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昨晚，你親了我
蕭南城在客廳里坐了會兒，想著去哪個房間睡比較好，想了半個小時，還是決定回自己房裡睡，當然，他不會厚著臉皮跟褚綰綰睡同一張床的，這個晚上，他就委屈一點，讓她睡床，他睡沙發。
他打了她一頓，卻又照顧了她一晚，也是仁至義盡了。
他從柜子里撈了被子出來，可憐兮兮的側躺在沙發上，他想看著褚綰綰入睡，但找了個好幾個角度都不太舒服，所以，只好起來將褚綰綰的方位調整了下，而後，又比對了一下，才心滿意足的躺回沙發上——
均勻的呼吸，細微響起。
蕭南城睡著了。
面容，安詳如孩童。
蕭南城在她身邊睡得特安心，也特別沉，褚綰綰在半夜醒了過來，她很渴，起來倒水，打開床頭暖燈，見著睡在沙發上的蕭南城時，不由得愣了愣。
他怎麼睡在這？
那麼多空房間放著不睡……
他的被子，滑落在地，褚綰綰喝完水，走了過去，彎身撿起被子蓋在他身上，她退燒了，身子清爽了很多，睡多了也便沒了睡意，索性在地毯上坐了下來。
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她真的很想……一刀抹喉！
滅了他！
褚綰綰陰陰得笑著，在腦海里想了許多的壞主意，甄選后只留了一個，她yy著，捂嘴偷笑了番，這才起身去他的小書房裡摸了支毛筆出來，蘸了墨，小心的在他臉上塗畫著——
……
暖陽，自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映照著大海，透過樹枝，隔著窗帘縫隙，斑駁的灑在潔凈的地板上，還有……那張被塗鴉著一隻王八烏龜的……俊顏上……
不知為何，蕭南城今天睡得特別沉，難道真如褚綰綰所說的那樣？
蕭南城感冒了？
而不是專門叫他們來看笑話的？
阿力和管家站在沙發前，面面相覷，而褚綰綰，躲在被窩裡很是無辜的指了指窩在沙發里的蕭南城，「他臉上的東西真不是我畫的，我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可能是他夢遊的時候自己畫的，或者這是他個人的特殊癖好，也有可能是他感冒發燒把腦子燒壞了，看著挺怵人的，所以我想了想，就把你們叫來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真是明顯。
阿力挺無奈的，想撤，又覺得實在該留下來看看蕭南城醒來之後的反應。
阿力一副看好戲的姿態，而管家，心境則是完全不一樣了，他是從小看著蕭南城長大的，對蕭家，是秉著一顆忠誠敬畏之心，哪容得了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負成這樣？
他當即黑了臉，非常生氣，「褚小姐，凡事要有分寸，請你別做得太過分。」
管家直言不諱，褚綰綰躲在被窩裡聳了聳肩，睜大的水眸更是清澈明冽的很，「我可什麼都沒幹啊，你這麼說是不是太冤枉我了？」
「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清楚什麼？」
「……」
管家被氣得不輕，蕭南城被他們的爭吵聲驚醒，他皺了皺眉，那涼薄的唇，因為起床氣微微抿著，「你們怎麼在這裡？」
這是他的房間，他們一大清早的闖進來幹什麼？
阿力站在一旁，充當看客的角色，而管家，心裡氣不過，想著他在這裡忠心伺候了那麼多年的份上，他的小主子也該幫理不幫女色，想著，他便當著褚綰綰的面跟蕭南城告狀了，「城爺，褚小姐在你臉上畫了東西，還專門讓我們過來看，這不是存心整你讓別人笑話么……」
管家表情陰鬱，他話音一落，褚綰綰立馬接上，「你說是我畫的，那你拿出證據來啊，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臉上的烏龜王八不是我畫的，我一醒來你就這樣了，真的！」
「……」
烏龜，王八……
除了她誰還有那個膽子畫？
蕭南城心裡透得跟明鏡兒似的，因著那份心思，他也不戳穿她，只讓阿力去拿了鏡子來，見著臉上那描畫的動物形狀，他抽了抽嘴角，「阿力，你們先出去。」
「……」
管家不願，但也無法，只得聽話的出去，而阿力，看了眼蕭南城，又看了眼褚綰綰，最終又把目光定格在蕭南城那張喜怒不辨的……花臉上，「老大，被畫成這樣你都能忍？」
「……你也想試試？」
蕭南城威脅著，阿力忙後退了一步，「我走，我走……」
……
房間里，瀰漫著淡淡的……火藥味。
當然，這火是獨味火，只屬於褚綰綰這個始作俑者，而蕭南城這個受害者，則淡定極了。
他瞥了眼褚綰綰，表情淡淡，眸底卻是亮出一道光來，「生龍活虎的，病好了？」
尾音，上揚。
難辯他的喜怒。
褚綰綰眯了眯眼，「放心，死不了。」
「……」
瞧瞧，病一好，就跟刺蝟似的。
生機勃勃的。
蕭南城陰測測的勾了下唇，「過來。」
他命令著，語調沉冷，褚綰綰猶豫了下，「幹嘛？」
「不聽話的毛病還沒改？」
「……」
褚綰綰特討厭別人命令她，但又沒辦法，被他壓制著，不得不聽話，眼珠子，轉溜了一下，「你剛才說什麼？」
「不聽話的毛病——」
「不是，上一句。」
「……」
她話落，蕭南城眉頭一跳，總覺得這裡有個坑等著他來跳，僵了下，他斟酌著字詞小心翼翼的重複了方才的話，「過來。」
「過哪裡來？」
「我這邊來。」
「喔。」
褚綰綰會意，點頭，眸底，不自禁的掠過一抹狡黠，真是乖，問他什麼他就答什麼，乖得跟個寵物狗似的，她早就穿好了衣服窩在被窩裡，此刻根本不怕他會佔她便宜。
褚綰綰大方的走到他跟前，蕭南城也不質問她，只指了指自己的臉道，「去浴室打盆水。」
「可以。」
褚綰綰不是「嗯」，也不是「喔」，而是回答了「可以」。
聽上去是兩人在平等的地位上互幫互助的口吻，而不是一個吩咐一個服從的口吻。
她自我催眠著，非常配合的去浴室接了盆水出來，冰冰涼的冷水，「啪」得一聲擺在他的腳邊，蕭南城無動於衷，再指了指自己的臉，「擦乾淨。」
「……」
就知道會這樣……
不過……
反正他這張烏龜王八臉已經永久的定格在她的手機相冊里了，等到出去的那一天，她一定把它傳上網路，讓全世界的人民都來觀賞觀賞這位黑幫老大的英明容顏！
褚綰綰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可響了，這麼想著心情就暢快許多，給他擦臉也擦得特別殷勤，當然，也特別用力。
「你輕點會死嗎？」
「會！」
「……你死給我看看。」
「像昨天你手下那樣裝死嗎？」
「……」
蕭南城黑臉，被她嗆的噎住，褚綰綰抿唇，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實話跟你說好了，我是個很記仇的小女子，你怎麼打我的，怎麼欺負我的，我都深深的記在腦海里，所以，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放我走，要麼小心我，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他威脅別人的話語。
潛移默化下被她學走了。
褚綰綰眸色晶亮，一點都不像是說假，蕭南城欣賞她這個膽識，在她靠近時，他勾住她的下頜，半挑逗半應戰得接了她這話，「放你走是不可能的，至於小心你……」
頓了頓，他復又輕嗤出聲，「你覺得憑你這麼個小女子……配得上讓我小心么？」
狂妄！
自大！
赤裸的將她不屑了！
蕭南城神情不變，褚綰綰自是沒他那定力，僵著臉強自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別小看小人物，很多事都壞在小人物手裡，你就盡情的挖苦嘲笑我吧，反正最後哭的還是你！」
「喔，聽你這麼說也對，古人言，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你這顆……屎，確實得防著點。」
「……」
罵誰屎呢！
褚綰綰磨牙，因著怒氣，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蕭南城也是要面子，強忍著痛風淡雲輕般的不吭聲，直到她把他的臉當搓衣板的來搓時，他實在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了！
「你再用點力，我馬上把你扒了再打一遍！」
褚綰綰整個身子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顫了下，連牙床都在抖，「君子報仇得有道，你可不能嚇我！」
蕭南城看著她，眸里滿含探究，褚綰綰別開眼，放柔了力道給他擦著臉上的墨汁。
房間里，突然變得安靜。
褚綰綰不講話，仿似被他嚇著了，蕭南城也保持著沉默，他覺得，就這麼跟她靜靜的待一會兒也挺好的，他垂眸，視線里，裝得滿滿的都是她的側顏，良久，他才啞聲同她說了句，「昨晚你抱著我把我親了。」
「……？」
聞言，褚綰綰怔了怔，抱著他把他親了？什麼意思？
她皺眉，眸帶不解，蕭南城抿了下唇，眸，微微眯起，「你發燒了，把我當成了另一個男人，你叫他陸然，講了很多話，自言自語了很久后，開始抱我，親我，當然，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只到了親的地步，我就把你踹回床上去了。」
她把他當成了陸然？
要不要這麼狗血？
褚綰綰摸了摸唇，狐疑間，又掃了蕭南城一眼，「真的？」
「我會拿犧牲我的清白為代價騙你嗎？」
蕭南城無語的哼了聲，心裡卻是歡喜的不得了，我就騙你怎麼了，有本事你咬我啊！
他心裡的小人兒在跳舞，而褚綰綰，則是整個人驚呆了，她覺得，蕭南城這話多半是真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陸然這個名字啊，更不可能知道陸然是她前男友，所以，她燒糊塗了把他當陸然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她怎麼會抱著陸然親呢？
若是以前還會，現在是根本不可能啊……
褚綰綰也不懂了。
只覺得一切都撲朔迷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