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次怎麼不道謝?
溫淺將手背覆在自己的臉頰上,試圖將這些熱度消下去,即使微涼的海風拂過,也吹不散她心中的煩躁。
「那麼說,你和顧庭東是青梅竹馬?」
她聽著男人的清淡的嗓音浸潤著的微微涼意,忍不住挽起唇,「是啊,青梅竹馬。」
溫淺側眸看著身旁的男人,清冷的路燈下,他只是隨意坐著,卻好似帶著一種充滿力量的內斂,菲薄的唇畔噙著那副似笑非笑,悠遠的眸光放在那片深邃的靜海上,什麼也入不了他這雙眼似的。
半晌,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問她:「被他背叛的滋味如何?」
「還挺難受的。」
溫淺面上的笑容一點點散去,到了最後只剩下幾分寡淡的涼。
空洞的雙眸忽然有了焦距,溫淺對上了自己面前的男人,問:「霍先生,既然我們有過露水姻緣,那你說,我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是不是第一次,你自己不清楚?」他的語氣很淡,更像是輕蔑。
她失笑,而後搖了搖頭,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即使是想來,都覺得有些荒唐而又荒謬的一段。
先前有一次,溫淺不過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去醫院,卻沒想到被帶到了婦科做了些特殊的檢查,而再不久……
顧家便同溫家退了這一門婚事,理由,不接受私生活不檢點的兒媳。
直到現在,溫淺依舊覺得,顧庭東即使想甩了她,也該找一個正經的理由,而不是這樣荒唐的借口。
天幕漸變成深濃。
霍聿深轉身欲走的時候,她柔軟的手抓住他的手掌,嗓音很輕,「霍先生,今天怕是陪不了你了。」
他將她拉起,可那一瞬,溫淺的身子軟軟的倒在了他懷裡,呼吸灼熱而急促。
窒息般的痛苦讓溫淺緊皺著眉,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男人下意識地抱住她,才陡然發覺,她的手心裡一片濕汗。
……
已過凌晨的夜,位於城西半山的別墅。
別墅二樓的一間套房內,家庭醫生和看護在照看著床上昏睡的女子。
她的唇瓣很蒼白,卻又因為高燒臉龐通紅,纖白的手指無意識地攥住薄被的一角,像是深陷於夢魘沉淵中的人,抓到的唯一依靠。
溫淺最近總是夢到那些看不真切的場景,那種絕望像是真真切切的存在過,可除了在夢醒后發現自己哭了一場,就再也抓不住什麼。
再醒來時,已經是陽光最好的正午。
看護剛將針頭刺入溫淺的手背,那輕微的疼痛刺激的她睜開了眼睛,她一蜷起手指,針眼便插歪了。
溫淺啞著嗓音問,「這是什麼地方?」
「等輸完液,可以出去找先生。」看護替她重新把針管紮好。
溫淺沒再追問,這個先生,看來是除了霍聿深不會有別人了。
午後的陽光,溫暖明媚,將房間內照的通透清亮。窗戶微敞開了小半,帶著暖意的風徐徐而來。
溫淺再站在霍聿深面前時,已是下午三點左右。
「霍先生。」她不施粉黛穿著最簡單的居家服站在他面前,嗓音低柔輕緩。
初夏的花園外,芬芳撲鼻。
霍聿深姿態悠閑地坐著,眯起了眼睛意味不明地說:「我把你帶回來,這次怎麼不道謝?」
「歸功於霍先生的那兩杯酒,事先忘了說,我有酒精過敏,並不能喝。」
溫淺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靜謐之色。
此時花園外的鳳凰木正開了花,像是點綴著無數翩然起舞的火色蝴蝶,映入她的眼睛內,卻是躍動著灼灼之色。
男人的眸色沉了一瞬,薄唇劃開弧度,不疾不徐說:「聽出來了,是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