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斬破黑暗

  不論是黑暗聖衣，還是高歌的神魂，都難以準確的估量價值。


  黑暗聖衣雖然還不是十一級法器，卻有著薩麥爾的成聖之道，對於薩麥爾自然是無比重要。


  高歌的神魂，更是高歌的根本。要是輸了神魂，可不是死那麼簡單，而是要落入薩麥爾的手中，任憑他處置。


  神魂落入死亡君主的手中，不是一今生不如死能夠形容的。也正因為如此，薩麥爾才願意用自己的至寶來換取高歌的神魂。


  嚴格比較起來，高歌的神魂是他的根本，黑暗聖衣再強，也不過是一件外物，到是高歌略為吃虧一些。


  不過，高歌敢接受賭注，自然是他有的把握。死亡君主再如何強大，還能比手中的斬神劍更強。要是如此，高歌也認了。


  高歌和薩麥爾這等身份，都要言出法隨之力。一旦鄭重做出承諾，絕不會反悔。在他們的層次上，要不想遵守承諾，任何誓言都無法約束他們。


  薩麥爾頗有興緻的道：「深淵中的戰鬥都太過野蠻粗魯，也缺少趣味。像你這樣的純凈無暇的神魂，更是絕無僅有。算上我見過的所有強者，你的神魂之完美，也能排進前十。對於一個九級修看來說，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過……對此真是很期待啊！」


  「我也對黑暗聖衣很期待，死亡君主祭煉億萬年的法衣，不知道有什麼神奇之處！」在詞鋒上，高歌是從不會輸人的。


  集麥爾風度極好，並不為高歌的話語所動反而介紹道：「黑暗聖衣，如果入手的話需要注意一些問題，裡面的黑暗力量過於濃郁，如果對黑暗力量的沒有深刻的理解是很難驅動其中的法力……」


  「沒問題，我比較偏愛黑色……」高歌自信滿滿，似乎黑暗聖衣一定會落入他的手中。


  薩麥爾有些好奇的道：「你似乎有必勝的把握，很奇怪你憑什麼能如此自信？」


  高歌自通道：「憑我手中劍。」


  「十一級的劍器么？薩麥爾不以為然的輕笑搖頭，「知道么，在我漫長的生命中，見過眾多的十一級法器，卻從沒見過那個十一級法器的主人像你這麼狂妄的！」


  薩麥爾不經意的話中，卻顯示出他淵深難測的實力。原來他早就看出高歌手中的劍器是十一級法器。這種情況下，薩麥爾還肯把黑暗聖衣做賭注自然是有著對付高歌的把握。


  要對的別人，這番話一定會非常打擊信心和鬥志。強者戰鬥，不是簡單的比較戰技、法力、法器，更是神魂、心靈上的碰撞。


  「現在你看到了。」高歌的心靈堅韌圓滿，不為任何外物外法所動。薩麥爾雖然是死亡君主卻也別想用言語來動搖高歌。「你話說的太多了，想拿我神魂，只是嘴炮是不行的！」


  薩麥爾失笑，「現在的宇宙中，想必沒有十一級法器，你才會如此自信。好吧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十一級劍器有什麼特殊之處！」


  十一級法器的確是超越神器的存在。不論在什麼空間，如果能擁有十一級法器，都是最頂尖的強者。


  但是，在薩麥爾漫長的億萬年生命中十一級法器可不是什麼新鮮東西。只是惡魔七君主中，每個君主都會有一件十一級法器。


  在十萬多年前那場恐怖大戰中更有十餘件十一級法器被打碎。數十位十一級強者陌落。惡魔七君主，也無法倖免，就是最強大的墮落之主路西法都被打碎法體，連帶三對星辰羽翼都被打斷，七個君主狼狽逃回深淵。


  深淵中強大無比的邪惡力量修生養息，直到現在才恢復幾分力量。作為智慧第一的薩麥爾，就擔當起先鋒，回來探路。


  在〖真〗實宇宙的半年時間中，薩麥爾發現宇宙規則已經改變，以往的那些恐怖強者，也都消失無蹤。


  薩麥爾很容易就從宇宙規則的變化，推斷這段時間宇宙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有那動念間星河崩裂的強者，沒有毀滅時空的強橫法器，這個宇宙變得穩定而安全。他率領的十七億惡魔，也就成一股雄厚的力量。


  有了這個發現，薩麥爾當然是無比開心。深淵中雖有無數惡魔，但他們的靈魂都是自黑暗和邪惡中誕生，所有的靈魂都墮落的。


  墮落的靈魂，就像是腐爛的食物。薩麥爾忍受了無數歲月，當面前突然出現新鮮純凈的靈魂時，無法形容他的歡喜。


  屠殺五十億生靈，祭祀他們的靈魂，讓薩麥爾恢復幾分力量，雖然距離薩麥爾的巔峰力量還相差甚多，卻也達到這個宇宙所能容許的最極限十級巔峰。


  五十億靈魂血肉的祭煉，也讓黑暗聖衣達到十級法器的巔峰層次。最後一關，需要太多的血肉靈魂，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夠積攢出的。


  不過，薩麥爾手中可不只是黑暗聖衣這一件法器。死亡中槍，真正的十一級法器。雖然沒有帶到這個宇宙中來，可神魂投影和本體的密切聯繫，卻讓薩麥爾的本體可以出手幫忙。


  對薩麥爾來說，打賭不過是一個有趣的小遊戲，這是一場必勝的賭注。高歌的表現，只能被薩麥爾認為是狂妄無知。


  「高歌，就讓事實來證明你的無知吧！」薩麥爾一拂長袖，「黑暗。」


  原本深邃晦暗的黑色大殿內，不知何時，籠罩起一層深邃的黑暗。那黑暗並不漆黑，而是純凈深邃，卻沒有邊際。


  沒有光彩，沒有聲音，沒有味道，沒有冷熱，沒有軟硬。無比深邃的黑暗中，連高歌自己似乎溶入黑暗之中。


  高歌立即失去薩麥爾的蹤跡，在他周圍，只有濃郁深沉的黑暗無窮無盡。領域類的法術，高歌見過很多很多。化神級的修者，就能釋放領域類的法術。但薩麥爾釋放的黑暗領域，卻是極為特殊。


  純粹的黑暗淹沒一切，同化一切。那黑暗甚至能透過神魂，投射在你心裡。黑暗，沒有任何情緒，就像絕對的空無。


  任何強大的力量，在這裡也沒有用武之地。因為你找不到可以施展力量的對象，在這裡，只有純粹的黑暗。


  高歌體會著黑暗的力量，對於薩麥爾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不愧是存活億萬的絕世強者，眼看著他施展力量卻琢磨不透力量的本質。


  要說起力量，高歌也不過達到九級力量的巔峰。距離薩麥爾，雖然只有一級之差，卻是天地之別。


  單憑高歌本身的力量，是無法破解眼前的黑暗。這就是九級力量和十級力量的差距。不是任何技巧或是法訣能夠改變的。


  「鋒……」劍鳴悠揚清越彷彿是在劍在歡歌，那雀躍飛揚的劍意，無視一切阻礙，穿透黑暗，〖自〗由傳播開來。劍鳴聲繚繞不去，隱秘無比的劍氣隨著劍鳴一起散播純凈的黑暗在劍氣中重新清晰起來。


  薩麥爾就站在原地沒動英俊絕倫的臉上，優雅的微笑著。似乎對高歌的劍鳴，頗為欣賞。


  「十一級的劍器，的確厲害。」薩麥爾由衷的讚歎著。


  在火龍真君的飛艦上就是高歌用一記到鳴，破了他的迷夢術。鋒銳無雙的劍氣甚至傷了他神魂投影。今次，又是一記劍鳴，劍不出鞘，就以劍氣重新滌盪黑暗的迷障，找回自我。劍為心聲，劍鳴不止是簡單的劍氣迸發，更是高歌心神和劍器結合，放出的劍意。


  以劍意破無形的黑暗，並不算太難。難的是，劍意中飛揚的本心，沒有為黑暗所困惑，明明白白的發出自己的聲音，輕鬆自如的破解黑暗領域。


  高歌劍道之高明，薩麥爾也不得不佩服。


  「墮落。」薩麥爾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如同情人的呢語，有一種讓人心酥軟的奇異魅力。


  高歌渾身一沉，身不由己的就要向下墜落。高歌的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巨大的黑暗旋渦。


  選擇的黑色，隱隱間分出無數層次。在旋渦的最底部，又有一點白光投出來。純粹的黑暗中，突然透出一點光亮，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去追尋那光明。更別說，旋渦發出的無窮吸引力。似乎整個宇宙，都隨著那旋渦在旋轉。


  這不是幻覺，而是整座黑暗領域都把法力轉換為旋渦。龐大的黑暗領域雖然難以測量，但以高歌估計，最少要覆蓋整座萬寶星。領域內的力量，按照十級力量法則運轉，旋轉的旋渦之力，就是把萬寶星扔進去，也會瞬間被黑暗力量分解成灰。不是任何低級力量能夠抗拒的。


  更可怕的是，黑暗旋渦的另一端，似乎聯通著深淵。深淵中透出的腐朽墮落邪惡氣息，是那麼濃郁。


  修者別說是沾染，哪怕是看上一眼，都會為那恐怖的力量所污染。一旦墮落其中，就再無法超脫。


  根據神族的記載，當初路西法等七大強者，因為各種慾望墜入深淵后，再無法超脫。可見深淵力量的可怕。


  薩麥爾打通深淵通道，同時也是藉助深淵龐大無匹的腐化墮落力量。縱然是神級強者，想要抵抗深淵力量，也不容易。


  死亡君主的威能，就在這種不經意間，展現的淋漓盡致。


  高歌左手隨意的提著斬神劍，面對如此危機，卻就是不肯出劍。只是催發劍氣，切割空間，在身體周圍分割出一個獨立空間，不受任何外力影響。


  實際上，在黑暗旋渦之上，所有的空間法則都被粉碎。只有高歌以劍氣維繫的獨立領域，才能存在黑暗旋渦之上。


  薩麥爾不知何時，已經回到王座上。手上又多了一個高腳水晶杯，水晶杯內裝的是如血的酒。


  「知道么，在很久很久以前，酒被視為墮落之源。知道酒的源頭么？」薩麥爾問道。不等高歌回答，薩麥爾又繼續道：「你一定不會知道的，酒的源頭源自我用聖堂永生果配置毒藥時，偶然間釀出的東西。當時我還對酒的低微毒性很不滿意，可很快的，我就發現酒才是世間最可怕的毒物。在讓你迷醉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就神魂就隨之墮落。


  當初，神族可是有不少強者就因為酒墮落了…」」說起這個，薩麥爾既很自豪，又有些悵然，似乎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段往事。一個如此恐怖的強者，在他漫長的生命中，不知有多少傳奇。


  高歌雖然知道薩麥爾的來歷。卻不可能知道他生平歷史。聽到酒是薩麥爾創造的，高歌也有些驚訝。這個傢伙」不愧是活了億萬年的老古董，隨口說來，就是一段歷史一段傳奇。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麼意思么？」薩麥爾又問道。「在遠古語言中，薩麥爾就是，毒，的意思。那些喜歡喝酒的傢伙，放縱墮落，然後就把罪名歸結在我身上，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得到安慰，真是可笑！」


  薩麥爾有心情有能力閑聊，高歌卻沒有這個心情。


  黑暗旋渦，分化成億萬層的力量」每一層力量」都有著自己的變化。整座黑暗旋渦力量會合在一起」就如同億萬把無形利刃，不停切割分解著高歌的劍氣領域。


  而且，黑暗旋渦在不斷的擴大著。薩麥爾說話的這段時間，高歌整個人已經墜入黑暗旋渦之中。


  力量達到極致」表現的方式也會回歸本源，變得簡單。黑暗旋渦就是如此」無窮無盡的力量，以一點爆發收縮。


  簡單的變化，威力卻絕不簡單。如此狂暴的威力，也不可能演化出繁複無窮的變化。


  高歌要是不出劍，僅憑劍鞘上的一絲劍氣，別想脫困。


  要是沒有斬神劍自發的護主之力，高歌就會在第一時間為黑暗旋渦碾碎。現在，不過是勉強維持。若是僵持下去，只要出現一絲疏漏，不免為深淵的腐化墮落之力所侵蝕，後果不堪設想。


  高歌並不是不想出劍，只是他還沒有找到機會。薩麥爾已經展現出他強絕無敵的力量和淵深無盡的智慧。


  如此人物面前，任何的形式的力量，只要看一眼，就能立即洞察其中秘密。高歌的斬神劍雖鼻，要想斬殺薩麥爾，卻只有一次機會。


  祭煉成十一級的劍器的斬神劍，其中蘊含著高歌畢生劍道和所有心血。九曜之變，天妖屠神中煞，無相神光之變，絕世劍意之厲」絕對是天下無雙的神劍。


  斬神劍中蘊含太多變化，本身又有十一級力荽規則，哪怕給薩麥爾，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洞悉斬神劍的力量本質。


  不過，薩麥爾卻有那種眼力，能看出斬神劍的可怕。立即做出評估。雖然他們已經立下賭約，薩麥爾逃走的可能不太大，卻要防止意外。


  誰知道死亡君主，會耍出什麼招數來。活了億萬年的薩麥爾，是高歌親身遇到的第一強者，沒有任何強者能和他相比。


  只有記憶中的絕世劍意主人，可以穩穩壓住薩麥爾。兩人之間，顯然也有著一個層次差距。


  高歌修為越強大，就越能體會到絕世劍意主人的強大。直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超越那人。由此可見，那人強悍。當初居然能在那道絕世劍意下活下來，高歌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


  到如今，高歌本身限於宇宙規則，無法踏上十級的道路。卻在重新祭煉斬神劍的過程中，把那道絕世劍意分解開來，溶入自己的劍道體系。一想到這點，高歌就很自傲。


  從斬神劍完成晉級之日起，高歌就超脫一切藩籬，超脫絕世劍意，超脫天妖屠神訣，超脫無相神光，超脫九曜神劍，完成自己的劍道蛻變，成就自己的力量。


  因為站在一群絕世強者的肩膀上，高歌這今後進，卻是比前人走的更遠。他所需要的，就是在命運長河中證明自己，把自己道真正的詮釋出來。


  此時，薩麥爾又說道：「我說了這麼多，你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除了自吹自擂，還有別的？」高歌嘲笑道。


  薩麥爾也不生氣，依然笑的無比優雅，「我真懷疑你的智慧。都告訴你了，我最擅長的就是用毒。這個黑暗旋渦，有個名字叫死亡之歌。層次分明的黑暗力量，如果翻譯成音符的話，會是一曲華麗而優雅的美妙樂章。你聽不出來不要緊，無聲的樂章組合在一起，會形成一種名為腐朽的毒。當初，可有很多神被在其中腐朽成灰…………」


  隨著薩麥爾的話，高歌也感覺到黑暗旋渦中隱藏著的特殊力量。完美的法體，不知不覺間已經酥軟，甚至明澈無暇的元神，也不知何時沾染上污穢的黑點。


  那些污穢的黑點，正在不停的擴大。高歌的九曜神劍，也難以祜除那些污穢的力量。


  薩麥爾一臉惋惜的道：「都告訴你是墮落了，你都沒有任何的應對。真讓我失望……」


  高歌冷然道：「還沒贏呢，別說那麼多廢話了！」


  「斬！」


  低喝聲中，高歌劍指一劃，斬絕萬法的至精至純劍氣，化作白金劍虹〖激〗射而出。


  在黑暗旋渦中待了這麼久，高歌也找到黑暗旋渦變化的關鍵。九曜神劍一出，破開重重阻礙，正斬在那變化最核心處。


  旋轉的黑暗旋渦一頓，白金劍虹募然一盛，高歌已經身劍合一衝出了黑暗旋渦，向著薩麥爾直斬過去。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