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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水到渠成

  傅流笙回來的消息算是她第一個知道,兩人不像那些熟悉的老友一般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反而是都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有一言沒一言說這話。


  她說著,溫淺便聽著,偶爾會有回復。


  閉口不提那些她們不願意聽到的人。


  當天色接近傍晚之時,傅時寧回來了。他開門走到客廳后看到自家客廳里的兩個女人,頓時有些傻眼。


  但好在是做律師的,就短短一瞬之內就理清了思緒,他溫和的笑笑,隨即在兩人面前坐下。


  這對姐弟兩雖然不是同一個爹媽生的,可就他們兩人關係最好。


  他看向傅流笙,道:「歡迎回來。」


  奈何這傅流笙就不是矯情煽情的人,她毫不掩飾地表示嫌棄,又道:「我是沒地方去了才選擇住在你這裡,也不是因為你才回來的,也不要太自作多情了去。」


  溫淺亦是笑,這樣的性格才像是傅流笙嘛。


  又過了沒多久,溫淺打開手機的時候才發現了竟然有四個未接電話,很出乎意料的還都是霍聿深打來的。


  看來知道她不在家,這會兒也知道要找一下。


  她沖著傅流笙搖了搖手機示意她得先回去,後者則是語氣酸溜溜地說:「以前還真沒發現,你有這麼賢妻良母的潛力,果然娶老婆就得娶你這樣的乖乖女,也算他走了運。」


  朋友總是幫自己朋友說話的,這點毋庸置疑。


  這到底是誰走運,誰說得清楚?

  離開之前,溫淺叮囑著她說:「其實你回來我就已經覺得很好了,至於結婚那天你來不來完全沒有關係,若是實在覺得有些人礙著你的眼,就算了。」


  若是按照先前傅流笙的做派,她一定會故作瀟洒地說,又不是她對不起那個人,憑什麼不敢見?


  可這會兒她聽著這句話,眼眶竟然慢慢紅了,即刻把視線轉向一旁。


  溫淺看了她半晌,這才攏了攏她的肩膀,算是無聲安慰。


  「其實也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我既然已經準備回來,就真的不會怕他。蕭景川算什麼,充其量就是我爸養大的一條狗,只不過這條狗狼子野心不認主罷了。」


  溫淺拍拍她的肩膀,說:「對,有什麼關係。就算遇見了也記得得正大光明面對他,沒什麼好怕的。」


  這些話說起來容易,可當真正面臨的時候,箇中滋味只有自己方能體會。


  此時溫淺把這些話說得輕巧,或許很多年之後當她自己面臨這一切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場光景。


  她願意去相信霍聿深,不會真的讓她走到那一步,也願意相信他會有一個好的未來。


  可是未來,終究充滿變數。


  溫淺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半山別墅內高大的鳳凰木已經萌出了新芽,她記得等到天熱的時候鳳凰木會開出灼灼的火紅花朵,到那時整個別墅里都是這一種色彩。


  她記得最開始認識霍聿深那時,彼時鳳凰木花開正艷,他姿態悠閑地坐在樹下視線平漠看著她,抬眼之間儘是清貴之色。


  一晃而過,竟然又是這麼久。


  許是想著以前的事情就容易出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站了多久,再回神的時候才發現卵石路的那頭站著高大頎長的男人。


  他身後是屋內暖色的燈光,整個人籠在夜色下,好似帶著一身清寒。


  「去哪了?」霍聿深見她依舊杵在原地不動,便緩步向她走來。


  溫淺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莫名其妙的心裡生出一種暖意,很莫名,找不出原因,就像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反應。


  還真是相處的時間久了,有一種叫做信任的東西自然而然就會出來。


  還有一種叫做習慣的東西。


  溫淺笑笑,挽著他的手臂往裡面走去,邊走邊說:「見了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所以時間就晚了。也不是故意沒接你電話,純粹是沒看到。」


  「哪個朋友這麼重要,聊天都能聊得這麼忘我?」他隨口一問,語氣裡面帶著些開玩笑的意味。


  溫淺一聽他這語氣,也就知道他沒想多,不是以前那種質問的意思。


  她停下來,轉過視線靜靜地看著霍聿深,她說:「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怎麼?」他不解,眉梢微挑。


  「嗯……」溫淺沉吟了瞬,又說:「我要是說我見得朋友是顧庭東,你還這麼心平氣和和我講話?」


  頗有些挑釁的意思了。


  溫淺好整以暇看著他,就等著看他是怎麼回答。


  豈料霍聿深不以為意道:「你前腳出去,後腳我就知道你去了哪。你人在傅時寧家裡,傅時寧那時又在我面前,至於你說的那個要好的朋友,還用猜嗎?」


  這一下子溫淺就覺得沒勁了。


  她的臉色垮下來,白了他一眼說:「感情你還天天監視著我去哪裡啊?看犯人都不是這樣看的,你再這麼看我,小心哪天我真的讓你頭頂上綠起來,還讓你抓個正著。」


  言罷,溫淺獨自快步走進客廳里,她聽見霍聿深在身後喊她,她不想理會,乾脆就不理。


  這哪有像他這樣的?

  但後來想想,卻也確實是霍聿深的風格,不就是喜歡把什麼事情都掌控著。


  其實溫淺哪裡有真的生他的氣,尤其是想起他在門口等她的那一幕,好像縱使有多少怨氣也都能散了去。


  何況誰還能真的去和一個不解風情的木頭生氣?


  可說起他不解風情,又好似並不是。


  一直到晚上臨睡前,霍聿深才算是正兒八經問她有關傅流笙的事情。


  溫淺是一幅無可奉告的樣子,說:「你瞎打聽什麼?你們不是厲害嗎想知道什麼自然有人告訴你,蕭景川想知道還用得著你來打聽?」


  「隨便你,不說也沒事,反正這事情和我無關。」霍聿深點點頭,也不是愛攪和事情的人。


  溫淺輕笑,「這才對。」


  不過過了又沒多久,溫淺過去拿下霍聿深手裡的雜誌,問:「你說到時候蕭景川會不會來?」


  這是個問題。


  她跟在霍聿深身邊的時間不短,也知道他在青城好像就和這麼一個人走的比較近,至於當初是什麼原因結識的她就不知道了。


  潛意識裡溫淺是覺得,既然是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蕭景川肯定是要到場的。


  但下一秒,霍聿深竟然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你決定要不要叫他。」


  一聽這話,溫淺又愣住。


  誰說這男人不解風情,這不還是個高手……


  「不叫……他會不會不太好?」溫淺輕咳了聲,有些欲言又止。


  「不會。他一個孤家寡人,怕是受不了熱鬧的場面。」


  嗯,這句話說的通俗易懂的意思就是,一個離了婚的男人,怕是見不得別人秀恩愛。


  溫淺聽了這話不由得笑出聲,她把床頭燈關上,雙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唇瓣湊在他頸間,輕聲細語說:「霍聿深,我怎麼沒發現你真的這麼壞?」


  她沒等到他回答,兀自將唇貼上去,男人按住她的後背重新拿回主導權。


  一切水到渠成。


  ……


  都說好事多磨,溫淺卻覺得好像沒有這種感覺,直到現在為止她都覺得這一切還挺像做夢。她現在有家人的祝福,也有好友的祝福,也已經不缺什麼了。


  尤其是自打她救了她那弟弟之後,連同著溫霖生對她的態度都有些不一樣了,也會時不時關心一下各種事情。


  當然這也沒他什麼好操心的。


  溫淺唯一覺得遺憾的便是霍家那邊的人,再怎麼樣那可也都是霍聿深的家人,得不到他們的認可總是會有遺憾的。


  不過想起那天的通話,她知道霍聿深的母親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很好說話很和藹的一個母親,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霍聿深不止一次和她說過,不用在乎他們那邊的看法,對他來說有和無是一樣的。可放在溫淺這兒,這到底怎麼可能會不在乎?


  溫淺骨子裡還是比較傳統的一個人,是沒辦法做到他那麼瀟洒不在意。


  不過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其他不管。


  離年後約定的日子越來越近,舅舅陸遠珩來了青城。要說溫淺在乎的親人,真的也就只有這幾個。


  陸遠珩來的那天晚上,溫淺住在自己家裡,霍聿深同樣也在,算是用最正式的方式介紹自己並且去見她的這些長輩。


  陸遠珩對錦城那姓霍的一家人沒有好感,更怕的還是溫淺會受委屈,但看看現在這情形,這可不人家都已經認定了。


  有意見只能保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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