!”季風一臉懵逼,自己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吧!
“這是詩會。”季淵抿了一口茶。
淡淡得說,“你文才出眾,聲名遠播,任憑去哪裏,沒有世家子弟不歡迎你。”
“三哥,我就是隨口一說”季風笑道,他才不想去和他們比試文才呢。
無趣至極。
“你隨口一說,說到了三哥心坎上。”季淵也回他一笑。
季風心裏頓時一陣發毛,這個笑容像極了以前三哥要收拾自己的樣子。
三十六計,溜為上策。
“三哥,我突然想起來,前頭有人約我鬥詩,我今兒個一定要給他們一個顏色瞧瞧。”
男子一麵說,一麵用折扇拍打自己的手,“我一定要作個好詩”
就這麽念念叨叨得往橋上走。
季淵瞧著他的背影,啞然失笑。
這個十弟啊,長大之後,麵上是正經了,心思還像小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