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蕭念,我什麼都不要了
「晏夙錦,我詛咒你,窮其一生也得不到蕭念的愛,你和我一樣,都是個感情里的可憐者.……」
凱瑟琳大聲的詛咒者,只是晏夙錦單手插兜,信步走了出去,已經聽不見了。
……
地下車庫,秦九洲剛準備發動汽車引擎,卻看見晏夙錦左右看看,直到確定四下無人,才走入走道盡頭的地下倉庫。
「他這是……搞什麼鬼?」秦九洲點了根煙,擰眉,利落的下車,跟上了晏夙錦的腳步。
直到確定倉庫里發生什麼,他才猛然驚覺過來。
一邊摁滅了剛剛點燃的煙蒂,一邊將車落鎖。
十分鐘后,秦九洲夥同另外一個男人,已經從蕭念的病房出來,肩膀上,扛著一個女人。
不能怪他乘人之危,只是晏夙錦如今不在,才是他下手的好時機。
低調的黑色賓士,在市區里快速行駛著,目的地,民政局。
開車的,是秦九洲的助理。
後座上,蕭念被秦九洲抱著,搭在絨皮椅墊上的腿,還打著石膏。
狹窄的空間里,氣氛,並不和諧。
甚至,是劍拔弩張。
「你要帶我去哪裡?」
蕭念問出口。
秦九洲垂眸,凝著她,而後,又微微別開眼,「明知故問。」
「你以為,我現在還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跟你結婚嗎?」
「不跟我結,難不成你還想跟晏夙錦結?」
秦九洲輕嗤出聲,見蕭念皺眉,又冷著臉補了一句,「我剛在地下倉庫,看到他跟凱瑟琳在一起,蕭念,晏夙錦不是什麼好鳥,你跟他的關係斷了就斷了,以後,別再牽扯不清的。」
「我從來沒想過跟他還會有可能,秦九洲,我和你的問題不在他身上,你應該清楚我說的是什麼。」
蕭念正了眸色,秦九洲僵了僵,重又將視線落到她臉上,靜默了三秒,才開口,「蕭念,每個人都應該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我犯的錯,是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何況,這個錯,你也有責任。」
「我有責任?」
蕭念指著自己,睜大了眸瞪著他,「秦九洲,你跟別的女人上了床倒成了我的錯了?」
真是好笑了!
然,秦九洲卻是很認真的反問了她一句,「難道不是么?」
她睖睜,他兀自說了下去,「那天晚上,我放下所有的驕傲、尊嚴求著你留下,你不肯,鐵定了心的要跟著晏夙錦走,那個時候,你可有考慮過半點我的感受?就算你跟著他走是為了離婚,可你對我有半句解釋嗎?沒有!你只讓我等你,蕭念,我都等了你六年,還想讓我在你跟著別的男人走的情況下怎麼安心等你回頭?」
「所以,你覺得等不到了,就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了?」
蕭念接了他的話,頓了頓,又補了句,「好,這件事,我確實有責任,但是,你跟別人發生關係是不爭的事實,這樣的你,我覺得很臟,沒辦法接受。」
「我臟?那你呢?不是也跟晏夙錦上過床?還生過孩子,我不嫌你你倒嫌我了?」
「……」
話落,車,偏移了位置。
助理聽得忍不住為秦九洲捏了一把汗,而後者,意識到說了什麼,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眸底,閃過悔恨。
秦九洲握住她的小手,緊張的都出了汗,「對不起,我錯了,剛剛那是氣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你不臟,很乾凈!」
末尾一句,無非是越描越黑。
蕭念蒼白著臉緊咬著下唇,眸光,移開,投向窗外一掠而過的景色,「我和晏夙錦發生過關係,還生過孩子,原來,你一直是這麼看我的,也是,當年,我是被晏夙錦拋棄,不要的,幸好得你秦先生的收留,才讓我們母子有飯吃,有衣穿,如今,我不跟了你,確實是我不知好歹了。」
「蕭念——」
「如果你覺得跟你結婚可以讓我還了你這份恩,那麼,結吧,不過,這份恩情,我要幾年才能還清呢?霍公子給個準話吧,也好讓我有個盼頭。」
「……」
蕭念的樣子,認真的讓他害怕。
秦九洲緊了緊心,讓助理在路邊停了車,支走他后,才扳過蕭念的臉讓她看著自己,「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抱歉,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意思來。」
「……」
蕭念犟著,秦九洲悔得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蕭念,你別跟我這麼陰陽怪氣的,我心臟弱,受不住,這結婚證,我也不逼你跟我領了,但是,我跟那個女人的事,既然你我都有責任,那你就別跟我追究了,行不行?」
「好,不追究,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他以為,她還有心容得下他么?
蕭念挑眉,秦九洲凝著她,一字一音的道,「我不奢求你現在就原諒我,但是,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照顧你的機會。」
「怎麼照顧?」蕭念反問,眉目,輕柔,卻清冷無比。
「為了你,我可以不要家業,什麼秦氏,什麼繼承人,我統統不要,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
沒有一絲猶豫,他講出了那番話。
這一刻,蕭念是感動的。
但是,現實,往往不是他想的那樣。
「秦九洲,家業你可以不要,但是家人呢?」蕭念看著他,捕捉著他臉上一絲一點表情的細微變化。
蕭念心中思忖著,而秦九洲,怔愣了半天,才抓著她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處,「以前,你的心裡,在乎的,關心的,一直都是兩個孩子,偶爾還有晏夙錦的影子,蕭念,你這裡,到底有沒有我?你對我的感覺,是依賴,還是喜歡?」
之於秦九洲,她是依賴?
還是喜歡?
連蕭念自己都分不清。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秦九洲於她,意味著什麼。
氣息,微沉。
蕭念斂眸,反握住他的手,置於自己的左胸口上,而後,仰頭,輕抬起上身吻上了他的唇。
記憶中,她從來都不曾主動吻過他。
尤其是這般……
深吻。
秦九洲驚的連回應都忘了,掌心,清晰得感受著她心臟的跳動,直到她退出睜開眼睛看著他,他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蕭念,你的意思是——」
女人的心思,海底針。
秦九洲猜不透,只想,讓她親口告訴他,喜歡,還是不喜歡。
蕭念緩了口氣,眸光戚戚,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秦九洲,在我的心裡,已經把你當成了親人,就跟蕭湛和蕭筱一樣。」
於她而言,秦九洲是親人,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但是——
蕭念苦笑,那雙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緊了緊,「這裡,為你敞開過,只可惜,你又親手把它關了,我走不出去,別人,也走不進來。」
「……」
秦九洲蹙眉,想說點什麼,但和她的話比起來,他的解釋,他的承諾,都太過蒼白,無力。
是他,親手將那份萌芽的愛情扼殺了。
秦九洲沉默著,蕭念牽唇繼續說了下去,「你說,晏夙錦不是什麼好鳥,但是,你比他更可恨。」
「……」
「我的答案,你滿意了嗎?」
「……」
「現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嗎?」
「……」
……
醫院的迴廊,長的,仿似沒有盡頭。
秦九洲抱著蕭念,每一步,都走得極緩,極重,猶如,綁了千斤的石鉛。
俊美的容顏上,眉宇間,凝著沉重的痛楚。
病房門口,晏夙錦等在那,腳邊,落了一地的煙頭,見著他過來,唇,微微勾起——
抬步,他,走向他。
「秦先生就是這麼乘人之危的?」
晏夙錦挑眉,秦九洲神情懨懨的,懶得和他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垂眸,凝著懷中那張太過蒼白的清秀容顏——
「她很累,睡著了,你送她回房間吧,我就不進去了,還有,別讓孩子們吵著她。」
秦九洲將蕭念交給晏夙錦之後,便驅車離開了醫院。
至於去哪裡,他也不知道。
繞了這個城市一圈,最後,漫無目的的,又冥冥中註定般,他來到了蕭氏公館。
那天,蕭念從蕭氏公館二樓跳下來,傷了腿,他本來是要去給許夢掃墓,卻鬼使神差的,駐足停了下來。
可能便是那一眼,認定了自己一生要尋求的女人就是她了吧。
之後,不管輿論的力量,也不管她曾經身後的男人是誰,有多強大,他通通都不去管了。
只要知道,自己這一生,陪伴在身邊的女人,是她,便足以。
……
蕭念大概真的是累極了,所以在車上睡著,之後被秦九洲抱下車,醒過來之後對這些事情都一無所知。
她只知道,自己這一生,和秦九洲之間,都是再無可能了。
緩緩的睜開眼,自己的左手,正被人緊緊抓著。
她一愣,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晏夙錦的時候,眸底的嫌意就更深了。
「怎麼是你?」她開口問道。
「不然你覺得要是誰?」晏夙錦淡淡的挑眉,「我不過是下樓買了包煙,你就被秦九洲拐走了,蕭念,照這樣下去,我不是以後得天天守在你身邊?」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卻讓蕭念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只聽見她輕聲嗤笑一聲,「真的是下樓買包煙?晏先生,你撒謊的頻率還是這麼高,呵.……」
晏夙錦邊看著她,墨黑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